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非抬肩，某人爪子依旧摁他肩头。
“你觉得合适吗？”顾亦非凉凉地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
“大概？不太合适？”姚絮楠收回爪子，抿着唇，得了大便宜一般回到位置上。
见姚絮楠莫名其妙，顾亦非也收回了目光。
他对姚絮楠好心不置可否，但他没有义务也要有这样对谁都善良的品质。
回头，又发现同桌一脸惶恐地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同桌是一个瘦小的男生，平时也比较话少，存在感不高。
顾亦非看着对方，直把人看得缩了头。
最后，他抹了一把脸，伸手捡起眼镜，装逼地戴在脸上。
临到晚自习，语文试卷就改了下来，除了作文还在改，前面的大题已经可以算分。
语文课代表和前排的同学把试卷分发一下，顾亦非看着自己的卷面成绩，不高不低，刚好40分。
作文估摸能拿三十分左右。
顾亦非面上满足，而旁边却是聚集了两个鬼。
“你这道题不该错的，你第一次明明写对了。”小眼镜孟睿声音有些痛心疾首。
泡面鬼瞠目结舌：“卧槽，你竟然写对了！不是说好了三长一短选最短, 三短一长选最长吗？！”
“谁跟你说好了！”小眼镜郁闷。
“小眼镜你是不是想找事儿！”泡面鬼拍了拍桌子。
顾亦非心里有几分嘚瑟，给姚絮楠拍了一张照发过去。
附赠文字：“感谢我吧。”
“？？？”
想必姚絮楠已经高兴疯了，能拿到50分，应该算她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成就。
顾亦非心道自己人美心善，好整以暇打字：“不用高兴傻了，你努努力，这个分数应该也能行#微笑”
发完，手机再次震动。
顾亦非撩眼看，眼神逐渐疑惑。
屏幕上。
姚絮楠：“！！！那么点？”
顾亦非看着这句回复，那么点？
什么意思？刚想问，就又收到了姚絮楠的照片。
姚絮楠：[图]
他点开大图，写着‘顾亦非’名字的试卷，除作文总分50外，共86分。
也就是说，作文最少4分，妥妥及格。
“……”
“……”
顾亦非喉头滚动两下，手已经快于想法。
顾亦非：“所以说，你有能力考好，你却藏着？”
姚絮楠：“你不也一样吗？”
顾亦非想说，能一样吗？
但此时，尴尬却蔓延至全身，他以为姚絮楠成绩差，随便考一个比她上次高点的分数，就差不多了。
结果，人家的实力是冲着中上去的。
像是被打了一巴掌，疼到肉里。
顾亦非颓然坐回去，转移注意力似的，翻找着书里能用的符箓法阵。
直到晚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晚自习，老段把顾亦非大夸忒夸，说得姚絮楠面上满是光彩。
而其余人都崇拜地看着姚絮楠。
姚絮楠能见鬼，还答应给泡面鬼寄供奉，小半节课的走神中，她便列了张供奉清单，弄得泡面鬼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姚絮楠更不好意思，她帮鬼，只因为，要回家，需要攒功德值。
临到放学，姚絮楠下意识找人，却发现顾亦非走了，没等她。
每天晚上都是两个人一起回家，这次没了人，倒是有些不习惯。
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给顾亦非发信息，泡面鬼急冲冲跑来。
泡面鬼：“非哥，不好了非哥。楠楠被人堵了。”
“被人堵了？怎么回事？”
姚絮楠边说话，又把手机放耳朵边儿上，看上去就像是在跟人通电话。
泡面鬼着急道：“不知道啊，就是隔壁那帮混子，之前还跟你打过架……”
“那怎么找上——姚絮楠了？”姚絮楠问。
泡面鬼不知道：“他们好凶啊，手里还拿着家伙。”
“……”姚絮楠无语地看对方，“可你是鬼啊！”
泡面鬼委屈瞪眼。
校外，被小混混赶进小巷的顾亦非，认出了面前的人。
上次就是这几人在骚扰戴雨琳。
戴雨琳平时装腔作势，第一印象便是温柔可人。
而姚絮楠不是第一眼就觉得惊艳的类型，现在被他改造了形象，倒是多了些冷酷。看久了，他自觉还挺耐看。
会被盯上，似乎又理所当然。
顾亦非对自己非常自信，就算是用着旁人的身体。
“小姐姐，叫你过来只是想跟你谈谈话，不用害怕。”混混头子做出一副黑|帮老大的模样。
顾亦非不耐烦：“有屁快放，没时间跟你扯。”
“哦，你胆子那么大的？”混混跟几个小弟道：“你还敢这样跟我说话？”
顾亦非沉默着，觉得多一句话都嫌浪费。
混混头子看着少女面上沉默，以为对方被他们几个人的气势给吓到了。
那边是让他们来吓吓她，能让人得到教训就是了。
他们平常做的都是勒索打架类的大事，还没恐吓过女生。
不过看面前的女生，双腿细直，似还没他胳膊粗，清秀又冷淡的容颜藏匿在阴影中，身姿却站得笔直，像一棵翠竹。
混混头子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道：“有人看不惯你跟学校的男同学走太近，让我们来教训教训你。如果你合作，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
“戴雨琳？”顾亦非下意识脱口。
面前的人表情却变了。
姚絮楠紧赶慢赶，在泡面鬼的指挥下，找到方向。
他们这所学校在市里资历最老，建在老城区，周边大部分都是老建筑。
“快了，就快了。”泡面鬼还在给姚絮楠打气。
姚絮楠喘着气，额上汗水沁出。
“上回你打断人家一根肋骨，那谁扬言要断你的手报仇雪耻，又不敢找上门，你说这什么仇什么怨啊？”泡面鬼跑步不费力气，边道：“怎么就跟楠楠卯上了。”
姚絮楠也不解，其实她更倾向于，是顾亦非招惹了他们。
人没到，声音就传了出来。
是人被打，而忍痛的闷哼。以及东西落地发出的响声。
姚絮楠一想到自己那小身板，心里一抽。
她脚步急促，转进巷子，举着手机灯，厉声道：“我已经报警了！”
灯光所至处，人影清晰。
几个混混站在一块儿，用手挡住了脸。
姚絮楠心惊，正要担心顾亦非，就见顾亦非正踩着某个人的手，面上是嗜血的凶煞。
姚絮楠的心落回胸腔，又陡然升至嗓子眼。
这是什么鬼！？！
剧情怎么和她想象中不一样，还完全颠倒了？？？
她下意识地看泡面鬼，泡面鬼扒着墙角缩一边。
没有精神支柱，姚絮楠又看向这场面。
——比起想象中可怜兮兮的顾亦非，她甚至觉得那群混混才应该是受害者！
要是警察叔叔来了，到底该抓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顾亦非：我承受了我这个颜值不该有的沙雕。（我大概走错片场了）
感谢千秋，看书达人灌溉~
第11章 要婊一起婊
小混混见到是‘顾亦非’来了，都不带她恐吓，就连滚带爬自动撤走了。
装在顾亦非身体里的姚絮楠：“……”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有那么吓人吗？
姚絮楠见小混混们都走了，上前去想检查顾亦非有没有受伤，却被他躲开。
顾亦非很不爽：“报什么警，你疯了？”
“我没啊。”姚絮楠对他扬了扬嘴角，“我吓唬他们的。”
顾亦非看着姚絮楠傻白甜的模样，嗤讽地勾起嘴角。
他斜眼冷道：“我还没揍够，你搅和什么。你要是真报警，到时候警察来抓的就是我。”
姚絮楠微怔，又有点委屈：“我不是怕你被欺负吗？我怎么知道你一个娇软可爱的女孩子，能打赢那些小混混。”
顾亦非啧了声，姚絮楠最近胆儿肥，敢骂自己了。
转头又觉得不对，姚絮楠这是在表扬她娇软可爱吧？
顾亦非敛了表情，又回复平日的冷淡。
她也算娇软可爱？
顾亦非看了眼一旁比自己高一大截的‘女孩子’，没再跟姚絮楠废话。
毕竟在他眼里，姚絮楠的第一印象就是小矮砸。
第二印象就是成绩差，人缘差，在家里也要被欺负。
想到这里，顾亦非又开始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