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出来的气向羽毛一般,扫得轻歌的耳廓痒痒的,她面上微微一红,心中有些不明的悸动。
轻歌如果是个现代小女孩,内心一定在呼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叶槿辰,无形撩妹,最为致命啊!!!
似乎注意到了有些不妥的距离,叶槿辰的脸也微微有些红,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放开面团,向后退了几步,握拳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叶槿辰离远之后,宋轻歌悄悄呼了口气:“这样可以了吗?”
槿辰挑起面团,发现已经成体:“可以了,我来倒出来。”
他将面团装到自己随手做的糖纸盒子中:“用旁边的勺子把糖压平,然后用刀切成小块。”
“像这样吗?”轻歌将切好的糖装入盘子里,捧着走到正在洗锅的槿辰面前。
“对,阿轻真厉害,第一次就这么成功。”
轻歌嘿嘿一笑,有些害羞。
“那我现在就拿去给爹娘尝尝!”
宋轻歌捧着盘子跑进书房,宋祁和林氏正在书房练字。
林氏接过轻歌手中的盘子,拿出帕子擦了擦轻歌鼻间的汗:“怎么跑成这样?”
轻歌将筷子递给林氏:“娘亲,你尝尝这个。”
“这是?”
轻歌解释道:“这个叫牛轧糖。”
林氏吃了一口:“甜而不腻,香酥可口。”
宋祁放下毛笔,也夹起一块牛轧糖尝了尝,赞叹了一句:“确实不错。”
“怎么样?怎么样!”宋轻歌一脸等待表扬的模样。
宋祁重新拾起毛笔:“看你这表情?这是你做的?”
“当然是我……还有阿辰。”
林氏笑:“我看主要是槿辰做,你打了下手吧。”
“下次!”轻歌说,“下次我一定自己做一次,不会再让你们嘲笑我了。”
“傻丫头。”
宋祁看了看日头:“轻儿今日中午是要赴宴?”
轻歌回答:“是,潘姑娘与我相约在醉香楼。”
“你自己去,别让槿辰跟着了。”
轻歌点头,她明白。
自己在家野惯了,与槿辰之间野惯了,潘姑娘有婚约在身,着实不该与外男多见面。
午时,轻歌独身前往醉香楼,潘芸早已在雅座等候。
“潘姑娘久等。”轻歌轻伏行了一个见面礼。
宋轻歌在家向来不拘小礼,出门也总是男儿装扮,但规距起来面对外人,倒是学得像模像样。
潘芸起身回了一礼:“宋妹妹无需多礼。”
轻歌笑谈:“既然潘姑娘叫我一声妹妹,那轻歌也就称潘姐姐了。”
宋轻歌打开带来的食盘:“这糕点是轻歌亲手所作,潘姐姐尝尝。”
“多谢妹妹。”潘芸尝了一口,“味道倒是新奇,我还从未尝过这道糕点。”
“姐姐要是喜欢,将来轻歌便多做几道,毕竟待姐姐日后入府,便是轻歌的嫂嫂了。”
潘芸脸微微一红,提及这门婚事,不觉有些害羞。
“听闻宋公子才貌双全,气宇不凡,爹娘对他称赞有加。”
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虽未曾谋面,的她对这位未来的夫君也是充满了好奇。
“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待人很好,将来定会对潘姐姐很好的!”宋轻歌转了转眼珠子,“还会对将来的小侄子很好。”
家常片刻后,潘芸开口:“其实我今日邀你前来,不仅是想见见你。”
“潘姐姐还有想告诉我的?”
“皇上与令尊顶下这门婚约的目的,家父也告知过。”潘芸攥紧手中的手帕,“我也明白,妹妹今日来与我所谈之言,令尊定会有所询问,因此不如我直接告诉妹妹。”
轻歌笑容浅了些:“潘姐姐直言。”
“潘家历代忠良,如今更是未与宫中有所牵连,我嫁入宋府便是宋家的人,一切听于夫家,绝无二心。”
“姐姐所言,轻儿定会如是转达。”轻歌见潘芸笑容温婉大方,“那轻儿便期待着。”
宋轻歌与潘芸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一聊便是几个时辰。
申时,如烟在门帘外小声说道:“姑娘,表少爷来了。”
潘芸看了看天色:“我竟不知已经这个时候了,那今日便到这吧,妹妹早些回去。”
轻歌收拾好食盒交给如烟,起身行上一礼:“那轻歌就先行告退了。”
叶槿辰看着宋轻歌瘫坐在马车上,丝毫不顾形象,定是装样子累坏了,笑得宠溺:“你今天见到那潘姑娘,感觉如何?”
“潘姐姐谈吐优雅,仪态万方,这样一看,与哥哥也称得上是男才女貌,极为相配。”
叶槿辰作为一个理科生,虽说对文学还是有所了解,但真正来到这里才体会到古人对成语的喜爱。
这四字四字的说话方式,他还是学了一段时间才可以运用自如。
也真的学了不少成语呢。
是夜,轻歌将今日所见告之宋将军与夫人。
“为父知道了,你回去吧。”宋祁虽未有表现,但对这独女也是极为疼爱,“后日一早,我要入朝,便不送你了,你母亲会为你打点好一切。”
“女儿明白。”
第8章
“师父!”宋轻歌走进寺庙。
“是轻儿来了?”敬安大师闭着眼睛撵着佛珠。
宋轻歌跪在蒲团之上:“轻儿见过师父。”
“起来吧。”
“多年未见,师父您老人家身体可安好?”
敬安点点头:“为师挺好的。”
“那轻儿就放心了!”轻歌甜甜一笑,“哦对了!师父,这是轻儿亲自做的点心,您尝尝。”
敬安突然睁眼:“是什么点心啊?”
叶槿辰皱眉,这个敬安大师跟轻歌描述的怎么不太一样?
“咳咳。”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敬安轻咳两声掩饰。
轻歌偷偷一笑,悄悄对叶槿辰说:“师父最爱吃甜食了。”
宋轻歌看了眼师父,又看了眼身边的叶槿辰:“哦对了,师父,这位是……”
“轻儿。”敬安打断宋轻歌的话,撵着佛珠说道,“去给院子里的花浇上水。”
“啊,师父,我才刚来,您就安排我干活啊……”宋轻歌嘟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师父说的肯定是对的,“是,师傅。”
叶槿辰看着宋轻歌被支开,对着敬安恭敬一礼:“晚辈叶槿辰见过前辈。”
敬安睁开眼看了一眼叶槿辰:“有远客到访,老衲有失远迎。”
“晚辈担不起……”
“从那么遥远的地方来到这里很不容易吧?”
叶槿辰蹙眉,看敬安的眼神突然有些变化。
难道他?
敬安大师拨着手里的佛珠,似乎是在思考。
叶槿辰眉头微蹙:“大师有话要告诉晚辈?”
“轻儿今年多大了?”
叶槿辰不知敬安为何如此问:“马上便是及笄之年。”
敬安道了句佛号,站起身对他道:“还有三年。”
“三年?”叶槿辰没有听懂。
“轻儿刚来宝珠寺那年,老衲就为她算过,她命中必有两劫,且……”敬安心中不忍,“活不过十八岁。”
叶槿辰内心如同雷击:“什么叫活不过十八岁?”
“天机不可泄露。”
叶槿辰垂着头,身侧的手紧握:“难道轻儿她真的逃不过?”
敬安摇了摇头:“老衲暂时没未想到救她的方法,不过或许……这便是你来到这里的原因。”
“我?”
“此乃天机,这就是天命。”
“靠!又是天机。”叶槿辰咬牙。
这道士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也许也会有所不同。”
叶槿辰看了眼在院子中的轻歌:“我会保护她的。”
这世上那有什么必死的命。
轻歌,不会死的。
在叶槿辰离开后,敬安抬头看了看天空,风吹得云层浮动,遮掩住了烈日,他又转了转手中的珠子道:“天机不可泄漏……”
院子中,宋轻歌正听话地给花丛浇着水。
“小师妹!”
宋轻歌抬头:“欸?谁?”
“师妹,抬头,看树上!这里!”树上又传来另一道声音。
宋轻歌皱眉,还是没有想起来:“你是?”
林景凡从树上挑下来,敲了敲宋轻歌的头:“才几年不见就不记得我了?”
“林景凡,你别动手动脚的。”林景平从门口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