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是一班班主任的办公室，除了她，还有其他几个一班的老师。
对方这兴师问罪的架势，在气场上，老段和顾亦非就弱了一大节。
“你和戴雨琳同学是家人吧，我本来是管不了那么多的，但是你既然作为她的姐姐，为什么不大度一点。”一班班主任叹口气，“戴雨琳同学本不想说的，但她为了这事影响了学习，所以我才请你到办公室来问问。”
顾亦非点头，面上平静。
老段也着急，这是出了什么事？含含糊糊的，还影响了学习。
在他看来，姚絮楠除了最近脾气有些走歪，一切都很正常。
老段问，“李老师，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老师，也就是一班班主任，她沉重地摇了摇头，又像是要给顾亦非最后一次机会似的：“老师要你讲。”
顾亦非看向戴雨琳，那小模样还装得挺逼真，对上他眼神的时候还微微颤了颤，躲在她同学的身后。
顾亦非咧嘴，唇角不自觉上扬。
这女的不是喜欢自己吗？
怎么，喜欢的只是他的皮囊？而不是灵魂？
顾亦非挑眉，看着李老师：“她不是跟你说了吗？”
“所以真是这样？”听了顾亦非的回答，李老师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上课的时候戴雨琳就身体不舒服，上课期间又去了医务室，自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然而，下课之后，又听了学生打报告，说戴雨琳的身上有内伤。
李老师关心学生，当即叫了戴雨琳来问。
戴雨琳犹犹豫豫不肯说，戴雨琳的朋友当即就脱口道，是戴雨琳继姐打的。
李老师本想找戴雨琳家里人谈话，又听戴雨琳朋友说，那继姐就在十一班。
这才有了这一出。
“因为她不给你补课，所以你就打她？姚絮楠同学，我真的从没见过你这样可怕的人。”李老师得了答案，越发觉得自己学生可怜，而面前这个打扮地张扬，脸蛋漂亮的女生，让人觉得可怖。
谁能在做了这些事之后，还这样淡定？
室内安安静静，某些老师也都摇头，显然也被这事给惊住了。
顾亦非偏头，答非所问道：“我需要她补课？”
老段是信任姚絮楠的，也觉得应该有什么隐情，结果还没问，就听顾亦非这样说。
他低声提醒了她一下，“你的成绩难道不需要补课？”
说到这里，顾亦非就想到了自己那70分的语文试卷。
他不该藏拙的。
顾亦非认真道：“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不稀罕。不过你竟然信了她的话，你智商还OK？”
“姚絮楠同学，你的态度很有问题。戴雨琳同学虽然不想追究，但我会追究，你现在是学生，还有改过的机会，希望以后你的人生道路上，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李老师气急道。
“报告。”
伴着几声叩叩的门响，懒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也随着开门声，而从门缝中挤出去。
李老师的愠怒被堵住，一贯温和的面容越发的难看，她胸口起伏着，呼出一口气，也跟着转过头，看向门口的人。
老段离门近，转头就看见了自己的得意门生，从办公室外走进来。
姚絮楠操着手，面容淡漠，灯光将她的侧脸轮廓勾勒，又将她另一边脸隐没，她走进来，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恰好的节点，出现在震惊的观众面前。
而里面站着的三个女生，也不由得露出些欣喜的神色。
当然，戴雨琳是喜自己就要在顾亦非面前，揭开姚絮楠的真面目了。
嘭地一声，门被他的长腿踢上。
“同学，你来做什么？”旁的老师也认出了这个顾亦非。
“给我们老段压场子。”少年的声音要多淡定有多淡定，语气里还带着老段熟悉的玩味，配这他张扬的性格，显得格外的不羁。
如果不是他出现得突兀，几个老师估计都要有一阵头疼了。
顾亦非谁不认识？
他初三转校过来，风头一时无两，哪个没有他两个追求者？
三年后，顾亦非的风头只增不减，甚至还因此增加了每届新生的录取率。
老段更是头疼，心想，这说姚絮楠了，你来掺和什么？
别以为你上次给面子的考好了，就能有特权了。
然而，他心里是这样想，嘴里的话一出口，就变成了，“你边儿去，别说话。”
这就是默认了。
老段一面安慰自己，这样只是因为顾亦非给面子，成绩有所进步的奖励。
而站在旁边，被人忽视了小半会儿的顾亦非，却像最后一个才发现，多出来的少年。
他听着对方说话，看着对方的表情，唇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个弧度。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了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如同神经被撩拨，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你找到了对手。
顾亦非默默地看了一眼，正待收回时，又和人撞了个正着。
他看着姚絮楠和他目光相接的一瞬，她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顾亦非：“……”
收回前言。
第14章 扒开了真善美的面具
比起顾亦非的出现，在场的老师显然更在意姚絮楠和戴雨琳的事。
一班的李老师冲着老段道：“我也知道，你对自己的学生很信任，但我也不能辜负了学生对我的信任。我是她的老师，要保护她，姚絮楠这样的同学，不思己过，如果不给她一个教训，才是真的害了她。”
姚絮楠也是刚刚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的疑虑和震撼不比旁人少。
疑惑顾亦非会打对他有爱慕的戴雨琳；
意外戴雨琳做了什么惹怒了顾亦非。
而现在，她开始担心。
担心顾亦非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不然戴雨琳不会这样堂而皇之，把私事摆到明面上来。
她看向戴雨琳，戴雨琳不像早上那样，面上还化着淡妆，一副素颜，少了些许精气神的模样。
在姚絮楠目光扫过的时候，戴雨琳的目光也变得更加委屈，像是难堪，难堪的原因是被暗恋对象看见了这样的一面，那眼神又勾又柔，缠绕着姚絮楠，要她也站在戴雨琳那边。
姚絮楠唇线拉直，可能比起顾亦非，她更想撕了对方的脸皮。
办公室里很寂静，李老师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老段也是知道，可能姚絮楠保不住了，要记过了。
实验班，高二分科后，就将学习靠前的人拢一个班，剩下的挑挑拣拣，分成其余几个平行班。
而平行班，说白了，从来都是好学生们瞧不起的存在。
也许他们嘴上不说，面上不显，但在知道某个人的班级时，第一印象恐怕也是不努力，不爱学习。
老段也想要保护自己学生。
但就像李老师说的那样，如果姚絮楠真的做了，他拿什么来保？
他看着‘姚絮楠’，正要叹气，就听到面前的少女看着李老师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真相吗？”
你不想知道真相？
真相不就是这个？
几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姚絮楠’，像是想要他给个答案。
没有人怀疑戴雨琳，因为她好学生的形象根深蒂固。
李老师看着顾亦非，誓要他讲个前因后果来。
老段也看着顾亦非，心里忐忑。
明明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女生，在这里怎么像是气场全开一，一点面子都不给人。
此时，顾亦非却是看了一眼众人，走到了被保护得很好的戴雨琳面前，冲她挑了挑下巴，“你说。”
几个老师没反应过来，戴雨琳都说了，‘姚絮楠’这是做什么？威胁？
而戴雨琳身边的女生也以保护的姿态将人揽在身后。
戴雨琳却不领情，推开女生，冲着顾亦非就劈头盖脸道：“你个贱人，说什么说，是你下贱，去勾引顾亦非，又不是我一个人讨厌你。我不过让人找你谈话，又没让他们打你，你竟然敢推我！你以为你找得到证据？我就是打残你，你也只有忍着。你还在爸爸面前颠倒是非！你以为爸爸就信你了，还说顾亦非是你男朋友，呸！家里是我妈当家，我妈愿意养着你就养着你，不愿意，你就滚！”
戴雨琳像是被扒开了真善美的面具，以最丑陋的姿态在人前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