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哪里去?”钟以宁眼里笑意愈深,一把将她重新拉了过来。
他细细地看着她,抚上她的脸:“外界都说郡主是艳丽有毒的花,只可远观。”
“啊,我还以为他们说我是毒花呢,还夸我艳丽,那还能接受。”宋谭玉按住他的手腕,用自己的脸颊蹭着他的手心,“是不是那个刑部侍郎说的?”
宋谭玉见他没有否认又说道:“他被我在暗地里收拾过一顿,但是又没证据去皇上那里告我。”
“怎么?”
“就是嘴碎。”宋谭玉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神。
真是……她提这个做什么!她难道要说是因为顾藏云讥讽梁渠她去报仇嘛……
“我好奇顾大人说了什么让郡主如此生气?”
宋谭玉见钟以宁紧追不舍地问,连忙踮起脚尖贴上去,因为只够到他的下巴,所以在下巴亲了几下,语气带着撒娇:“我们不要谈论他好不好?”
又是这副乞求,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知道宋谭玉是为梁渠做这事,虽说是过去的事了,但是他一想到上世那个男人拥有了她这么久,他心里就不舒服。
看来人一旦有了情爱,就无法理智。
“好,不谈他。”钟以宁低下头,贴在她耳边,“那我来做其他事。”
接着宋谭玉就感受到温热落在她耳边、脸颊、嘴角、唇上……
仿佛在她身上点火一般。
*
齐初在后院抓着草药:“为何要选十二时辰?别的药也可以毙命。”
一道身影倚在墙边:“这样才有趣……”
“这下倒是给了证据。”齐初依旧背对着他,“不过那个人确实不受女色,听说也不恋权财。”
“是吗?世上还会有这种男人?”银狐狸笑了几声,似是十分不信。
“他和梁家小子不一样,你自己小心点。”齐初转过身,看向他,眼神里是认真。
“该小心的是你吧?”银狐狸伸了伸懒腰,“那药可是你做的。”
齐初睨向他:“狐狸崽,休想过河拆桥。”
“臭老头,那你就别管我,只管研究你的药。”
“我答应你的□□我已经弄好。”齐初看了眼银狐狸,“可惜那宋谭玉临时变卦,不然早就派上用场了。”
银狐狸朝他走了过来:“有我在,你的药总会派上用处的。”
齐初“哼”了一声:“还有,让寻你的人别来我这里,我这里是医馆。”
银狐狸朝他笑着,但是笑意未达眼里:“我可阻止不了他们,要不你也把他们毒死算了?”
“我的手虽研制毒药,但是我只救人,不干投毒之事。”齐初答道。
银狐狸抖开他的折扇扇了一下:“怪不得您从小就教我投毒呢……”
“那是你师父那只老狐狸让我做的,哪知你这只狐狸崽比他还烦人。”齐初一脸嫌弃。
银狐狸收起了折扇,将手一伸:“药呢?”
齐初将包好的药扔给了他:“注意用量,别玩过头了。”
说完,齐初又瞥了他一眼:“你干嘛要如此折腾,不闲累?”
“我不喜欢她。”银狐狸掂了掂药,言语里毫无感情,“我讨厌这种会勾人的女子。这药正好让她慢慢慢慢受折磨死去……”
“那你一开始明知道还看着她和梁渠一起?”
“我本想等梁渠和宋谭玉一起后让她来折磨宋谭玉,借他人之手不是更爽快?”银狐狸遗憾道,“可惜呀,梁渠太没用,让快得手的鱼儿跑了。”
齐初闻言摇了摇头,不再与他说。
第37章
月光透过窗轩洒了进来,正好照着那人的眼。
林素娥躺在床上,连话都讲不了大声。
她望着戴着面具的银狐狸,眼里有激动有愤恨,但是犹如飓风过境,一阵过后又沉于平静,而她更多的是无力。
因为林家急于同她撇清关系,她母亲为了自保没办法来看她,而她的丈夫,曹录早就对她没有情意,府中的人也对她极尽冷落,她现在这副日益消弥的身子,已是残破不堪,油尽灯枯之相。
“感觉如何呀?”银狐狸低低笑了几声。
林素娥蠕动了下嘴唇,始终没有发声。
“哎,连话都说不了了?”银狐狸思考了一下,“二十四日终,我喂你吃的毒药分三次,今日是最后一次,你很快就能解脱了,不用谢我。”
林素娥突然很想大笑,可是她没力气。
还是梁渠聪明,大牢现下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却没想到这是噩梦的开始。
二十四日终,是说她的命只剩下二十四日了吗?
银狐狸立在月光里,尖细的声音格外刺耳:“哦,对了,可千万不能太生气,否则你连二十四日都没有。”
宋谭玉在成亲前也不能和钟以宁见面太频繁,这对深陷情爱之中的她来说简直度日如年啊……
所以她看到罗弗过来看她的时候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阿弗,要不我们去打马球吧……”
“钟以宁姨母的邀约呢?”罗弗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那个……我要一碗水端平的,不能陪了那个不陪这个,所以干脆全都推到成亲以后啦……”宋谭玉无奈道。
罗弗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那个梁渠给你带了封信。”罗弗拿出来时一脸的嫌弃。
信?梁渠?
宋谭玉疑惑地接了过来。
她又想起他那日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谭玉拆开了信,大意是说希望她保护他的母亲和妹妹。有些话他为了母亲和妹妹的安全不能说。请她原谅。他只能提醒她小心身边之人。
宋谭玉将信递给罗弗。
“这……”罗弗看完后询问她的意思。
“阿弗,保护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宋谭玉若有所思地说道。
“嗯。”罗弗边点头边担心地问,“若他所说是真的,你怎么办?”
宋谭玉沉下心来想了想,身边之人挨个想了个遍,也未想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脑中有那么个线索一闪而过:“对了,前段时间倒是我的小宝库遭窃了。不过只有撬锁的痕迹……”
“昂?都能躲过你府里的护卫,一个锁还撬不开?”罗弗说着皱起了眉头。
“是啊……”宋谭玉被罗弗那么一说,这段时间总是有那么种遗忘了重要线索的感觉终于有了头。
“太可疑了。”罗弗摸着下巴,“肯定是府中人干的。”
“不过他是想偷东西……还是……”
另有目的?
明华王府的下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有机会接近宋谭玉的小宝库的也就没几个了,总共有三人,都是伺候宋谭玉的丫环,可是她们是住一个房间的,那天夜里正好有一人发热怔,其余两人都没怎么睡觉都在照顾她。
罗弗听了宋谭玉的结果也陷入了沉思。
“不对啊……阿玉……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罗弗脸上有些恼意,因为她知道那是宋谭玉最不想怀疑之人。
“她……应该不会吧……”宋谭玉说着垂下了视线。
她相信之人……都会背叛她吗?
“是不是查一下就知道了。”罗弗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就迈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她笑盈盈地说道:“郡主,罗姑娘,小晚炖了驱寒的鸡汤。”
小晚将汤盛了两碗出来。
“小晚是从小就在府中?”罗弗看似是闲谈般问她。
“是啊。”小晚应着。
应该说她从小跟宋谭玉一同长大,除了身份壁垒,情同姐妹。
所以上一世她一出嫁没多久,就将小晚许了个可靠人家,最后他们带着小晚落户了邻国。
小晚拿着托盘出去了。
罗弗确定她离开后又问道:“她父母呢?”
“母亲听说在做针线活。”宋谭玉回忆着,“父亲是我府里的马夫……”
罗弗眼睛一亮:“是同你父母一起落入山崖的那个?”
宋谭玉点点头。
思及此处,她更不想怀疑小晚,毕竟她的父亲同她父母葬生于一处。
见宋谭玉突然变得安静,罗弗大约是明白她的想法,便出声安慰道:“我知道你不愿怀疑她,但是梁渠和林素娥的教训你不能忘。”
宋谭玉抿了抿嘴,点点头。
为了让小晚能够毫无顾忌的行动,宋谭玉以陪太后几日为由进了宫,剩下的事都交给罗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