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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3此章已经补全。看我把秦不动的三围都泄露了。。。下章周齐光帅哥终于可以粗线了。。。
第二天清晨,阮沅醒来时秦亦峥已经起来了。他逆着光站在床尾,窗户就在他的背后,晨光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柔光,偏偏他又是一副菩萨低眉的宝相庄严,那种初见时清教徒般的肃穆感便又出现了。阮沅觉得莫名地有些心头发堵,便沉默地将脚伸进了球鞋里。
秦亦峥却忽然发声:“早。”
阮沅抬头望了他一眼,这一声“早”好像一瞬间把他拽回了人间,甚至叫阮沅心头浮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此时她坐在床沿,他站在床尾,叫人不由自主地觉得这是一个属于夫妻的早晨。
“早。”为了掩饰心底的波澜,阮沅胡乱应了一声,便钻进了卫生间。
待她出来时,服务生已经送了早餐过来。炸猪排和洋葱汤,卖相还不错,金黄的猪排旁边还配了紫红色的甜菜头和切成不规则小块的土豆。可惜味道很一般。
这是阮沅第一次看秦亦峥正经地用餐,她一直认为吃相是最能直观体现一个人教养的东西。在巴黎的时候,她也见识过不少名流新贵,西装革履的他们可以轻松从英国远东殖民史谈到毕加索的《哭泣的女人》,然而一旦吃饭,刀叉和盘子的碰撞声,吧唧嘴巴声每每叫她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在高档餐厅用餐,而是身在猪圈。秦亦峥吃饭速度很快,但是动作却十分文雅,甚至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用餐巾擦完嘴,秦亦峥将一片安眠药碾碎,小心地挑了一点粉末倒在了牛奶里。
看见他的动作,阮沅嚯地一下站起来:“顾子夜,你干什么?”
“一点点安定,待会儿要坐直升机,这么点大的孩子受不住的,还是让他睡熟了好。”
阮沅却有些担心地看一眼在吮手指的婴孩:“会不会有副作用?”
“我控制了药量。”说完秦亦峥又补充了一句:“放心,不会有副作用的。”
因为没有奶瓶,只能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地喂。阮沅抱着孩子,秦亦峥负责喂,折腾得一身的汗,才将一小杯牛奶给喂了下去。
结算了房钱,秦亦峥便抱着孩子和阮沅离开了旅馆。
取车时,秦亦峥将婴儿交到阮沅手里,便不顾形象地趴在地上,将整个身体都探到了越野车底盘下面,好像一只大壁虎。阮沅有些好奇:“顾子夜,你在干嘛?”
“看车底有没有被贴上粘性炸弹。”
“粘性炸弹?”阮沅第一次听说过。
“嗯,是一种可以粘附在金属上的磁性爆炸装置,通常被安放在汽车的底部。”检查完毕的秦亦峥从车底爬出来,一面解释,一面很随意地拍拍身上的灰土。
阮沅心情复杂地看一眼秦亦峥,没有做声。
“上车吧。我约了人在南边的空地上见面。”
上车之后,秦亦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副茶色的护目镜戴上,然后才发动了汽车。一路向南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越野车停在了一片旷地上。
阮沅伸手想降下车窗,秦亦峥却阻止道:“我们现在所在地完全是为了方便直升机降落,周围没有任何掩体,所以不要开窗。”
“这就是防弹玻璃?”阮沅屈起食指,在车窗上敲了敲。
秦亦峥点点头。
“顾子夜,你到底是什么人?”阮沅终于问出了她心底一直想问的问题。
秦亦峥沉默了片刻,淡淡地答道:“一个多余的人。”
这个答案让阮沅楞了一下,她动了动嘴,还想说话,却有直升飞机巨大的轰鸣声在向这里靠近,螺旋桨旋转的声音几乎一直要旋进人的灵魂里。
“下车吧。”秦亦峥率先跳下了车。
从直升机打开的舱门里走出来一个结实的混血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保镖打扮的黑衣男人,面容阴鸷。混血男人棕褐色的头发上大概涂了发蜡,几乎可以看见梳子细密清晰的齿痕,容长的脸上有种不可一世的玩世不恭。他穿着真丝面料的印花衬衫,白色的西裤,衬衫纽扣没有扣全,露出脖子上挂着的一枚狼牙吊坠,一个摩登的风流公子哥儿,这是阮沅对他的评价。
“哈罗,美女。”男人竟然绕过秦亦峥,先来和阮沅搭起讪来。
阮沅睃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男人吃了个憋,也不生气,反而伸出手逗弄她抱着的婴儿,一面扭头看向秦亦峥,用流利的中文说道:“秦——”他才冒了个声,就收到秦亦峥警告的眼神。
男人赶紧将后面两个字咽了下去,装模作样道:“这不会就是周齐光的儿子吧,长得好丑。”
“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秦亦峥淡淡地发了话:“詹苏,别磨蹭了,上飞机吧。”
“刚才一路是我开过来,我可跟你说,回缅甸的这一路你负责开。我还要和这位美女沟通沟通感情。”叫詹苏的男人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还会开飞机?”却是阮沅一脸意外地看着秦亦峥。
秦亦峥没有答话,倒是詹苏有些傲娇地接话道:“不是每个男人都只会打飞机的哟。”
阮沅听着他拖长了尾音的“哟”,有些恶寒地看一眼秦亦峥:“这人真是你朋友?”
“喂喂,不带这么歧视人的。”詹苏幽怨地看一眼阮沅。
秦亦峥面无表情地将车钥匙抛向詹苏带来的随从,然后往直升机停放的方向走去。阮沅见状,自然也抱着孩子默默跟上。
詹苏愤愤地交待自己的侍从将车开回去,小跑着也登了机。
舱门关上的那一瞬,机舱顿时显得有些幽暗。秦亦峥已经坐在了飞行员驾驶座位上,正在戴耳机。仪表板上按钮太多,阮沅只看见他手掌上纤长的骨节突起随着他的动作而呈现出一种美妙的起伏。
随着他握紧操纵杆,直升机开始徐徐起飞。这种不需要起跑的垂直起飞让阮沅真切地产生了一种凌云直上的感觉。
詹苏一直在暗中打量阮沅,这个女人登机后视线便没有离开过秦亦峥。幽暗里,她明亮的眼神像湖底浮起的鱼脊,闪着动人的亮光,将她明艳的五官都点燃了。用手肘捅了捅她,詹苏继续厚脸皮地搭讪:“美女贵姓呐?”
阮沅本来并不想搭理他,可是她猛地想到,顾子夜还一直不知道她的中文名字呢。于是,她便字正腔圆地回话道:“阮沅。”
“噢,好名字。”詹苏连声称赞。阮沅却怀疑他根本不知道她名字里的“沅”是什么“沅”,因为她的母亲闺名南芷清,所以她老爹阮正义便从《楚辞九歌》里那句“沅有芷兮澧有兰”给她起了个阮沅的名字。然而倘若这么拉拉杂杂解释一番,又怕被人窥破那点小女儿心思,阮沅只得悻悻闭了嘴。
“美女,你和…老顾怎么认识的?”
阮沅看着詹苏还算得上英挺的面孔,耳朵里却是他聒噪的声音,觉得他大概就是伍媚和她提过的一种手长的会伸到你的夫妻生活、婆媳关系、节育避孕等私生活中的人类——居委会大妈。
“我姓阮,不姓美。”阮沅不软不硬地和詹苏抬起杠来。
詹苏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好吧,阮小姐。你和老顾是怎么认识的?”
“有人跟我讲过,在中国,‘小姐’是对性工作者的称呼,所以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辞。”因为很烦这种像绿头苍蝇一般嗡嗡嗡的男人,所以阮沅不放弃每一个找碴的机会。
詹苏头痛起来,夸张地举起双手讨饶道:“我错了,我抱歉。阮沅,我称呼你阮沅可以吗?”
阮沅这才应了一声。
“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和老顾是怎么认识的吗?”顿了一下,詹苏坏笑着压低声音:“作为交换,我可以小小地透露一点老顾的信息给你,反正他这会儿戴着耳机,听不清楚。”
“成交。”阮沅这回异常爽快地答应了。为了避开皮夹里顾子夜的照片被杜拉弗发现的那一段,阮沅充分发挥她新闻专业出身的职业素养,七分事实三分虚构地编出了一段叙利亚历险记。法新社记者地下室搭救丧母婴儿,自由军绑架正义记者,危急关头,顾子夜从天而降,一块玉牌揭秘婴儿身世,听着詹苏咋舌不已:“传奇,真是传奇。”
“好了,我讲完了。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