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治不了,也得治+番外(37)

太子又说:“实在对不起,伤了你的心。”

他只口不提救过他爹性命,只提这一件事,倒是光明磊落。

一副敢作敢当豁出去的模样。

太子想了想,放下手中茶盏,皱着眉提议,“不然,我今夜不走了,由你怎么处置,绝对不求饶……”

他觑着对面那人神色,犹豫的问:“……行吗?”

“……”

宋春景眼神复杂的打量他片刻。

太子期待看着他,宋春景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下官不敢造次,也……病中乏力,实在没有玩闹的心思。”

太子搓了搓手指头。

“不玩闹,我说真的,你考虑考虑。”

宋春景神色微妙的看着他。

看了一会儿,转开眼。

他说到做到,说不提,就真的不再回应这事。

太子一时无言,二人相对沉默。

“你病了也不同我说一声,”太子说,“我好叫人来看你。”

“下官自己就是太医,实在没必要叫别的人来。”宋春景道。

太子捧着茶盏,喝了一口,忍不住问道:“前日,我叫乌达给你的信,怎么不回复?”

宋春景一头雾水,“什么信?”

太子看向乌达门外的乌达。

乌达隔着门,声音仍旧清清楚楚的传了进来,“我交给白日里看门的那个小厮了。”

宋春景想了想,“我这几日病着,许是搁在我房间里了,回头我找找。”

原来他没有看。

太子松了一口气。

同时,又有些惆怅失落。

太子见他面色比之前和缓,略微松了一口气。

他将椅子拖过去宋春景身边,全然不在意太子的威严与仪态,将下颌撑在手中,“我此次南下,少说也得两三个月,你当真不随我去吗?”

宋春景看了一眼那轻佻的动作。

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殿下以后少来我家。”

太子坐直身体,望着他。

宋春景继续说:“我爹身体不好,受不了来来回回的折腾。”

太子想了想。

他有心哄他,答应下来,“好。”

倒是干脆利落,宋春景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的收回了视线。

太子点了点头。

他还有一箩筐的话要说,但是看宋春景神色萎靡,只好道:“等你看了那信,给我一个答复。”

宋春景:“等下官看完了,能回复的一定回复。”

这般滴水不漏。

太子深感挫败。

只觉一着不慎满盘错乱。

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

“如此,我走了。”他道。

宋春景站起身,“恭送殿下。”

太子也起身,上前一步想抱一抱他。

宋春景弯着腰,捧着手,将与旁人的距离隔开一臂远。

闻风一动,他靠后退了一步,又说了一遍:“恭送殿下。”

太子站在他身边,进退两难的,驻在原地。

满面愁容的点了点头。

宋春景一路送至门外,看太子上了马车。

东宫马匹俊美矫健,皮毛亮的好似能反光,轻轻拉着马车,脚下一刻不停,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宋春景站着发了一会儿呆。

宋老爷从屋内出来,站在他身旁,同他一起看着远方。

宋春景回过神,喊了一声:“爹。”

扶住了他胳膊。

宋老爷看他表情,随意问道:“看你模样,似乎不大喜欢太子。”

“没有。”宋春景答道。

他垂着一半眼皮,一副不欲多说的神情。

二人站在原地静静吹了片刻风。

“春景儿,”宋老爷摸着胡子想了这一会儿,他叫了一声没有了后话,宋春景只好干等着。

只见宋老爷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

好半天才道:“太子现在有所顾忌,还收敛着,若是将来太子登基,恐怕不会饶了你啊。”

他意有所指。

宋春景低头望着脚下尘土,沉默不语。

太医院。

院判站在大门口,张望了无数次。

刘子贤在屋内看着他。

眼看着快到换班时刻,他出了门,站在门口跟着院判一同望远方。

院判扭头看了他一眼,忧愁道:“怎么还不来?”

刘子贤好奇的问道:“谁?宋太医吗?”

“去去去,”院判看到他就一脑袋官司,“别搁这里碍眼。”

刘子贤离他远了点,靠在大门上,露出半只脸,小心翼翼问道:“爹,找宋太医有什么事啊?”

院判扫了他一眼。

刘子贤又问:“宋太医病好了吗?万一今日不来呢?”

院判只觉得有只苍蝇围着自己飞。

烦的只想发火,“你闭嘴!”

刘子贤又靠后退了几步,“爹……”

“滚开这里!”

院判作势要打。

刘子贤蹦了两步,跑了。

院判追了几步,嘴里骂道:“没点屁事儿就知道添乱的兔崽子——”

换班时刻,宫道尽头终于露出一大一小,两个暗沉沉的人影来。

宋春景歇了几天,病终于好了。

裹得厚厚的,带着徒弟,去太医院报道。

院判差点喜极而泣。

远远的就迎了上去,关怀道:“宋太医——病可好了吗?”

宋春景眼睛乌溜溜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好全。”

院判噎住一刻,又咧着嘴笑着夸奖,“身体没有好全就赶来值班,真是楷模啊!”

“走走走,”院判高兴说:“我正有事要找你。”

宋春景从眼角打量一眼他神色。

院判推着他往前走,边走边道:“有一桩差事,我琢磨完了,就你去最合适。”

宋春景没吭声。

“太子殿下就要南下,缺一位随行的太医,你看咱们院儿里就你手中闲,不如就你去吧?”院判道。

“……”宋春景疑惑问:“怎么太子还没有走吗?”

“没有,”院判“嗨”了一声,“不知为何事耽误了,今日就走,你回来的刚刚好哇。”

宋春景:“……”

“不大合适,”他推辞道:“下官还得看顾着淑嫔的胎,皇嗣重要。”

“不必不必,”院判更开心了,嘴差点咧到耳朵上,“淑嫔的胎由许太医负责了,他新晋上来,该给点差事历练……”

宋春景站住脚。

院判关切的问道:“宋太医?”

“下官有些头痛,”宋春景道,“还想请两天病假。”

“这病拖拖拉拉一直好不了,叫同僚们也给你看看吧!”院判咬着牙,拽着他进了太医院的门。

刘子贤靠在墙边悄悄打量他。

宋春景朝他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许太医上前来,捧着手深深行了一礼,“宋太医,久闻大名,下官新来乍到,还望多多指教。”

宋春景回了一礼,客气道:“一同进步。”

许灼觉得这宋太医客客气气的,还挺好说话,不似外人说的那样不近人情。

他直起身来略微一看。

觉得这人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医者一直是显老的职业,干的时间越久,越是憔悴沧桑。

他却非常年轻。

举手投足,像棵秋日迎风伫立的竹子。

颜色不妖艳也不寡淡,非常有韵味。

他客气道:“之前淑嫔胎象一直由您照看,可有什么特殊之处要交代的呀?”

宋春景:“往常都是刘太医去请脉,我只是随行,落在我手里没两天,就被您接了过去,实在没什么好交代的。”

随即他又捧着手笑道:“许太医真是人中翘楚,能得淑嫔看重,实在厉害。”

他嘴里说着“厉害厉害”,表情也温柔得体。

眼角却微微向上挑起一点,似乎说的不像什么好话。

许灼要细细问,宋春景已经低着头往自己座位上去了。

末了还言笑晏晏:“佩服、佩服……”

院判随着他一起过去,坐在他对面。

这倒有趣,百年难得一见,院判围着御医转。

刘子贤冲许灼“嘘”了一声。

他看过去,刘子贤勾了勾手指。

许灼走到他身边,刘子贤用下巴点了点宋春景方向,一手挡着手,低声说:“他,不好惹,你离他远点。”

许灼扭头看了一眼宋春景。

发现他除了长得不好惹,人还算客气。

院判使劲往宋春景那边凑了凑,苦口婆心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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