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正猛地一拍掌,对着外头喝道:“将聂副将叫来!”
不时,聂成和便一身戎装的走了进来。
“将军,外头那群小子太不知轻重了,我这就去让他们散了。”
萧元正摆了摆手道:“你打小就跟在我身边,我记得你比我只小一岁,是吧?”
聂成和有些摸不着头脑,只点了点头。
萧元正面色一凛,正色道:“聂副将听令,务必将拓跋燕给打败,不能丢了我大夏男儿的脸。”
“得令!”聂成和站的笔直,沉声回道。
等到了演武场的时候,拓跋燕已经连续打败了十来个人了,正骄傲的不知东南西北,仰着下巴道:“果然是将怂怂一窝,你们将军萧元正就不是本公主的对手,果然连他手下都如此不堪一击。”
这话一出口就犯了众怒,不少人争着抢着要上去找回场子。
聂成和怒喝一声,径直走上了演武场,朕比一回呼道:“辱我卫安军者!”
“杀!”
众人齐声高呼。
“犯我国土者!”
“杀!”
“杀!”
“杀!”
几道声震云霄的几个“杀”字,让拓跋燕对卫安军有了新的看法,从前他总以为爹说的都是夸大其词,如今看着他们这般同仇敌忾的气势,终究还是信了几分。
只是她拓跋燕从不是那等临阵退缩之人,众人的热血齐呼倒是激起了他的斗志,对着聂成和一拱手道:“请!”
聂成和也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跟着整个人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着拓跋燕飞奔而去。
拓跋燕将长鞭挥了出去,想要挡住聂成和的攻势,不让他靠近。
聂成和一个翻身高高跃起,直接落在了拓跋燕的身后,拓跋燕想挽回长鞭自救,奈何没聂成和的速度快,刚有动作,肩头便被聂成和死死的按住,任凭她怎么使劲,竟也挣脱不开。
只不过一个照面,胜负已分!
“道歉!”聂成和冷声说道。
拓跋燕像是被巨石压住了一般,半边的身子都动弹不得,只得扭动着另半边的身子往后一个肘击,聂成和立在原地一动未动,伸手便将她的手腕钳住,狠狠往后使劲一拉。
“道歉!”
拓跋燕几番挣脱都挣脱不开,小脸涨得通红,又见下面的人跟着起哄,让她道歉。到底是被宠着长大的公主,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登时就红了眼眶。
先只是小声的哭泣,奈何身后的聂成和跟木头人似的还不松手,越想越委屈,最后直接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聂成和就懵了。
刚才不还是一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样子吗?他这还没怎么的,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呢?
底下的人又开始起哄,“聂副将,你把你家老婆打哭了,还不赶紧带回家哄哄啊,小心晚上不给你上床啊。”
拓跋燕又急又羞又气,隔着泪眼瞪了聂成和一眼,哽咽着冲他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啊?快送我回去,在这让他们看我笑话啊。”
“哦”
聂成和弯腰将他横抱而起,“你住哪个帐篷?”
拓跋燕抬眸看了他一眼,男人长了一张圆脸,右脸的脸颊上有道半指长的伤疤,倒是平添了几分男人气概,“你叫什么名字?”
“聂成和,我是将军的副将,也是萧家的家奴,我的命是萧家给的,所以往后你不准说萧家的坏话,更不准说将军的坏话,更不许说大夏朝的坏话。”聂成和面无表情的说道。
拓跋燕翻了个白眼,倒也没回嘴。
……
阮安澜担心城里的爹娘,虽说一早就派人送了信,但她还是不放心,略作整顿之后便执意要回丹阳城。
“左右我爹娘也在城里,我与你一道回去吧。再说你不是不会骑马吗?刚巧你我共乘一骑。”萧元正自打表白了心意之后,就愈发的大胆了。
阮安澜偏着头问他,“你就不担心军营里的事了?要是这个时候漠北突然发难怎么办?”
“这有何可惧的,且不说他们的公主现在在我们手上,马上还要嫁到我们大夏朝来了,就算真的来了,有成和在,一时半刻漠北也讨不到好,怎么样都无事的。”萧元正拍着心口,说的自信满满。
只是一个归心似箭,一个却别有所图,故意走的很慢,待到两人入城的时候,余晖已落,远处的山也成了模糊的剪影。
“都怪你,原本小半日的路程,居然也走了这么久。”阮安澜嗔怪着说道。
萧元正将手里的缰绳扯紧,跟着翻身下马,又将阮安澜抱下了马,依依不舍的道:“已经到了巷口了,不过几步路的距离,想来不会有事的,你且先去客栈吧,这几日想必长公主殿下也急坏了吧。”
阮安澜好说歹说,才说服萧元正去了客栈,巷子里有从窗户里透出的昏黄的光,还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都是些家常,听起来却也格外的安心。
走到小院外,阮安澜就看到院子外的大圆石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抬头望着天上的那弯弦月愣愣的发呆,神思悠远,一点也不似平日里的状态。
她狐疑的喊了声,“文皓?”
贾文皓愣了一下,跟着就伸出双臂,哭着钻到阮安澜的怀里,“澜澜,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想死你了。每天都想,很想,很想……”
阮安澜被搂的有些透不过气了,摸着他的脑袋安抚道:“我这不是回来吗?再说了姐姐怎么会丢下文皓呢?”
听到外头的说话声,阮铭诚和周问凝连忙迎了出来,见是阮安澜回来,一颗心才算真正的放回肚子里。阮安澜被贾文皓抱着,实在走不动道,只对着二老喊了声爹娘,又低头柔声的道:“姐姐才从外面回来,肚子好饿啊,咱们回家吃晚饭,好不好?”
贾文皓这才松了手,改成拉着阮安澜的手进了屋子里。
周问凝忙着又去炒了两个菜,阮铭诚也将酒拿了出来道:“我算是瞧清楚了,萧家那小子虽然是混了点,但还算可以托付。爹和娘在这里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放心去吧。”
阮铭诚素日里话不多,今儿也是借着酒劲说的这话,只是话还未说完,眼眶就红了。到底是一手养大的女儿,真要嫁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只怕此生能见面的机会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
“啪嗒……”
贾文皓手里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他失神的看着阮安澜,“澜澜要走了吗?”说完年饭也不吃了,捂着眼睛跑回房间里了。
“爹,娘,你们放心。女儿一定会接你们二老回京城的。咱们一家人永远也不分开。”阮安澜将手覆在二老的手上,目光坚定的说道。
第二十七章 、准备进京
城门外,车马排起了长龙,蜿蜒着延伸到了很远。
“左右边境安宁,不如你们就随我们一道回京,一来也好给你母亲解解闷,二来彼此间也有个照应。”萧定安大手一挥,自顾自的下着决定。
夏泽萱白了他一眼,又伸手在他后腰处狠狠的掐了一把,这个老头子年轻时就没什么眼力劲,如今老了也愈发的糊涂了,没瞧见儿子那满脸的不情愿吗?
再者说了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跟他们同行也多有不便。饶是她这个当母亲的有百般不舍,还是故作大方。拉着阮安澜的手柔声道:“安澜,还未出过丹阳城吧,这回让元正带你好好逛一逛咱们大夏朝的大好山河,我跟你萧伯父先回京准备着,待你们回京就帮你们把喜事给办了。”
阮安澜娇羞的点了点头。
阮铭诚将萧定安拉到一旁,叮嘱道:“萧老头,我警告你,我们家澜儿嫁到你们家去,你们可得好好的待她,否则就算拼着一死我也会去找你报仇的,尤其是看好你自己媳妇。”说着朝着夏泽萱的方向努了努嘴。
说他什么都可以,说他老婆那是一万个不行的。萧定安瞪着牛眼,推搡了阮铭诚道:“说谁呢?我家夫人可是天底下第一讲道理的人,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别让我儿媳妇担忧才是。”
阮铭诚被他推的一个踉跄,撇了撇嘴,颇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之感,长公主乃是皇室血脉,金枝玉叶,自小是在锦绣堆里长大的,脾气难免大些,更何况如今又做了婆婆,肯定比寻常婆婆更挑剔些。
又想起周问凝这些日子总是无缘无故的找他茬,愈发让他觉得女人到了这般年纪都有些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了。原是想提醒一二的,不成想却弄成了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