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一个身穿黑衣的瘦小汉子,奸笑了两声道:“隔壁那间密室是找了钻地高手临时挖出来的,想必依着萧元正的功夫,只怕也困不住他们太久,依属下看,咱们不如用毒,只要成就了夫妻之实,料想那萧元正也抵赖不得,况且大夏朝的人最是看重名节,定会对公主负责到底的。”
主意虽是馊主意,但拓跋燕倒也是红着脸点头了,只要能得到萧元正的人,管他是不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呢,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就算闹到大夏朝皇帝跟前,那也是千真万确抵赖不得的。
这边萧元正已经掏出腰间的匕首,在墙上凿着凹痕,方便脚下用力,阮安澜趴在他的肩头,不时拿衣袖给他擦汗,“阿正,不如我在下面等你吧。你一个人上去也快些,只要你能出去,回头再来救我也是一样的。你现在背着我,耗费体力不说,只怕到天亮咱们也上不去的。”
萧元正没有说话,埋头继续凿着凹痕。
阮安澜正欲再劝说几句,谁知一阵头晕目眩,只来得及喊一声“阿正”便晕了过去,萧元正喊了两声,没听到她的回答,只得脚尖点着墙面,又飞回地下。
“澜儿,澜儿,你怎么……样……”
失去意识之前,萧元正暗道一声槽糕,他没想到拓跋燕能设计这地底密室困住他们,就有可能给他们下毒,只是眼下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半柱香之后,有无数的泥土翻滚着涌到了地上,亮光照进密室里时,拓跋燕率先走了进来,看着两个躺在地上的人,吩咐道:“胡三,将人抗回去吧。”
胡三瓮声瓮气的应了是,把萧元正抗在肩上,又指着地上的阮安澜问道:“那这个女人怎么办?”
拓跋燕知道这些男人的心思,冷哼一声道:“收起你那点龌龊的心思,等她醒了,她自然会找出路出去的,至于能不能活着回到丹阳城,那就看老天爷的了。”
胡三悻悻的扛着肩上之人跟在拓跋燕的身后离开了。
……
聂成和从客栈出来的时候,眉头紧锁,他家将军从来不是那种会没有交代就失踪的人,可是他找了大半个丹阳城也未找到萧元正,正埋头苦思,忽然见到蒋二牵着萧元正的黑曜快步朝着他跑来。
“聂副将,黑曜昨晚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回黑风凹的,我知道将军在丹阳城,黑曜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将军的,所以特意赶过来的。”蒋二虽年轻,但做事却仔细。
聂成和连忙转身进了客栈跟萧定安二人说明了情况,萧定安一听那还了得,在自己的地界被旁人算计了,简直是奇耻大辱,命聂成和镇守丹阳城,自己则带着一队人马,直跟在黑曜的后面往城外而去。
黑曜一直跑到乱石坡破庙不远的地方才停了下来,蹄子一直不停的扒拉着地下的沙子,嘴里发出焦急的嘶鸣声。
“给我挖。”萧定安沉着一张黑脸厉声吼道。
小半柱香之后,有人挖到了东西,忙来禀告萧定安,萧定安走过去,蹲下身子然后曲指敲了敲,果然是空的。
说着就抽着旁边之人腰中佩戴的长剑,将那石板给劈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萧定安心里咯噔一下,也不顾手下将士的劝,直接绑了绳子就滑了下去。
阮安澜只觉这一觉睡的很长,梦里似乎有人在拍她的脸,一直在她耳边说话,她嫌那人鼓噪,翻身想要继续睡,就在这时却突然清醒了过来,腾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恰巧撞到了埋头检查伤势的萧定安。
“哎呦……”萧定安一个不察被阮安澜给撞到在地,只揉着脑袋,嘟囔着道:“你这丫头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没想到头还挺硬。”
阮安澜是见过萧定安的,四下一看没见到萧元正,便慌了神,也顾不得跟萧定安道歉,抓着他的手臂急切的问道:“萧伯父,阿正呢?”
萧定安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我下来的时候就看你一人躺在这,没见到那臭小子啊?”
阮安澜闻言只瘫坐在地上,眼中一阵酸涩便低低的抽泣了起来。
这可把萧定安急坏了,被儿媳妇给撞了到了,他这个当未来公公的还未生气,她怎么倒哭了呢?只急的在一旁搓着手问道:“好闺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阮安澜隔着泪眼看他,哽咽着道:“阿正,他定是被那个拓跋公主掳回去当驸马爷去了。”
这个回答足足让萧定安愣了半天,暗自得意着,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想当初他年轻时那也是多少闺阁少女的的吹春闺梦里人呢!
第二十五章 、兵不厌诈
整个屋子里布置的很是喜庆,大红色绣着鸳鸯的被面,床榻上洒了些干果,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一对龙凤花烛不时爆出灯花。
床侧上端坐着一个身穿凤冠霞帔的女子,头上盖着红盖头,虽看不清面容,但萧元正还是激动的搓了搓手,即使看不见,他也知道这盖头底下的是怎样一张绝美的容颜。
他走到桌前,拿起了绑着红绸的秤,红盖头被挑起的瞬间,萧元正被吓的往后退了几步,手里的秤都扔在了地上。
他的新娘子居然不是阮安澜,而是拓跋燕。
他喃喃的道:“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
拓跋燕看着躺在床上的萧元正,眉眼疏阔,棱角分明,时而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时而满脸惊惧,她常听父亲和哥哥们提起,镇守边地的骁勇大将军乃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神,她偏不信邪,偷偷的跑了出来,还将人掳到了乱石坡不远处的一处秘密之地。
眼前的男人不过也同寻常男子一般,会笑会怒,哪里就有传说中的那么凶神恶煞了?
只是拓跋燕到底是女子,虽漠北诸部的民风彪悍,但她到底是个黄花大闺女,对于男女之事也是懵懵懂懂,就觉着将萧元正困在自己身边就满心欢喜雀跃了。
细长的手指划过萧元正的剑眉,缓缓沿着侧脸一路往下,至嘴角边忽然停住了手,男人的薄唇紧紧抿着,勾着好看的唇形,带着些冷峻和孤傲。
就在这时原本昏睡着的萧元正腾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吓的拓跋燕连忙缩回了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床边。
萧元正素来警醒,一双眼睛如鹰隼般死死的盯着红了脸的拓跋燕,“你在跟什么?”他的声有些嘶哑,沉沉的很是好听。
拓跋燕倒也不害羞,理了理衣裳,淡然道:“你说做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做些什么?”
说完又斜睨了他一眼,“难道堂堂的骁勇大将军还想不负责任吗?”
萧元正板着脸,“不要脸。”若不是眼下他中了迷药,浑身没了力气,他定要好好教训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拓跋燕见他又急又怒的样子,心里格外的舒畅,咯咯的笑个不停。
萧元正虽在沙场上威风凛凛,但于男女之事上也才将将开窍,面对丝毫没芥蒂的拓跋燕,顿时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只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分辨。
“反正,反正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拓跋燕突然靠近了些,调戏似的捏住萧元正的下巴,“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说着还似模似样的挺了挺胸,继续道:“她有的我也有。”
萧元正偏过头,“我就是喜欢她那样的,你管得着吗?”
一路寻着踪迹找过来的萧定安一行人刚解决了暗处里的埋伏,刚寻到门口便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猫着腰躲在窗下的阮安澜听了这话,一颗心顿时就被蜜糖给填的满满当当的。
萧定安一脚将守在门外的胡三给踹进了屋子里,巨大的声响让拓跋燕下意识的就回头去看,只见其中一扇木门砸在了桌子上,桌上摆着的茶具叮里咣啷的溅了一地,另外半扇门被胡三压在了身下。
胡三捂着肚子,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哼哼唧唧的哀嚎着。
萧定安豪气云天的走了进来,“不愧是我萧定安的儿子,魅力简直跟你爹当年一模一样。”
他的笑声豪迈,丝毫没把拓跋燕放在眼里,一进来就肆无忌惮的将拓跋燕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间或点了点头,“还不错。”
似乎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的样子。
这下倒是轮到拓跋燕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站了起来,福身也不是,行礼也不是,最后只跟个木头似的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