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骂你,我还要揍你。”魏从渝几步上前,一脚飞踹过去,直接把宁柯踹倒在地。
她自回了永陵之后,只在去见范剑那次稍稍凶狠了点,身上带了长鞭和袖剑吓唬他,其余的时候,身上什么都不带,一身轻松,怎么也没想着今日会碰见这等破事。
宁柯捂着胸口仰躺在地上,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真的动手了,他瞪着眼睛怒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可他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魏从渝就已经过去,直接揪住他的衣领,道:“把东西还给我,不然我定揍得你不识路,三皇子刚刚也说了,我仗着太子撑腰,我不怕,是你先惹我的。”
魏从渝之所以敢这么大胆,一来是御花园里此时没人,二来是知道宁柯并没有习过武,三来是,她真的生气了!!
宁柯实在没见过这阵势,被一个比她小的姑娘威胁,他还要不要脸了,但此时不是脸面问题了,是他妈的,魏从渝揪着他衣领,他起不来啊。
于是,他只好道:“行行行,给你给你,不就一个荷包吗,谁稀罕。”
魏从渝伸出另一只手,道:“给我。”
宁柯看了看她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明明很瘦,想不通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他道:“你先松开,等本殿下站起来之后就给你。”
魏从渝信他了,松开了手,宁柯从地上站起来后,诡异的笑了一下,他道:“不是要这个吗,还给你!”
话音未落,荷包已经被他用力扔进了御花园的水池里。
“不要!!”
可惜已经晚了,荷包落进了水里。
宁柯拍了拍手,无所谓地道:“呀,抱歉,手滑了。”
魏从渝此时没心思和他扯,全部注意力放在水中还未往下沉的荷包上,紧接着,她挽起自己的袖摆打了个结,二话不说就准备往御池里跳。
她怕晚了一步,荷包浸透了水就会沉下去,荷包不重要,可是里面有她给宁嘉求的平安符。
她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可是手却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宁奕拉住了她的手腕,皱眉站在她身后。
他问:“你做什么?找死?”
没功夫细想宁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魏从渝道:“捡东西。”
“什么东西要往水里跳,你捡鱼啊?”
魏从渝:“……”
不理他,继续准备往水里跳。
宁奕又把她拉住了:“捡什么东西,本殿下帮你。”
“不用!”
“她要去捡御池里的那个荷包。”宁柯指了指池子中央还在水面浮着的荷包,道,“喏,就那个,三弟想捡,去吧,不送。”
系在荷包上的流苏已经浸了水,在水里像水草一样舞动,只是带不动荷包。
宁奕看向宁柯,冷声道:“是你丢的?”
宁柯扬了扬手,笑得恶劣,“不小心手滑了一下而已。”
魏从渝心急得要命,宁奕拉着她,她下不了水,只能道:“宁奕,你松开我,那是我要送给殿下的,你松开,松开啊!”
话说得急,听语气甚至好像还带了点微微的哭腔。
“我说,我帮你捡!”宁奕十分强硬地道,然后魏从渝就看见,宁奕先是一脚把站在岸边看戏的宁柯给踹到水里去了,紧接着,他再次对魏从渝道:“在上面等着,一定给你捡上来。”
“扑通”一声,宁奕跳进了御池里。
这会儿两个皇子都在御池里扑腾着,魏从渝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连忙跑出去喊人。
因着萧婉之爱花,御花园其实少有人来,只除了平日里精心侍弄这些珍贵的花花草草的花匠们会来这里之外,再要想见个人影子,简直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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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也没跑几步,出了御花园看见了宁嘉正往这边走,步伐稍有点快,小李子公公在他身后急匆匆的跟着,还不停地在抹额角的汗。
魏从渝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宁嘉快步走到魏从渝身边,扶着她左右看了看,问道:“你没事吧,宁柯呢?”
“我没事,就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可能会有点事。”
宁嘉看见魏从渝衣袖被打了个结挽在手臂上,先是给她把衣袖放了下来,然后轻声询问:“宁柯是不是为难你了?”
魏从渝比宁嘉要矮上许多,站在宁嘉面前也才刚到他胸口位置,她没有回宁嘉的这句话,只是微仰着头,看着宁嘉的眼睛,道:“我打了他。”
小公公睁大眼睛,捂住嘴巴,不得了啦,我好像听见了不该听的话。
宁嘉垂眸看着魏从渝,微笑道:“打得好,我给你揉揉手。”
说罢就去拉魏从渝的手,魏从渝也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放在掌心里揉啊揉,随后她平静地道:“其实我是用脚踹的。”
“不要紧。”
魏从渝道:“可是殿下,现在可能得想办法救人了,二皇子三皇子两个人还在御池里扑腾呢。”
小公公惊呼道:“三皇子?!魏姑娘,你,你把两位皇子都踹进御池里了?”
魏从渝侧头看向小公公,道:“没有哦,他们自己往下跳的。”
宁嘉道:“去看看吧。”
他和魏从渝手拉手进了御花园,进去之后,宁奕已经从池子里爬出来了,浑身都是水,他走到魏从渝面前站定,张开手,手里紧紧握着那个绣着鸳鸯的荷包。
魏从渝从他手中接过荷包,一时心情有些复杂,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宁奕竟然会去帮她捡荷包,顿了顿,道:“谢谢。”
宁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宁嘉说道:“皇兄,臣弟先去换衣服。”
宁嘉点了点头,道:“去吧,别着了凉。”
来的路上,魏从渝已经几句话和宁嘉解释过两位皇子为何会在御池里,她又因何会对宁柯动手。
宁嘉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平静地道:“我知你是明事理的人,若不是别人先招惹你,你断然不会先与别人为敌,所以,宁柯该打,你没有错,不必自责。”
至于宁奕的话,宁嘉和宁奕两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宁嘉是太子,同他自然没什么好争的,况且有野心的人是萧婉之,宁奕不过是她手里用来操纵棋盘的棋子,宁奕其实一直无心皇位,可惜进了萧婉之的肚子,从小过得就不自由,虽仗着有万丈宠爱,却硬生生养成了一副乖戾性子。
如今见他这副落寞的样子,倒有些不习惯。
“三皇子。”
宁奕回头,看着魏从渝,没做声。
魏从渝道:“别着了凉。”
宁奕淡淡地“哼”了一声,还没成婚呢,两人一模一样的话。
但是他按了按自己的心口,觉得有点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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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柯的身材板就跟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一样,打架不会打,骂人不会骂,见着宁嘉和魏从渝在岸上看戏,连忙求救:“皇兄,皇兄,快,快救救我呀,臣弟快要淹死啦。”
御池里的水其实不深,就是魏从渝站在里面估计也只到她腰间,更何况宁柯,宁柯可比魏从渝要高得多,在里面扑腾来扑腾去,愣是没发现水根本淹不到他。
小公公也是急得跺脚,但是太子又没发话,他不敢动。
宁嘉微微弯腰,朝御池里的宁柯伸出了手,道:“手伸过来。”
宁柯在水里挣扎着把手递过去,宁嘉握住之后,稍稍用了点力把他从水里拉上来。
等人上了岸,宁嘉就把手松了,魏从渝身上带了手帕,见状赶紧拿出来给宁嘉擦了擦手上的水。
宁嘉淡淡地道:“三弟是觉得天太热了,所以迫不及待地往水里跳?”
宁柯刚从水里上岸,身上的华服湿淋淋的贴在身上,极其不舒服,他甩了甩满是水的衣袖,哀怨地道:“哪有,皇兄,你不知道,她她她……”
宁柯指着魏从渝道,“她骂臣弟,还用脚踹臣弟,皇兄,你怎么会娶这样一个姑娘啊,太不懂礼貌了。”
宁嘉道:“她很好,本宫亲选的妃子,自然哪里都好,你觉得不好是因为,你招惹到她了。”
宁柯道:“可是她骂人!骂得难听死了,简直不堪入耳。”
宁嘉勾唇笑了下,眼里却带了点不易觉察的冷意,他缓缓道:“这正是本宫要说的,以后魏阮便是你皇嫂了,今日之事若不是你有错在先,她也不会去骂你,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都被你给气得骂人,你说你有多过分,幸好魏阮此刻无恙,不然你就别想走出长秋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