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山里迷失,楚若溪又摔断条腿,那一日一夜受了许多惊吓,可是二人的衣衫虽脏,却并没有太多破损,昨夜清洗之后,本已送回各自的手中。
可是到了今晨,楚若溪还没有睡醒,楚若帆已急急闯了进来,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套上他的袍子。
田氏听楚若溪说完,急的跺脚道“究竟如何,你倒是说啊!”
只有楚若湖说出来,上将军府才能兴师问罪,逼耶律元迅迎娶。
楚若湖脸色乍青乍白,突然掩面哭起来,断断续续道“我……我不知道,我……我本来是和怡郡王……是和怡郡王一起,可是……可是一早惊醒,他……他又命我一切都不许承认,我……我已是他的人……”
这些话虽说的没头没脑,可是在场的人还是都听的明明白白。
楚远将脸一沉,冷声道“既然做下,又岂能不认?”
楚若帆却摇头道“营里值守,身边跟着数百兄弟,元迅若果然曾经离开,又岂能瞒得过数百兄弟的眼去?怕其中另有隐情!”
楚远身为一朝老将,自然熟悉军中的规矩,闻言点头,向楚若湖道“事情前后,你详细说来,若果然是他,为父替你做主!”
楚若湖羞愧不堪,一张脸儿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终于慢慢道“女儿对怡郡王心仪已久,昨夜入营,知道他与女儿只隔着几处营帐,便……便睡不安稳。到了夜里,便起身出去,本想只是悄悄的瞧他一眼,哪知道……哪知道竟见他营门半掩,一时……一时鬼迷心窍,就……就悄悄进去……”
“后来呢?”楚若烟追问。
昨夜耶律元迅并不在营里,楚若湖却说自己已是他的人,其中必有蹊跷。
楚若湖一张脸更加变的通红,摇头道“我……我刚刚进去,就……就被他抱住,推至榻上,我……我……”
她本就存了勾诱之心,被“耶律元迅”抱住,又岂会挣扎?自然是顺势而为,任凭旁人吃干抹净。
直到清晨,耶律元迅回营,她才惊醒过来。耶律元迅见到她,也是大吃一惊,还不等询问,就听到人声吵嚷,向这里而来,情急之下只能拽件袍子给她,低声嘱咐她,不管是何事,断断不能承认。
楚若烟抚额,心里暗骂几声“蠢货”,摇头道,“也就是说,你进了元迅的营帐,却并没有瞧见抱着你的人是谁,便顺顺当当被人睡了?”
怎么又这么说话?
田氏皱眉道“既是怡郡王的营帐,里头的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楚若烟瞧她一眼,已懒得解释。
楚若帆道“昨夜元迅值守巡营,一整夜并不在自己的营帐里!”
楚若湖张口结舌,摇头道“那……那会是谁?”
话出口,一张脸已经变的惨白。
本来以为,方才在御前说的巡营值守也是掰出来的谎话,可是看眼前几人的神色,那竟是真的?
如果,耶律元迅真的是一夜不在营帐里,那昨夜和她亲热的,又是什么人?
楚若烟看到她的神情,微微摇头道“元迅嘱咐你不得承认一切,自然是为了保住你的清誉,你当他是敢做不敢认吗?”
说到这里,心中暗暗赞服,向楚若帆望去一眼。
耶律元迅回营,看到楚若湖衣衫不整睡在自己的营里,自然吃惊。哪知道还不曾说话,就已听到郑达辉闯营,就是那一瞬间,他当机立断,马上替楚若湖遮掩,也在与郑达辉的争执中,向楚若帆传出讯号,令楚若帆及时将楚若溪的衣裳一同更换。
同是男子的家常袍子,耶律元迅和楚若帆的身量又相差不多,若他们一口咬定楚若湖身上是楚若帆的袍子,旁人又哪里分得出来?
只是,从八年前,自己穿越来这个时空之后,突然得到四个如花似玉的哥哥,就将打扮他们的差事抢过来,四人加上楚远,所有的衣物,都是她亲手挑选定制,耶律元迅的袍子虽说也是上乘衣料,可又如何瞒得过她的眼去?
楚若湖的脸越来越白,身子摇摇欲坠,喃喃道“是……是谁?是谁……”
这一刻,满脑子都是昨夜的事。
虽说那人的侵占并不粗暴,可是每逢她要喊出声来,都会用绵密的吻及时将她的嘴封上,而且至始至终,只有粗重的喘息,不曾说过一句话。
如此看来,这个人,当真不是元迅……
楚远更是怒发如狂,咬牙冷笑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算计到我楚远的头上!”
若是此事不是耶律元迅遮掩巧妙,而是任由楚若湖的那副模样被旁人瞧去,到处刻,整个上将军府,早已沦为旁人的笑柄!
田氏也惊的面无人色,呆坐片刻,慢慢转头望向楚若帆,摇头道“既然生出这等事来,只有怡郡王认下才是最好,你……你竟然与他合谋遮掩!”
这是要赖到耶律元迅头上?
楚若帆忍不住皱眉,摇头道“元迅设法遮掩,已是瞧在我上将军府的面子上,他不曾做过的事,又如何能认?”
田氏咬牙道“他既肯代为遮掩为何不能认?”
第369章 呼之欲出
这话说的……可真是不要脸!
楚若烟冷笑道“母亲以为,怡郡王是什么人,为了上将军府,娶一个旁人睡过的女子为妃?”
田氏气的脸白,连声道“这……这是什么话……什么话?她……她是你妹妹……”
楚若烟不去理她,向楚若湖问道“昨日入营之后,可有人与你说过什么?你为何就起意去勾诱元迅?”
楚若湖未答,田氏已尖声道“什么叫勾诱?如此难听!”
楚若烟对她的叫嚣浑然不理,只是向楚若湖定定注视。
楚若湖脸色乍青乍白,隔了良久,才摇头道“不曾有人说什么,只是……只是一个送水的小兵,极力夸赞……夸赞三哥和两位王爷,还……约略说到……说到两位王爷……两位王爷的营帐!”
所以,她才留意到耶律元迅的营帐,起意勾诱!
楚若烟与楚若帆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又再问道“你可记得他的模样?或者,他可曾报过姓名?”
楚若湖茫然摇头,喃喃道“我……我并不曾留意……”
蠢货!
楚若烟翻个白眼,再问下去,已再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向楚远道“爹,此事还要问过元迅,女儿即刻就去!”
楚若帆也道“此事蹊跷,定要问个明白,儿子陪若烟同去罢!”
田氏尖声道“难不成此事就罢了?我女儿又该如何?”
你还真想赖上怡郡王?
楚若帆、楚若烟同时皱眉,再不想理这母女二人,起身向楚远辞一礼,拔腿就走。
田氏气怒交集,指着二人背影,向楚远道“将军,虽说不是一母同胞,若湖、若溪总也是将军的女儿,他们的妹妹,他们……他们这是做什么?”
楚远被她吵的头疼,冷哼一声起身,咬牙道“他们还在为你女儿奔波,又哪里做的不够?你且管好自己的女儿,莫要成日做这丢人的事!”
“我女儿丢人?”田氏像尾巴被人踩一脚,立刻尖声叫道,“大小姐也是女儿家,出入兵营岂止一回?更不用说还在王爷府中留宿,又是谁的女儿丢人?”
听她说到宝贝女儿,楚远脸色顿沉,冷哼道“若烟虽然胡闹,可是行事向有分寸,她任凭在哪,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懒得再理这妇人,转身也向厅外走。跨出厅门,又再停下,回身向楚若湖一望,指道“日后若湖就不用再出府了,留在府里,好好儿养养性情!”话说完,甩手大步而去。
被人睡了,居然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当真是……哪里像他楚远的女儿?
这是被禁足?
楚若湖惊闻昨夜与自己一度的竟然不是耶律元迅,早已如五雷轰顶,脑中一团混乱,此刻听到楚远的话,羞愧、委屈、惊慌等诸多情绪齐袭,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抓住田氏的衣裳,连声哭道“娘,女儿怎么办?女儿该怎么办?”
失了身,竟然不知给谁,日后不用说攀附王爷,就是不计身份,找到正主儿出嫁,也不知道上哪儿找去。
田氏气怒之余,被她一哭,也觉六神无主,只好拍着她的背,连声安慰道“女儿莫怕,有娘和上将军府在,不打紧!不打紧!”
身为女儿家,这都不打紧,还什么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