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幸再望着江信,只感觉到了一阵佩服,这几个地方是王爷刚刚指尖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
果然,决策于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中。他家王爷做事就是未动先谋。
江信却是沉默了,“青州水灾曾经也有过当时本王没有权利管青州之事,但上一任钦差大臣也曾改动过这几处……”
江信一边说,一边用给他说的地方做上标记,“为何如今还是发了水灾?”
青州太守冷汗一下子“唰”的流了下来,也顾不得地上寒冷,扑通跪倒在地,“王爷明鉴!”
江信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有何冤屈,本王听着。”
却不让他起身。
青州太守本是想要狡辩的样子,但如今江信让他开口,却顿时沉默了。
没想到摄政王江信是这样的性子,他本以为会给自己一顿乱棍,然后自己正好借伤不用再参加这种破事了,没想到摄政王江信竟然让他开口了。
“说!”江信将那用来标记的棋子一拍,“本王给你说的机会了,你若是不愿说,本王不介意用点特殊手段逼你说。”
青州太守一下子想到了传闻里江信那些摄人的手段,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能在地上重重的磕头求饶。
一时之间,付幸都觉得太丢面子了,扭过头去不看,免得这太守以后怀恨在心。
“付幸,送他一程,别让他那么容易死了。”
江信转身便走。
青州太守这才知道摄政王江信并不是吓唬他的,“慢着,摄政王,王爷,下官有话说。”
这一段话他说的很急,似乎害怕什么事情,因此最后还呛了一下。
江信却是继续往前走。
青州太守几乎快要哭了,“摄政王,你能保证全家老小的命吗?我死不足惜,怕的是全家啊。”
江信脚步停住了,“既然如此,你就改头换面逃命去吧,在这青州,你已经因为触犯本王,被本王一怒之下杀了。”
青州太守连连磕头,“多谢王爷。”
他随后抬头,问了一句,“王爷您不问下官青州水灾的事情了吗?”
江信却只是道了一句,“我已经大概猜到了。”
能让青州太守惧怕至此的还能有谁?
青州,世家居多,掌控了这青州,连青州太守都被逼无奈。
看来还是要除掉这世家才是。
付幸这时候也隐隐约约明白了为什么自家王爷没有去找那云氏先拜访,谁知道那世家谁好谁坏呢?
“付幸,这水灾虽然可解,但是本王却想要彻底根治!”
江信出门,对着付幸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很轻,很淡,可是付幸却知道青州百年必再无水灾。
他知道王爷永远保持着那一颗赤诚之心。
夏日已至,阳光明媚,一切都应该恰到好处。
……
那日之后,下了几场小雨,空气都变的清新起来,而赵幼微也有了事情可做。
那就是镇威老夫人已经通过云夫人将卖酒女的一些消息交给了她。
所以今日她就要在明面上去拜访这位卖酒女了。
青州,一个美好的地方。
酒也是其中的特产,若是哪一位店铺做的酒极好,那么他在青州一定是家喻户晓的。
而云家六郎看上的卖酒女却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地处偏僻,却有些了无人烟。
赵幼微顺着那偏僻的小巷子七拐八拐,走错了几次,甚至有一次都差点进了死胡同,方才到了那卖酒女所在的巷子。
这酒家在那地处荒凉之地,可是呢,这酒家的名字起的倒是很好,名字叫杏花村。
倒是应和了一句诗。
而且这卖酒女的名字也可能来自这杏花村的招牌,乃是柳杏花。
正好这酒家似乎旁边也栽种了两颗柳树。
想来这卖酒女的父亲必然是文采渊博之人,无意流落于此地。
不知道为什么赵幼微总是觉得这卖酒女并不像他人说的那样是个狐媚子。
一切到底如何却要见到才能知道了。
第十九章
酒香若有若无的在周围散布开来,赵幼微轻轻的嗅了一下,是带着杏花的气息的。
这应该就是杏花酒了吧。
赵幼微想着那纸笺上写的东西,杏花酒乃是杏花村的特产。
如今光是闻着这味道都足以迷醉其中。
就在赵幼微走上前的时候,一个红色衣衫的女子推开了大门,然后笑着招呼道:“客人来了,怎么不进来,歇歇也是好的。”
赵幼微跟着女子走进了酒家。
女子招呼完了她,又开始忙碌其他的事情来,这时候赵幼微才发现酒家里面的人还真不少。
酒家里面的桌子并不是太过名贵的,反而看起来很是普通,偏偏桌子上的客人,并不因此而流露出半分不满,反而个个喜笑颜开。
这酒家倒是很有意思,待人接客应倒是极好的,否则凭借这样的装潢根本不会有人愿意来的吧。
“客官,您要点什么酒呢?”刚刚的红衫美人缓缓的走了过来,“我们这家店有无数的好酒,您是偏爱辣酒还是甜酒呢?”
她这样说着,顺便还递给了赵幼微一个册子。
赵幼微顺着册子翻了几页,这页面上有不少画师的留笔,画的都是这“杏花村”知名的招牌,看着的确让人心动不已。
“便给我来一坛甜酒吧,这杏花酒是甜的么?”
“客人好眼光,这就是我们店里的招牌,客人稍候,待会酒便上来了。”
红衫女子提笔,在她随身带的册子里面画了几笔,然后对着她微微一笑,然后轻移莲步离开了。
赵幼微双手微微撑着,托腮思考着,这红衫女子就应该是那柳杏花,卖酒女了。
但是观之,倒是大方的很,绝不会是那种破坏他人姻缘的人。
这样想着,也许是那云家六郎出了什么问题,哪天也该和云夫人说一下。
不过另外一个问题是云夫人是云家六郎的妹妹,怎么可能偏帮柳杏花,所以必然不会帮她搜集情报了,起码对于卖酒女有利的情报她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赵幼微这样想着,又有些垂头丧气,她做事情最爱憎分明,不愿因为什么人情就偏帮自家人。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只要是件大事,那便应该说理。小事可免责,这婚姻大事,更何况还事关女儿家的清誉,云氏岂能一家之言呢。
就在赵幼微左思右想的时候,芊芊素手提着一壶酒到了她面前,“客人慢用,”而后柳杏花又从后面拿出一小碗,“客人不宜多饮,还是小碗为妙,待会酒尽兴之事,我们也会给客人端上一杯解酒汤,还望品尝。”
这样说着的时候,她又对着角落喊了一声,“诺,那弹琴的姑娘可要再来一首音乐。”
随后又响起了一阵比较轻缓的音乐,这音乐听着甚为舒心。
柳杏花这才又轻轻的离开了大堂。
窗外正好对着湖边,而且还能看到门前的柳树,湖面上波光粼粼,看起来和阳光融为一色。
这取景倒也很好。
赵幼微轻轻的饮了一口杏花酒,整个人仿佛置身仙境。
这酒可真的很甜啊。
赵幼微不紧不慢的再饮了几口,至于来打探消息,现在她倒是觉得错在云家六郎了。
不对,赵幼微眯了眯眼睛,看向了远方,那个人怎么有些眼熟?
外面的那个人倒是有些像那个混账,赵幼微再次提起了杏花酒,嫌弃不过瘾,直接动用了坛子。
酒慢慢的垂下,直接滑倒了脖颈,赵幼微只是略微的拿帕子擦了擦,真是好喝。
没想到这小巷子深处,倒是出人才。还要感谢云家六郎啊。
赵幼微再次请红衫女子上了一坛酒,然后继续倒了一碗痛饮。
她这春至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现在可算能够得到一丝喘息了。
只是可惜了,她再也没有亲人了。赵幼微喝着喝着眼泪“唰”的一下子流了下来,就算这具身体有父有母,可根本不是她的亲人,何况李尚书重利益,云夫人态度矛盾。
又有什么用呢?
赵幼微眼神朦胧的时候,睁眼看到了江信在她的面前,这个江信,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呵,重生前后,遇见他都没有什么好事情,对了,他竟然敢给自己下毒!
赵幼微提着酒坛子,就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江信所在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