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是罗弗。
“臭阿弗!你昨晚出来吓我干嘛!还给我用迷药!”宋谭玉觉着自己睡的腰酸背痛,捶了捶自己的脖子。
罗弗笑道:“你待会儿就知道了呗。”
还卖关子?
宋谭玉撇了撇嘴,看了下四周:“这是哪里呀?”
“这是一处庭院。”罗弗拉着她起来,“赶紧的,我让丫环给你弄好,然后上花轿。”
宋谭玉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呢,为何不回王府啊?”
“钟以宁让我这么做的噜。”罗弗说着拍了拍她的手臂,向她眨了眨眼,“晚上你自己问问他。”
*
队伍一路到了钟府。
宋谭玉只知道自己被喜娘扶着,要她做什么便做什么。
而自己则是晕头转向。
等她被送入洞房之时,外界都没了声音,她才偷偷地掀起盖头的一角。
真是憋得慌。
她东瞧瞧西瞧瞧好一会儿,肚子也有些饿了,便抓起一把糕点吃了几块。
不久之后宋谭玉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她又将盖头放了下去。
她听到外面的侍女喊了一声“少爷”,便整个人端坐了起来。
钟以宁的每一个脚步声像踏在她心里,她在盖头下低头望着自己绞着的柔荑。
接着宋谭玉眼前一个亮堂,抬眼是钟以宁手中握着她的红盖头。
钟以宁望着她嘴角的糕屑,然后边笑着边伸手抿开了:“偷吃的小猫儿。”
他们的视线再度在半空中交汇,胶着,不知望了多久,宋谭玉才蓦地想起在心中憋了许久的疑问:“你为什么让罗弗那么做?”
钟以宁也反应了过来:“郡主若是生气我也是无怨,罗姑娘说郡主未必会答应偷梁换柱,因为郡主对小晚还有念想。”
钟以宁的话让她愣了一下,阿弗说的没错。
“可是,我们心里就只有你。绝不会放过背叛你的人……”钟以宁说着坐到了他身边,这时外面的丫环进来了,托盘上是两杯酒。
他拿了酒杯,让丫环出去了,然后同她细细说了缘由。
昨晚,他派去的人,终于发现了林小晚去偷偷地同银狐狸的人接触,听到了他们的计划是想半路劫走宋谭玉,然后给她留一身污名。
所以他才和罗弗有此对策。
罗弗也同他说了,宋谭玉看着强悍,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要心软。
对梁渠,林素娥也是如此。
钟以宁停止了说话,拿着两杯酒,一杯递给了她。
宋谭玉神色有些复杂地接过了酒杯,然后同钟以宁绕着手臂喝了酒。
酒入喉头,微辣且甜。
宋谭玉看了眼外面:“你这么快就逃回来了?”
钟以宁笑了笑:“有我姨母们在,谁敢灌我?”
宋谭玉想着那壮观的景象,便笑了:“连我都不太敢呢。”
钟以宁笑了笑,望着她,转回方才的话题:“敌在暗,我们在明。郡主愿意信我么?”
宋谭玉点点头:“我不信你信谁?”
她说着突然又想起来,蹙了眉:“那……小晚她……不会被……”
钟以宁道:“我们赶去的人,应该能救回她。”
宋谭玉舒展开了眉,对他灿然一笑。
“郡主不如关心下自己?”钟以宁眼里浮上戏谑。
红烛影动,红色的床幔和嫁衣映得她更加艳丽,而眼含着娇羞,仿佛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下一刻就能绽放。
“怎么,谁还想欺负了我去?”宋谭玉故意骄纵般的神态斜睨了过来。
她应该不知她此刻有多勾人。
“我先帮你卸了凤冠。”钟以宁脸上依旧是八分不动的模样,然后又凑到了她的耳边,“然后再欺负你……”
他的气息喷在耳边,宋谭玉的脸瞬间殷红:“你果然道貌岸然……”
这一瞬间,更像是娇嗔。
钟以宁笑着为她卸去沉沉的凤冠。
有一点他也是颇为惊讶的,皇上曾说他要遵着嫁公主制给她办亲,但是听说她拒绝了。皇上问她为何,她说为国库省点钱。
皇上当即夸她长大了,龙颜大悦。
如果他没记错,三年后宋国同赵国即将有一场恶战,这场战争耗了十年之久,将国库耗尽,虽说最后宋国成功抵御了赵国,但是皇上宋俭也因此落了病。
“郡……”钟以宁意识到自己要改口,“夫人,我们就寝吧。”
红色的床幔被放了下来,宋谭玉睁着双眼望着他修长的手指就这样抚上自己的脸。
“夫人果然肤如凝脂。”他的手在她脸上摩挲了一下。
她能感受到他的指腹是粗粝的感觉。
“你不是说不喜么?”宋谭玉突然想起来了,语气有些怨念,“还说我像鬼。”
钟以宁笑意在脸上晕染开来:“这是在夸夫人长得白皙。”
这人真是……厚颜无耻……
宋谭玉不悦地撅了撅嘴:“反正我不开心了,你自己一个人就寝吧。”
说着她将自己的脸别了过去,在一边偷偷地忍着笑。
钟以宁转而抚着她黑绸缎似的长发:“那我……先睡了?”
什么?
宋谭玉拧着眉转了回来,落进他充满笑意的眸子。
“你捉弄我呢!”宋谭玉粉拳捶了他一下,然后被顺势按进怀里。
“夫人,兵不厌诈。”他嗅着她发间的香在她耳边说道。
宋谭玉哼了一声:“你就是这么欺负我的……”
“不……”钟以宁亲在她耳后,“欺负要慢慢来……”
她整个人再度烧红。
事实证明,真的很慢。
钟以宁撩拨得她不行了才进入了正题,而后她在他的连哄带骗之中几度浮沉之时听到他不停地唤她“卿卿”。
芙蓉帐暖,春宵几度。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娶妻了,太难了
第41章
第二日本来是有些烦琐的礼节的,但是都被钟以宁的母亲免了。
宋谭玉觉得钟以宁大概是有些像她母亲的性子,喜形不于色。
她看不出她对她是喜还是不喜。
就在宋谭玉心中猜测着的时候,钟母说道:“我见过郡主的母亲,是个美人,郡主和她很像。”
宋谭玉一愣。
她好久没听别人提起她母亲了。她是很像她母亲的。
“郡主往后可以将我当做母亲,如果郡主愿意的话。”钟母眼中露出了温柔之色,“我只有以宁一个,以前想要再生个女儿,可惜身子骨不好,以宁的父亲不让。”
她的言语之中满是幸福的味道。
宋谭玉很小的时候见过钟以宁的父亲,对他的相貌是记不大起来了,但是有个总体印象,那是个身体健壮,看着不太好接近,却有爽朗的笑声的男子。
后来听闻他去世了,宋谭玉还觉着有些可惜。
“郡主同我成亲了,自然是母亲的女儿。”钟以宁答道。
钟母看了看他,轻轻点着头:“以宁说的对。”
宋谭玉也附和着,不过她吃完早饭又躺了回去。
太困,太累了。
嬷嬷进来见她如此有些犯愁:“郡主,这新妇不可如此表现的……”
宋谭玉埋在锦衾中:“顾不了那么多了……”
嬷嬷叹了一声:“您得让姑爷节制呀……”
宋谭玉脑海里闪过昨夜的温存。
这时候钟以宁进来了,嬷嬷行了礼退了出去。
“这么累?”钟以宁走了过来。
宋谭玉将脸从被褥间抬了起来:“你都不累也不困么?”
昨夜折腾到很迟才睡过去。
他这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显然就是不累也不困啊。
宋谭玉不满地望着他。
钟以宁望着她笑:“知道了,今晚不会如此累人了。”
宋谭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要午睡了。”
“好。”钟以宁见她平躺着闭起了眼睛,将被子的角掖了掖。
宋谭玉这一觉睡得也有些累。
许是钟母提到了她的母亲,她在睡梦中不停地梦见以往的画面。
温柔的母妃。
那也是个差不多的时节,天色被落日染成了红色,母妃牵着她的小手走在回王府的路上。
“王妃,何不坐马车呢?”
母妃回道:“路上的风景也很是好看啊,我们阿玉喜欢热闹。。”
那条街两边都是摊位,熙熙攘攘的,母妃说的没错,她喜欢热闹。
本来她是很开心的,可是有个小乞丐突然向她们扔了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