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溪瞧瞧母亲,再看看姐姐,小小声道“此事若被人知道,上将军府怕会被人诟病……”
不用说旁人,就是舅父一家的姐妹,就不知道说出什么话来!
只是她声音太小,盖不去楚若湖的哭声,那母女二人并未留意。avv
楚若溪见自己又
被人忘记,微抿一抿唇,自个儿向厅外唤来小厮,抬着她回园子里去。
钰王府里,耶律辰倚在椅子里饮茶,见耶律元迅在厅里踱来踱去,忍不住抚额道“元迅皇叔,你还是坐坐罢,被你绕的头晕!”
耶律元迅霍然回头,冷笑一声道“若说此事是楚二小姐一人所为,我断断不信!”
耶律辰点头道“嗯,那位郑大人,来的巧了些!”
耶律元迅盯着他道“你也起疑?”
耶律辰叹道“不然呢?”
耶律元迅在他身边坐下,直望到他眼睛里,一字字问道“你怀疑是谁?”
耶律辰凝神想一想,慢慢道“楚二小姐心仪皇叔,往日却并没有瞧出过端睨,可见知道的人不多!”
耶律元迅点头“楚二小姐年幼,本王也不曾料到!”
人家喜欢他,乃至自荐枕席,他竟然不知道?
耶律辰瞧着他,忍不住好笑摇头。
这个时候,就听厅外阿江回道“爷,怡郡王!楚三公子和楚大小姐来了!”
二人闻言,耶律辰立刻搭个“请”字,一同起身迎了出去。
厅外将二人迎进厅来,也不见虚礼,耶律元迅径直问道“可问到什么?”
这件事,本来要查,最好是双方在场,只是事关楚若湖的闺誉,耶律辰和耶律元迅身为外人,多有不便,才自觉回避,在这里等候楚若烟二人。
楚若烟轻哼一声,皱眉道“那个蠢货,竟然不知道那人是谁!”
“什么?”耶律元迅惊讶。
今日他回到营帐,营里虽然昏暗,可是营里的情形却瞧的清清楚楚,自然知道那事确确实实发生。可是,这种事情,楚若湖也不是被迫,怎么会不知道对方是谁?
楚若帆叹一口气,将楚若湖的话又约略说一回,摇头道“从始至终,她都以为,昨夜的人是元迅!”
耶律元迅皱眉,凝思片刻,轻轻摇头道“那人若是只为了毁去楚二小姐清誉,今日一早在兵营就该站出来,如今楚二小姐回府,任他再做什么,只要楚二小姐不认,怕他再也无法掀穿事实!”
耶律辰点头道“所以,此事的目标是你!”
耶律元迅轻哼道“本王又碍着什么人?”
他是皇室宗亲,却不是当朝皇子,虽然位高爵显,可是任他功绩再盛,也不过是苍辽国一个手握大权的王爷。
耶律辰摇头叹道“朝中朋党之争,从不曾停止,或者,是有人忌惮皇叔手中的兵权呢?”
整个朝廷,除去皇子间的夺位之争,还有大臣之间的权势之争。虽然耶律元迅回京,可是北疆一带的驻防兵权,还是在他手中。
耶律元迅听他直言道破,微微皱眉,沉吟不语。
楚若烟突然道“知道若湖心悦元迅哥哥的不多,知道她昨夜宿在兵营的更少,这幕后之人,怕是呼之欲出!”
第370章 一定要查出人来
听楚大小姐说的笃定,耶律辰与耶律元迅对视一眼,又齐齐将目光落回她的身上。
楚若烟解释道“前一日,她二人出外骑马未回,田氏只悄悄央求田少卿代为寻找,连我爹都被她瞒下。到了昨日,田浩文命人回话,说并没有找到二人,却带回若溪的马。我这才命荆明、韩立带亲兵跟着若溪的马儿去找,同时给三哥传了消息!”
楚若帆揉揉额头,点头道“昨日我得到消息,立刻整齐一营兵马,刚刚出营,就得到荆明的消息,说是若溪的马儿自行进了山,便入山寻找,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二人!”
楚若烟点头道“荆明、韩立二人回来,说若溪受伤,三哥将她二人留在营里,要我们第二日备车去接,田氏还大吵一番。”
楚若帆点头道“若溪摔断了腿,军医刚刚接好,无法乘马,荆明、韩立等人只骑有快马,并没有备车。虽说兵营里有车,可是又岂能备为私用?所以将她们留在营里!”
耶律辰听完,沉吟道“也就是说,从两位楚小姐失踪,到她们留宿兵营,知道的人并不多!”
除去兵营里的少部分人,也就是上将军府和田少卿府上!
说到这里,几人都是眸色微深,各自互看。
楚若帆脸色微沉,冷声道“田浩文入职吏部,如今又是吏部的郑尚书闯营,难不成,是巧合?”
楚若烟皱眉道“可是田少卿与我们终究是姻亲,若湖可是他的亲外甥女儿,毁掉她的闺誉,对他有什么好处?”
耶律辰摇头道“今日郑达辉闯营,元迅皇叔替楚二小姐遮掩,并不见人出来强行拆穿,可见目的并不在楚二小姐身上!”
不是楚若湖,自然就是耶律元迅!
耶律元迅轻哼一声,又皱眉摇头“田少卿是文臣,本王是武将,又与他有什么相干?”
耶律辰摇头道“那田少卿为人阴冷,又醉心权势,私下必然已介入朋党之争,如今算计皇叔,未必是因为皇叔对他有碍,而是……做了旁人的走狗!”
朝中朋党之争,从不曾停止,可是却都是相互猜测、试探,听他明明白白点出来,楚若帆眸色更深几分,点头道“走狗不止是他,还有那位郑大人!”
如果不是一党,田立言纵得到楚若湖留宿兵营的消息,做下什么手脚,郑达辉也不会赶在那个时候恰好赶到!
更何况,以郑达辉和田少卿的身份,二人都无法指使对方,只能是勾结。avv
楚若帆皱眉道“今日虽说元迅遮掩及时,可是若有人出来污指,怕此事也遮掩不住,为何轻易放过?”
楚若湖那一身吻痕,在宫里只要命嬷嬷、宫女一验,自然知道她已。而事情发生在元迅的营里,元迅要想洗脱,也并不容易。
耶律辰摇头道“或者,他们怕我们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
楚若烟皱眉听着三人说完,向几人各望去一眼,又再问道“可是郑达辉是早晨进了兵营,他又如何知道,若湖必然会起意勾诱元迅?更不用说当真做出来!”
京中多少世家的小姐心仪耶律元迅和几位皇子,起意勾诱的也大有人在,可是实实在在敢做出来的,却并不多见。
楚若帆皱眉道“若湖所说,那个提水的小兵?”
楚若烟摇头道“纵那小兵是他们的人,他又如何会知道,郑达辉会一早进营,提前暗示若湖勾诱元迅?”
也就是说,中间还有人通传消息,发出指令!
三名男子互望一眼,耶律元迅起身道“昨日荆明等人离开之后,还有何人进过兵营,一查就知!”话说完,向外就走。
耶律辰忙将他
叫住,摇头道“不急在一时!”
纵有那个人,也不过是旁人手中的一枚极小的棋子,如今最重要的,是知道田立言投靠的主子是谁?
耶律元迅默思片刻,抬头望向楚若帆,问道“楚三公子瞧谁最为可疑?”
楚若帆凝神思索片刻,却不得要领,轻轻摇头。
楚若烟皱眉道“那日在草原上,耶律真那混蛋做出那等事来,田立言曾经为他求情,难不成是他?”
耶律辰摇头道“如今耶律真已被幽禁,纵能指使他什么,等他出来,怕已难得父皇重用,田少卿又不是傻子,纵原来是他的人,怕也会转而投靠旁人!”
那又会是谁?
耶律元迅心中焦躁,咬牙道“本王只想护我苍辽一方疆土,并不与人争什么,为何就算计到本王头上?”
如果今日不是遮掩及时,被郑达辉奏一本,说自己在兵营中与楚二小姐淫乐,不止是楚若湖闺誉有损,正逢官员考绩,恐怕自己轻者受罚,重者会丢失兵权!
楚若烟突然道“说不定,是他们只想令我们两府反目呢?”
这一句话,令三个男子顿时默然,隔一会儿,互视几眼,轻轻点头。
耶律元迅不比寻常大臣,德行有亏,前程尽毁。他可是皇室宗亲,又功勋卓著,纵然此事无法洗清,以他的身份,大可以在后宅养一个再不碰一下的侧妃,未必就能将他如何。
可是若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两府误会,上将军府以为是耶律元迅作恶,兴师问罪,耶律元迅却以为上将军府污赖,要将一个不洁的女子强塞给他,争执之间,难免生出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