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内衣+番外(479)

作者:七月初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纸张上的内容也熟悉,是她此前为了治他喝醋的毛病,曾耍花腔写下的和离书。

那和离书上,原本就已签了她的大名。

如今,在空着的位置上,却签上了他的大名。

“殷人离”三个字,字迹未干,散发着残墨的香气。

她倏地抬头,怔怔盯着他,眼中已现了泪。

她哽咽道:“殷郎,你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他硬着心肠道:“你太过博爱,不能守在内宅。我不喜,也不想忍……”

他一字一句说的艰难,每说一字,心中便要跟着喷出鲜血,那鲜血呛喉,哽的他连呼吸都困难。

他长吸一口气,执着的将话说下去:“……你我今日和离,日后婚嫁,各不相干!”

她泪流满面,一把抓住他,哭喊着:“我不信,我什么都不信!殷郎你想做什么?你想去拼个死罪,手刃仇人,为母报仇!你不想牵连我,你想一个人赴死!”

他知道她聪明,她顷刻间便猜透了他的心思。

他昨儿大醉前就想的明白。

他便是见了哑妇,知道了当年真相又如何?

他同之前一样,他手上没有证据。

他想合法、合理的将那恶妇治罪没有丝毫法子,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恶人逍遥自在,看着他阿娘含冤莫白。

这世间仅存的知情人都对他报母仇的事没有助力,他只能靠他手中的刀剑。

他看着他的嫡妻哭成了泪人,此前她只要流一点泪,他都要心疼的向她妥协。

他想着,她是他藏在心里好几年的人,她嫁给他是享福的,不是受委屈的。

然而纵是受委屈,也比被他牵连着砍头强。

他去杀了那恶妇,既然杀了一个人,同样是死刑,他便不介意再多杀几个。

那恶妇的女儿曾欺负过芸娘,杀!

那方家的恶仆曾讥笑过他,杀!

那侯爷的妾室们曾让阿娘受委屈,杀!

那生了他,却没有担起疼妻顾子的侯爷,杀!

他知道芸娘是能给自己找乐子的人,等他被砍了脑袋,过上几年,她又能寻一个对她好的人。

她聪明,她嫁去新的人家,她也能自保,也能过的好。

他强忍着心中的疼痛,冷冷道:“与旁的事无干。和离书已签,你若赖着不走,便是自寻轻贱。”

她哭着摇头,一字一句道:“你娶我的时候,说夫妻一体。你胆敢骗我!”

她一把抽出发髻金簪,只电光火石间,那金簪已扎进她的掌心。

他惊的面色煞白,合身扑上去要夺了金簪,她已一咬牙,急速的将金簪划了下去。

鲜血似蔷薇花一般泼洒了出来。

第531章 下药(二十七更)

簪子划的深,掌心鲜血立时染红了整个手,掉在朱红鸳鸯被面上,仿似整个被面都是鲜血染就。

新婚未过,和离已说过两回。

芸娘盯着她的夫君,咬牙切齿道:“什么叫夫妻一体。你伤,我伤。你死,我死!”

殷人离身子一晃。

他在和离书上签下名字的时候,他曾想到各种她的应答。

她在感情上任性、看重尊严,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匍一收到和离书,该会大怒。

紧接着她应会不管三七二十一,收拾了包袱离开。

或者她扑身前来,使出笤帚、瓷枕什么,将他打成猪头。

他的预想里没有她要与他“同伤,同死”。

他一把抓住了床帐,在他要上前抱住她之前,逃一般的出了厢房,只任着他身后那嚎啕声却越来越大……

殷宅的院里静悄悄一片。

因着两位主子之间起了下人所不知的嫌隙,继而还见了血,下人们大气不敢出,唯恐又惹的主子心烦。

彩霞为芸娘包好掌心伤处,忧心的规劝着:“姑爷手上受了伤,姑娘怎能也去凑热闹……”

芸娘肿着眼睛靠在炕头,看着地上那封已溅上血的和离书,将早先已追问了五遍的话又问了一遍:“阿蛮可回来了?”

彩霞收了药油等物,出了厢房,过了两刻钟,方进了厢房,同芸娘道:“阿蛮将将回来,他没追上少爷,也不知少爷去了何处。姑娘可同阿蛮还有话说?”

芸娘起了身,弯腰捡起地上的和离书愣愣瞧了会,吩咐彩霞将阿蛮请进屋里。

彩霞忙规劝道:“阿蛮怎能进主子房里,若少爷瞧见,指不定又要往心里去。”

芸娘长吸一口气,低声道:“这个时候,顾不得这许多了。”

等阿蛮同彩霞两个站在她面前,她亲自上前掩紧房门,关了窗户,方正色道:“殷郎下了必死之心,他要去血洗方家。”

她没有拐弯抹角。彩霞和阿蛮是她要用的人,她必须说清楚其间利害。

两名下人果然露出震惊神色。

她续道:“你们虽跟着殷郎良久,然从今日开始,一切要听从我吩咐,否则便是送他上死路。”

她转头看向阿蛮:“你可愿意眼睁睁看着你家公子赴死?”

阿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仓皇道:“少夫人是要小的以死明志,小的心里只有公子……”

芸娘点点头:“如此便好。你想救他,只能同我一头。”

她吩咐道:“阿蛮,去寻他回来,告诉他,同我最后吃一餐饭,我便如了他意。”

阿蛮忙忙领命去了。

她转头看向彩霞:“去寻软经散,大量的。”

彩霞点头去了。

她闭目思忖。

她要与殷郎同伤同死的决心都未撼动他的必死之心,可见他要同她和离,是下了决心的。

她知道他怕牵连她。

然而他太小看她了。

莫说此事并非只有死路,即便是真的只有杀局,她已是活过两世的人,她已赚了十八年,她对死亡何惧之有。

阿妹的亲事已定,高俊对青竹一心一意,她又有个公主的名号,自保无碍。

阿娘已还俗,刘铁匠对阿娘痴心一片,迟早会打动阿娘。也无碍。

她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无非便是陪着殷郎同死罢了。

然而她不能陪着他死。

她要陪着他活。

她可以在当赠姬中死去,那是她为民为国,慷慨就义,死得有价值。

她可以在赚银子中过劳死,那是她为了所爱之物,也算死得其所。

然而她不能同她的殷郎为了一个从内到外腐烂到根上的侯府去死。

不值得,太不值得。

殷郎的阿娘已在侯府中赔上了一条命,跟随而去的还有知情的下人。

没有继续将好人的命再赔上去的道理。

便是做买卖,她李芸娘也没有这般的亏本做法。

日已晌午,外间天色渐渐阴沉。

阿蛮还未寻回殷人离,彩霞先抱了一包药粉回来。

她不知芸娘的打算,只小心试探道:“姑娘要将药粉下去哪里,奴婢来做。”

芸娘摇摇头,低声道:“我自有打算。你速去李家,将所有人都搬来隔壁宅子。去铺子里将哑婶和石伢也带过去。”

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她必须要保证手头上随时有人用;要将李家人放在她眼皮底下看顾着,保证娘家的事情不用让她分神。

外间天色越加昏暗,未几,小丫头前来摆了饭菜。

芸娘起身重新净了面,匀了妆粉,换了衣裳,看着外间渐渐暗的瞧不见一丝儿光亮,方起身点燃灯烛,解开软筋散的纸包。

灰白色粉末被混进饭菜中、酒杯中。她再思忖了片刻,混进床榻边小几上的茶壶中。

余下的她装进荷包里,塞进高柜里。

将至一更时,隔壁李宅有了动静。

未几,青竹带着晚霞深夜串门,抹着汗珠子道:“阿姐说让搬家便让搬家,竟一日都不能缓上一缓。”

她边说边跨进房门,瞧见芸娘的面色,惊呼一声:“阿姐,你怎地了?”

芸娘将涌到眼底的泪花儿逼退,只借着铜镜望去。

镜中的人有些陌生,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儿血色,眼中却是带着狠厉和决绝的。

她想着晚间要实施的计划,取了口脂细细涂在唇上,方挤出一丝儿笑同青竹叮嘱:“明日带着晚霞同石伢早些过来,阿姐请你们吃酒。”

青竹见她此时气色方好些,只以为芸娘要为李家人接风,便应了下来,陪着芸娘再坐了会,方起身离去。

三更时分,外间树上老鸦嚎叫了两声,她熟悉的脚步声渐渐到了厢房前,到了门口时,再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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