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治不了,也得治+番外(45)

侍郎张了张嘴,竟然无话可说。

“这宋太医……是行刺太子案的目击证人,那案件皇上还未置可否,咱们是不是先缓缓再用刑?有备无患哇。”他艰难道。

“缓到何时?”荔王问。

侍郎心道:当然是缓到尚书大人来了为止。

到时候对这宋太医要打要杀,就跟我半个铜板都没干系了。

荔王用力敲了敲桌子,将他心思拉回来。

“那案件不是结了吗?”荔王吃惊问道:“太子这个受害者都认可了,皇上也不会多说什么的,莫要多想了。”

侍郎张了张嘴,荔王一摆手,“就听我的,杀他一个,保管别人老老实实交代作案过程!”

他这番大义凌然,还要‘杀’人,吓的站在后头偷听的何厚琮腿软了一下。

险些栽倒在地。

他心中期望思行能把太子带来,好赖算是一件功。

当下拖延时间道:“王爷,万不可屈打成招啊!”

这话捅了马蜂窝。

“你们审案子的时候,哪个全须全尾的走出这道门过?”荔王皱着眉,不耐烦的反问:“怎么到了本王这里,这个也拦,那个也拦,这也不行,那也不成?!”

侍郎立刻跪在地上,“王爷息怒!”

他余光了看了何厚琮一眼。

后者也跟着跪了下去。

“下官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建议,建议。”

两位难兄难弟发着抖,跪在冰凉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心一再往下沉。

条文规定,主管案件的司长审案过程,必须由至少一位刑部官员陪同,并且可以提出质疑和自己的见解。

用来防止冤假错案的发生。

可若是他一意孤行,陪审是拦不住的。

只如果被捅到皇帝跟前,少不得要吃挂落。

荔王正是忌惮这条,才一再跟侍郎解释。

来往几句,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荔王一心要搞宋春景。

侍郎不瞎。

若是这个时候再往上凑,说不定头一个要受刑的就是自己了。

因此他低着头,不再多说。

朝着何厚琮递过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何厚琮将求救的视线投向门口。

徒劳无益。

救兵没有到。

宋春景偏过头,看了自己的手一眼。

自指尖起,一股凉气已经传到了小臂上。

微微用力,一动不能动,连一丁点蜷缩都不能,只有指尖,能略微往回勾一勾。

荔王靠在椅背上,悠闲看着他。

“宋太医,淑嫔与皇胎一尸两命,此事,有你的掺和吗?”

宋春景轻轻摇了一下头。

他张开嘴,刚要说话。

“好,用刑!”荔王道。

宋春景:“……”

行刑人不是刑部在职侍卫,是荔王自己带来的。

心狠手辣,力大无穷。

闻言一咬牙,拉着皮条高高拽死起,立刻就要撒手——

这一下弹下去,那指头估计得打飞了!

“等等!”门口有人高声喝到!

久等的救兵,终于到了。

却不是太子本人。

何厚琮松了一口气,荔王看清来人,也松了一口气。

何厚琮想的是:总算等到东宫的人,没有白白担惊受怕。

荔王想的是:只要来人不是太子,谁都没用!

一时间,神色各异。

闫真扛着思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像拉一扇拼命吹气的风箱。

他将肩上少年放在地上,对着荔王行了个礼。

“殿下临走前,叫我来请宋太医,协助大理寺卿破案。”闫真深两口气,压制住要跳出胸膛的心脏,“春狩场行刺太子一案,全靠推理,证据实在太少。殿下叫宋太医配合着,继续查查。”

听他说完,荔王更加放心。

既然太子已经走了,那宋春景就无所倚仗,只是个太医了。

“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这案子本王先审着,你来了说要人便要人,就算借着太子的势,也有些过分。”

荔王放松道:“你先一旁候着,审完之后自会把人给你。”

闫真心道:看这架势,等你审完,不死也残了。

他强硬道:“太子对此事非常看重,嘱咐我在他回来之前,务必审出结果!若是没有宋太医这个证人,实在是不好做。王爷别为难奴才了。”

他跪在地上,荔王看着他后脑勺,满面不快,“东宫的奴才都这么目无尊卑吗?”

闫真坚持道:“请荔王顾念太子,行个方便。”

荔王不耐烦的闭了闭眼,再睁开,里头尽是杀机。

“来人,”这危险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令人心中为之一紧。

“扰乱审案,定有所图。”荔王狠戾道:“将这狗奴拿了,一并提审!”

四周侍卫立刻上前,团团将闫真围在中间。

一直当哑巴的宋春景皱了皱眉,终于开口了。

“王爷,”他面色如静水,道:“淑嫔此事,当真同我没有关系,要杀鸡儆猴,也杀不到下官头上来。”

荔王转过头,笑了笑。

那笑配着脸上恶意,仿佛如恶鬼。

“差点忘了你,”荔王指了指闫真,“看好他,妄动就打!”

他转过头来,对着行刑侍卫道:“动手吧。”

侍卫立刻将拽在手里的皮筋松开手,“嗡”的一声响起来,那皮筋卷着风声,发出骇人的嘶鸣。

眨眼间,“啪!”的一声,重重打在了宋春景的手指关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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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太子一行人至城门。

乌达去交涉文书。

太子百无聊赖,从坐垫旁边的格子里,抽出来一本书。

刚打开第一页,就听见马车被“铎铎”的敲响了。

他随意问道:“何事?”

“殿下!”外头的人急切道:“大管家请您往刑部大牢一趟!”

太子动作一顿。

外头那人一刻不停的匆匆道:“荔王主审皇胎太医案,此刻已经用上刑了!”

刑部。

一声疼到极致的嘶喊被闷在嗓子里,宋春景深吸一口气,吞到丹田屏住呼吸,咬着牙硬生生了受了一下!

众人只觉耳鸣瞬间,俱都不敢直视。

“啪”声落下,再睁眼去看——

皮肉卷血,顷刻就喷射四溅了出来!

宋春景闭了闭眼。

本来就干净的脸上,顿时煞白一片。

捆绑的绳子能辖制住他的动作,也不能控住他颤抖的手。

荔王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招吗?”

他悠闲问道。

宋春景张了张嘴,漏出来两声咳嗽。

在场的太医都是高手,立刻就能判断出这是什么迹象。

刘子贤仰着头,担心道:“王爷!宋太医刚刚屏气忍耐,气血岔到了肺里头,已经伤到腑脏了!”

荔王有些吃惊的看了他一眼。

“忠义之士!”他对着刘子贤夸奖道。

随即一摆手,看了一眼站在周围的侍卫。

侍卫上前,伸手就是两巴掌,将人惯到了地上。

荔王扭过头继续看着宋春景,道:“还不肯交代?”

宋春景唇色肉眼看见的往下褪,声音嘶哑道:

“当时,皇上先出了事,下官扑过去抢救,紧接着淑嫔出了事,宫女也喊人……”

他盯着荔王,竭力忍耐着,慢慢道:“皇上同嫔妃一同出事,自然是先顾着皇上。皇后娘娘临危不乱,要下官去救治淑嫔,可淑嫔骤闻皇胎出事已经气血下沉,女人生孩子一直便是一脚踏进鬼门关,大出血更是万分之一的活命机会,她那会儿已经开始涌血,无论如何止不住了。下官同许太医,即便拼劲全力也回天乏术……”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下官必然想救,否则于心何忍啊?”他反问道。

一副悬壶济世,大公无私的模样。

荔王长长的“嗯”了一声。

“许太医也在,可为下官作证。”宋春景又提醒道。

说完几句话,他脱力般靠在了身后木头桩子上,痛苦的闭上眼。

眉间尽是竭力忍耐。

一旁,指尖滴滴答答还在不住往下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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