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王见他无话可说,一甩袖道:“少卿说他是来跟你商量明日便启程前往云州的,既然这样,我现在便也不罚你了。只是,我却也不能轻易放过,你明日起身,丫鬟小厮什么的,通通不许带,我便要让你过过,这自食其力的生活,也好让你收收性子。”
柳觅一听这话,这还得了,他一向在勖王府以世子自居,平如交横跋扈惯了,向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这一下没了丫鬟婆子,让他怎么生存?
柳觅连忙抓着勖王的衣摆祈求道:“父王,不要啊,我好歹也是勖王府的世子,就这么孤身一人到那山高水远的地方,一定会被人看不起的啊。”
勖王不耐的踢了他一脚,恨铁不成钢道:“大丈夫有手有脚的,还能饿死不成?就这么定了,去了云州给我好好读书习字,若是让我知道你在那又干了什么坏事,我看你这世子爷也甭做了!”
若没了世子之位,那他还有什么?岂不是更让柳询嚣张得意?柳觅听勖王这么一说,顿时不敢造次,缩了缩手,再也不敢多说。
勖王哼了一声,便甩袖离开了,离开前还道:“反正明日才是启程之期,今日你便在这好好面壁思过吧。”
柳觅刚想哀嚎,却见勖王已经走远了,顿时身子一瘫,只觉得浑身像被散了力气。
他咬牙切齿的低声道:“柳询 ,柳询,都怪你,我不会放过你!”
而正主柳询却是听不到这些话的,他只觉得耳根有些痒痒,便用手指掏了掏,道:“看来,是有人看不得我好了,正惦念我呢。”
刘桥在一旁轻笑了声,道:“公子这出戏唱得实在是妙啊,这么一来,柳觅这一路可有苦头吃了。”
柳询摇了摇头,道:“父王让柳觅轻装上阵,可胡侧妃不会,你等着吧,胡家必定会安排一个人跟着柳觅。不过,这个人既然不能放在明面上,我也也就好办得多了。”
刘桥点点头,道:“是啊,这样必然能将那跟踪之人排除在外,以免他混入柳觅的随从小厮里。公子果然神机妙算。只是属下又一事不明,公子是怎么算到勖王一定会在柳觅的行路上下功夫?”
正好端着茶水过来的檀香听得刘桥这话,当即笑着道:“公子既然告诉了王爷,明日便要出发,就是想着王爷一定不会处置柳觅吧,可不处置又不甘心,只得想法子给他点苦头吃了,这么一来,缩减行路的随行伺候人员便成了必然之举。”
柳询微笑道:“檀香聪慧,一点就通。正是如此,只是我没想到,父王还真下得了狠心,让柳觅一个人都不许带,这还真是意外的收获呢。”
他刚说完,刘桥大笑起来,道:“哈哈,这下,够柳觅消停一阵的了。”
柳询微微一笑,看着天空,他的心中,其实还有另一层打算。
既然自己已经示弱,做出一副被柳觅误伤且伤势不好的情况,那么对方更应该觉得有机可乘才对,毕竟他可从来都是一副儒弱公子的模样,明日的云州之行,想必半路上一定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柳询这才想起应该进宫去同太后娘娘道个别的,今日被柳觅那么一折腾,眼看着都快太阳西下了,他连忙换了衣裳,匆匆朝宫里赶去。
到了皇宫,太后也才刚用过晚膳,见柳询来了,忙高兴的将他唤到跟前,慈爱道:“孙儿今日这个时辰来找皇祖母,可是有何要事?”
柳询行了礼,这才道:“皇祖母,孙儿特来向皇祖母告别,孙儿打算明日便前往云州。”
太后愣了愣,这才想到柳询说的究竟是什么事,顿时拉着柳询的手,感叹道:“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晃竟到开春了。好好好,孙儿要去求学,作为皇祖母的自是不能拦着,来,这是皇祖母给孙儿准备的礼物。”
太后说完,朝一旁的张公公挥了挥手,张公公立刻会意,去端来了太后心心念念了几日的礼物。
却是一方色泽上乘,石纹丰富的端砚,砚体漆黑,还有珍贵的“石眼”是难得的上品端砚。柳询见了,眼前一亮,连忙接过。
柳询把玩着手中的端砚,道:“古人曾有言,端砚‘温润如玉,缩墨不离,扣之无声’皇祖母这块端砚,可真正印证了这句话,果真是难得的宝贝。”
太后见他爱不释手的模样,笑着道:“皇祖母猜你定会喜欢。本准备着打算让你求学前带去,竟不想日子过得不知不觉,竟忘了这回事了。若非你说明日便要启程,皇祖母还以为为时尚早呢。”
柳询连忙跪下道:“谢皇祖母赏赐。孙儿很喜欢。”
太后道:“你喜欢便好,张德利,去,将惠安叫来,说明日便要启程了,让她好生准备一番。”
不一会儿,惠安公主便到了,一听终于能到云州去过这自在的日子,十分高兴,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那位谪仙一般的男子,就心下暗自欢喜,惹得太后又是一阵长吁短叹的不舍。
好在右柳询在,安抚了她许久,这才让太后重新高兴起来,惠安公主同样得了太后的一件求学礼物,亦是让她十分欣喜。
直到宫门快落锁了,柳询才从宫中出来,他的心中亦是有些雀跃和期待的,明日便能见到那个身带异香的女子了,想想都觉得好像去求学,虽拖缓了他复仇的脚步,却也不是件坏事。
第57章 路遇截杀
果然,不出柳询所料。翌日,勖王府便派了马车过来,说要接柳询同柳觅一道去云州。柳询见柳觅已经坐在了马车上,一副十分不爽的模样看着他,他弱弱的缩了缩脖子,对勖王府的车夫道:“我,我还是坐自己的马车吧。”
那车夫掀了掀草帽,一副不悦的神态,道:“爱坐不坐,既然是王爷的命令,公子若有异议可与王爷说。”
柳询看了看后头,见勖王果真没有来送他们,顿时心里有了谱,看来这马车夫是胡侧妃安排的人了,怪不得对他如此无理,看样子他不坐正好呢吧?
柳询低着头,也不说破,召了果子赶车,就带着刘桥钻进了自家的马车里,勖王府的马车夫见了,扁了扁嘴,率先驾着马车先走了。
刘桥看了,鄙夷道:“什么嘴脸,竟敢对公子如此不敬。”
柳询眯着眼道:“小人物,无需理会。正好,我也不愿多看柳觅那副面孔。走吧。”
刘桥道了声是,招呼了果子驾车而去,到城外与惠安公主和那个平国公之女南宫皓月汇合。
城外,惠安公主的马车却是先到了,见到柳询的马车来了,惠安公主率先下了马车,站在一旁,道:“少卿侄儿,我在这!”
果子见了,便将车赶到了惠安公主跟前,柳询探出头,道:“惠安姑姑来得好早。”
惠安公主笑得犹如朝阳般明媚,道:“当然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皇宫这个牢笼了,我一刻也不想多耽搁。”
柳询了然的笑了笑,道:“姑姑金枝玉叶,在皇宫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竟也会不想待在那万人向往的金碧辉煌之处。”
惠安公主撇撇嘴,道:“什么万人向往的金碧辉煌之处,那不过是个外表好看的鸟笼儿罢了,我可不想一直做一只金丝雀,这会儿总算能安安心心的在外头玩个痛快了。啊,只感觉外头的空气都是好的。”
柳询摇了摇头,不可置否。
惠安公主却是大胆得很,只带了两个贴身丫鬟便出来了,柳询一见,那两丫鬟虽然看着模样清秀,却是反应迅速,身形矫健的,他顿时明白了,恐怕这两丫鬟身手不简单。
见柳询在打量她的丫鬟,惠安公主呵呵一笑道:“母后说了,让我不得用公主的身份以权压人,这不,特意给我寻了两懂些拳脚功夫的丫头,杜若和杜衡,他们是两姐妹。”
杜若和杜衡朝柳询拱了拱手,道:“公子。”
柳询点点头,见不远处,平国公的马车也来了,便也下了马车,在一旁等着。
平国公的马车近了后,亦是停在了他们周围,马车的规格却比他们的大了许多,南宫皓月扶着丫鬟的手下了车,见一袭青衣的柳询正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与惠安公主有说有笑,见她来了,便朝她看了过来。
柳询清风朗月的朝自己笑了笑,南宫皓月只觉得呼吸一窒,恍然间竟觉得天地都在他的笑容中失去了眼色,世间竟有这么好看的人儿啊,笑起来简直像是春晓花开,清风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