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后，室内一片死寂。
在场的几个科任老师也懵了，本来想要给自家学生找回公道的李老师，也定定地注视着戴雨琳。
戴雨琳学习好，长得好的学生，让老师们很喜欢，觉得她天性善良。
但他们从来不知道，这个学生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这样的粗俗不堪，不讲道理。
戴雨琳身边的俩女生惊讶了，张口闭口就是粗话，这还是戴雨琳吗？
戴雨琳俨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但不同于刚才她被几个老师怜悯安慰。
而现在，老师们的眼神都带着不可置信，惊讶，还有——鄙夷。
戴雨琳的朋友也束手束脚，小声地在戴雨琳耳边道：“雨琳，你在说什么呢，你当着老师的面——”
戴雨琳不客气打断道：“柯雪，你不要装好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喜欢顾亦非。在人前就装嗲装怂，装好人，天天问我这样漂亮不漂亮，哪个男生又喜欢你了。丑八怪你要不要脸！要不是你家里给的零花钱多，你以为我会跟你玩！”
柯雪被她说得有些眼热：“雨琳，你……你怎么这样说。”
戴雨琳笑道：“说你怎么了，垃圾。”
这一下，柯雪也说不出话了。
她刚刚只以为是戴雨琳受了姚絮楠那么多气，才会一时冲动。
而现在，戴雨琳竟然把这样隐秘的事抖落出来！
柯雪眼神飘忽，又是羞愧，又是愤怒，因为办公室，不仅有老师，还有当事人顾亦非！
这让她觉得倍感难看，她也没忍住，把戴雨琳丢开，捂着脸，从办公室跑了出去。
另一个女生也不管戴雨琳了，眼里怒怨，也跑了出去。
老段本来就是要维护自己学生的，如果不严重，他还准备让姚絮楠道个歉就好，万一对方要追究什么处罚的，他也好跟人开脱。
然而，他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严重……
严重到，根本就不关姚絮楠的事，只是贼喊捉贼、只是戴雨琳的嫉妒心在作祟。
在场的众人都被震在当场。
一个成绩不好的学生，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坏学生。
而一个哪方面都出色的学生，便是老师的心头好，这样的好学生，露出不堪的一面，效果比一百个坏学生作恶都要来得冲击力大。
毕竟，他们更在意这个好学生。
李老师心跳在这短短几分钟，猛然加快，这是她一力维护的学生，怎么说变就变？
这才是戴雨琳的心声？
戴雨琳的眼里，坦坦荡荡，满是嘲讽，倒是比之前进门的时候要鲜活许多。
李老师最后再问：“戴雨琳同学，你在说什么？”
“李老师，你也别装了，你不也喜欢七班的物理老师，你也要点脸好不好，自己都结婚了，还跟人纠缠不清，我都替你脸红。”戴雨琳嘲笑道。
李老师这时候也不敢再乱问了，她完全没想到会引火烧身。
她下意识地去看办公室的同事，而目光还没看到，就怕触及到什么般，立马收回视线。
她胸脯起伏，看着戴雨琳，面上更多的是被欺骗的怒意。
在场的听众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结果。
老段更是差点儿高兴哭了，只要能证明自己学生的清白，牺牲一下别人的似乎也无所谓。
而科任老师们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要从同事的眼里得到一些信息。
办公室一片静谧，空气也凝固了，落针可闻。
忽然，巴掌声渐渐拍响，在室内回荡，像是一场大戏结束，观众给予最衷心的反应。
几人看向还有心思鼓掌的人。
姚絮楠收回手，面上透着餍足之色。
她转眼，对上顾亦非的视线，姚絮楠的语气更加铿锵有力道：“说得好。”
老段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顾亦非’，说起来，他才是始作俑者，但是，谁也挑不出他什么错处。
顾亦非和大部分男生一样，有良好的运动神经，阳光跳脱，还有这个年纪特有的叛逆。但不可否认，他的外表和他各方面的能力，也的确也能让许多女生为他倾倒。
老师管不住女生们动心，况且，顾亦非来一个拒一个，你能说他做得不好？
不，他做得太好了。
老段没什么好说的，干咳两声，然后让‘顾亦非’闭嘴。
姚絮楠学着顾亦非翻了个白眼，倒是翻得有模有样。
老段出来打圆场道：“李老师，算了吧，今天这事儿咱们就当没发生过。姚絮楠的警告，你看也算了吧。”
几个老师也带着像是什么也没发生的笑，宽慰符合。
李老师就跟被刺得心头流血，面上笑容苦涩。
她没有解释，这个时候说什么，恐怕别人都不会信。
老段这个时候神经也细了一点，批评姚絮楠道：“你看看你，还拍什么掌，回去你就当全班的面拍一百个掌才准坐。”
老段说完，大手又拍了拍顾亦非的小身板，对这个有着不幸家庭的女生一点点的抚慰。
他领着两个学生出去，几个科任老师也觉得室内气氛不对，借口去洗手间。
刚出门，办公室里就传出李老师的声音。
“你跟我说说，你找什么人去跟姚絮楠谈话？”
李老师在没了外人的情况下，声音极其严厉，理智也回笼，抓住了戴雨琳话里的漏洞。
而戴雨琳也似乎回神，她在李老师严厉的话语中，哭得凄厉：“李老师，我不知道啊，明明是她欺负的我。”
李老师看着戴雨琳哭得梨花带雨，心里一凉。
太会演了，这个人，就是因为戴雨琳那可怜的模样，她才会被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千秋、王凯莉小可爱、看书达人 灌溉~
第15章 人长得好看
顾亦非一直特立独行，这回却走在了两人之后。
他跟长发女鬼并肩走着，长发女鬼还时不时地说两句自己的小心情。
女鬼话唠道：“还是你这方法好，稍微怨气加身就跟倒豆子一样。找人打她一顿都不如这样来得解气。
“是我小看你了，小妹妹，你这手段真行！”女鬼看着顾亦非，感慨。
见顾亦非双眼直视前方，像没听到她说话，女鬼就知道，他在学校不方便搭理自己。
女鬼飘走，边道：“哎，你现在又不能带我玩，还不能跟我说话，那我先出去转转，我刚刚来的时候有小弟弟跟我说下面有牌局，我去看看，你晚上放学记得来接我回家。”
顾亦非：“……”
顾亦非看着女鬼从某楼梯口飘下去，表情一言难尽。
他前面，走着老段和姚絮楠，两人正说着什么，气氛融洽。
老段：“刚刚的事不要乱说出去。”
姚絮楠：“哦。”
老段：“哦什么哦，快点说。”
姚絮楠：“我不会说出去的。”
老段停步，姚絮楠也下意识偏头，看着面前的秃头伸出了小手指。
“做什么？”姚絮楠疑惑。
老段煞有介事道：“你不知道吗？承诺了要盖个章，小拇指伸出来。”
姚絮楠还没发表什么意见，顾亦非的唇角就忍不住抽动了。
姚絮楠刚好看见了这一幕，看出来顾亦非眼里的嫌弃。
两人交换了一个视线，都有些无语。
幸好学校人少，现在也要上课了，走廊上没人，姚絮楠快速伸出手指，念叨：“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老段欣慰乐呵呵地伸手过去，勾住了在他眼中的顾亦非的手指头，点点头，还拍了拍姚絮楠的肩膀。
顾亦非：“……”
这两个幼稚鬼。
“需要帮忙可以跟老师说。”老段转进办公室，拿教材，准备上课。
两人并肩往教室走。
姚絮楠声音小小的问：“你和那个女鬼，怎么认识的？”
“羡慕嫉妒？”
姚絮楠摇头。
那个女鬼她还是认识的，毕竟在家里相处了一阵。
她在家时，女鬼就喜欢楼上楼下挨家窜门看八卦。
她某天关门进屋，就听到女人愉悦的嗓音道：“戴雨琳这两母女真是心狠手辣啊，还是这家的宅斗戏好看一点，其他家不是打孩子都没这样有趣的。”
女鬼当时自言自语。
但是，姚絮楠就是没忍住，看了对方一眼。
她不是专业的演员，虽然提前知道自己会见鬼，遇到了还是忍不住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