若七七好好学过人间的道理，或许能想到白马非马的典故，还能反驳他一句两句，可惜七七并不知道，只能凭着晕晕乎乎的脑袋，被墨沉绕得团团转。
许是见七七真的急了伤了，墨沉终于良心发现，认真起来，“那你希望我是墨沉，还是空明？”
墨沉低沉温柔的嗓音瞬间抚平了七七的情绪，她认真思考了许久，从着心意给出了答案：“墨沉。”
“如果说非让我选的话，我肯定选墨沉啊，不过选了又如何，你又不能永远做墨沉……”七七碎碎叨叨，实际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缓解自己的期盼罢了。
“好！”还不待七七说完，墨沉便直直应了好，七七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多絮叨了两句后，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
是啊，怎么敢相信呢？一个修为高深的和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还俗”了？七七自诩自己没这么大的魅力，她更容易相信空明是同意他不可能永远做“空明”的意思。
可是，现实是，空明说完后，笑容便如墨入纸渲染开去，写满了认真。
“你以后，不当和尚了？”七七的心情可谓大起大落，此刻又是忐忑期待与怀疑。
“墨沉本就不是和尚。”空明难得说出了真话，可惜七七不懂其中深意。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雀跃一阵后，七七后知后觉想到，一般故事里，这样的亲密，那都是定了终身的人才有的，可她跟墨沉，好像还要复杂些。
“你说呢？”空明一直挂着笑，看得出心情很好。
“可以随意牵手的关系？”七七闪烁着一双大眼，试探道。
“依你。”说来，墨沉就喜欢看七七这一步步向他靠近的小模样。
“可以随意拥抱的关系？”七七继续试探。
“依你。”笑容扩大。
七七咽了咽口水，微弱的声音大胆道：“那，可不可以……亲亲？”
“你想，就可以。”
虽然偶尔也想过能跟空明这般那般甜甜蜜蜜，可真成了这样七七反倒觉得不真实，跟踩在棉花上一样，云里雾里飘飘然，七七忍不住掐一把自己，就怕现在是在梦里。
“嘶……”七七对自己下手显然不留情，不过这一番她痛得欢喜。
倒是墨沉见不得她折腾自己，轻轻拿下七七的手握在手里，“不是做梦，我在。”
七七看着墨沉那张完美的俊脸，满心的欢喜突然就融进了酸涩，这一刻，她竟忍不住潸然泪下，仿佛眼前人是跨越了千万年而来，仿佛这句话是等候了千万年才听见。
墨沉不知道七七为什么哭，这话也是突然就到了嘴边，说出来竟有恍若隔世之感，仿佛这话他说过千遍万遍。
可此刻面对小狐狸满脸的泪，容不得他多想，只能将一切想法暂时埋起来，先哄着小狐狸是正经。
轻轻揩去七七的泪，空明问：“怎么还哭了，是恼我欺负你了？”
七七头摇得如同一个拨浪鼓，她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恼。
“我……我也不知为何，这眼泪似乎不受控制。”心头难过又欢喜。
“乖，不哭，”
得这一句，阴霾便散去，便只余欢喜。
第69章 夏清离，苏荷怒
经过夏家老祖的事情，侯府上下对空明七七十分恭敬，尤其柏林侯，总忍不住以自以为不动声色地话里话外试探空明，不过不算过分，空明便没理会罢了。
但只过了一夜，侯府中见识过空明的威严的人都发现，这位尊者似乎心情不错，气场柔和了许多。
再细看，又恍然了，原是承了美人恩啊！
不怪别人瞎想，实在是七七跟空明一点没有遮掩的心思，虽然没有动手动脚，但就七七眼神里满满的爱意，有经验的人都骗不了。
众人心照不宣，也有人想到仙人的七情六欲等等。
夏清作为府上跟空明七七最为熟悉的人，感受更是明显。
昨夜去后山还算正常，怎么不过一夜，他们变得黏糊了许多？
夏清对此很是惊奇，但她向来寡言，只在心中揣测罢了。
倒是木兮，一个爱而不得的人，最是见不得人家甜甜蜜蜜，可空明她打不过，只能自己藏在玉符里，眼不见心也不烦。
为了送木兮回家，夏清终于决定离开她从小长大的家，可她一介弱女子，又是高门贵女，出门并不容易。
没得办法，最后夏清还是求了七七帮忙。
这个忙说来简单，随便小露一手说几句话就成，若是空明，甚至不用做什么，说几句话就成了。
七七本意是自己动手，但作为刚刚有了男人的狐狸，她突然想看看撒娇的威力。
经过简单的试验，撒娇果然还是有用的——她不过是眨巴着大眼看了看空明，空明便自觉地自己站了出来解决问题。
空明一本正经的说夏清根骨奇佳，准备带夏清修仙学艺。
柏林侯本就不愿得罪空明，又有夏清表示自己想去，深知自家孩子的脾气，侯爷思前想后，只能咬牙同意。
因着要带夏清出城，七七空明便在柏城多待了几日，等夏清处理好一些杂事。
两人闲不住，上街闲逛几次，又买了不少新鲜的小玩意儿。
路过一个玉雕摊时，七七还念叨起之前错过的小狐狸。
墨沉是她的男人，又已经知道了她的狐狸身份，在墨沉面前，她已然不需要隐藏什么。
不过墨沉的反应让她很失望，他竟只是“哦”了一句，便没下文了！
除此外，就是街上还遇上过几次苏荷，有时候是她自己，有时候是她带着一干男女。还有几次，是她跟夏清一起，依旧是针锋相对两看相厌的模样。
“他们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第一次见他们，七七只当两个无聊的小女子耍脾气，可现在，七七哪里还会这么认为。
“你说呢？”
七七浅笑，不自觉地抬起头看了看天，隐隐地，她听到一阵凤鸣。
夏清要出远门的消息不知为何竟不胫而走，一时间，侯府宾客不绝。
消息才传出一天，柏林夫人的娘家、夏清的外公外婆外祖母……一大家子携着冲上侯府哭了一顿，柏林夫人是李家独苗，夏清可是他们的心肝宝贝，还是个从没出过远门从未吃过苦的宝贝。
消息传出第二天，说亲的媒人险些踏破了侯府的门槛儿。夏清作为城中有名的才女，这若是去了，还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没准还在外面便宜了哪家小子，这样一想，原先蠢蠢欲动地男儿纷纷鼓起勇气，万一要成了，许还能留下夏清。
消息传出第三天，苏荷冲进侯府，誓要与夏清了断恩怨。
就见苏家姑娘一身劲装，甩着根鞭子风风火火直奔夏清，鞭子一抽，响在弹琴的夏清耳边，霎时止了琴声。
“你要出去？”苏荷满腔怒火有如实质，吃人般的目光盯着夏清。
七七跟空明见状，只默默观戏，无需伪装，苏荷从一进门，眼里便只有夏清。
夏清之前常被苏荷激得说不出话，可苏荷真一鞭子甩下来，她反倒淡定了。
“是。”
“是终于发现自己赢不了我，要逃跑认输了吗？”苏荷故意说着讽刺挖苦的话，可分明没有一点得意。
夏清只是抬头看着她，不语。
“你说话！”苏荷一恼，又是一鞭子抽下去，可惜夏清还是面不改色，那鞭子也确实没有碰到她分毫。
突然，苏荷话锋一转，鞭子指着空明便问：“是不是因为他！”
“不是。”
可惜，夏清的回答苏荷根本不听，听了也不信，她只是自顾自的生气。
“这些臭男人究竟有什么好！”苏荷怒吼，是在说空明，更是在说那些让她们越走越远的人。
本是看客却偏要被卷入戏中，被扰了看戏的心情不说，苏荷这样说空明，让七七很是不爽。
七七哪里是会让空明受“欺负”的主，更何况现在空明可是她的男人，更是寸步不能让，当即一步跨出，站在空明面前。
“这位……苏姑娘，麻烦你的鞭子收一收，眼睛擦一擦，耳朵通一通，脑子想一想，”七七指指空明，声调倒是平静，可话里话外着实不客气，“这是我的男人，可不是可以让你们随便拉郎配的对象，更不是你们的挡箭牌。”
“你找死！”苏荷向来霸道，一次两次被七七这般毫不留情地反驳，本就心生恼怒，再者此时本就有因为夏清而堵在心里的怒火，更是一点就炸，吼着鞭子就朝七七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