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治不了,也得治+番外(106)

太子“诶”了一声,一把拽过他手,将人领了进去。

临水阁的温泉池常年配备热水与应季花束,已供太子突然想起来泡泡身体放松一下。

今日就刚好派上了用场。

宋春景跟在他后头走进去,临水阁中窗扇尽开,纱幔层叠摇荡,既不遮住光,又能遮挡外头的视线,非常巧妙且诗情画意。

窗下的绿植顶着各样花朵出现在窗口处,构成了一副盛春景象。

温泉池边一步远的地格中已经填满了冰块,是怕热气蒸腾迷了人眼。

要不说东宫奢靡呢,又是温泉又是冰块还开着窗。

无异于夏天盖着棉被吹空调还要把窗户打开透气,奢侈的叫人咋舌。

好在宋春景也不是头一回来,这景象看过也不止一次。

他见怪不怪的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等待伺候的侍女们,“殿下先洗,切记伤口不可沾水。”

他转身欲走,太子拦了他一下,“一起洗。”

“不敢,”宋春景实话实说道:“这么多人看着,下官胆怯,洗不好。”

“我叫她们都下去,”太子一摆手,侍女尽数无声退下,室内一下子空旷起来。

二人共处一室,本该冷清宽敞,眼神交错间却使得空间氛围逐渐变得逼仄起来。

“我手不方便,等下麻烦你帮我洗啦。”太子往他那边凑了凑,商量道。

宋春景:“……”

太子欲脱衣,宋春景转身往外走,“那下官更胆怯了,殿下还是叫别人来伺候吧。”

太子看他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生怕临门一脚踢不进去,沉着脸叫了他一声:“春景儿。”

宋春景脚下顿了顿,太子快步走过来,顺手揽一下他腰,放缓声线道:“那你先洗,洗完了我再叫人进来洗。”

宋春景疑惑看着他,似乎是不信。

太子正经道:“洛阳知州送的贺礼到了,我先去看一眼,你不用急,可慢慢洗。”

说着,他松开人,当真走了出去。

宋春景前行两步,看他头也不回走远,果真去了前厅方向。

洛阳的贺礼比祝词稍晚一些到,但也是快马加鞭一刻不停,领先于各地率先进了东宫。

成箱的珠宝抬入客厅,撂在中间等候查检。

一人长的箱子边围着几位娉婷女子,俱都是腰肢酥软、盈盈一握的纤细水蛇样。

见到太子进来,一起行礼,声音娇翠欲滴,似乎嗓子里都住着百灵鸟,“给殿下请安。”

闫真今日归来,脸皮晒黑了一层,“殿下。”

太子一摆手,示意不急。

闫真起身,按住要禀告的话等在一旁,跟在他身旁打量那木箱。

那箱子呈现红褐色,木纹厚重紧实圆润,表层打磨滑不留手,乃是上好的金丝红木打造而成。

只这一件就价值连城。

太子面色不动,绕过几人行至箱子旁,拿起桌上的玉石毛笔雕刻摆件,随手往上一撑,将木箱撑开一条缝隙,粗粗看了一眼里头。

玉器、金饰、珐琅等等琳琅摆满里头,排列整齐一同朝外展示着自己的金贵之处。

珠光宝气的能闪瞎人的眼。

一眼看去只觉眼花缭乱,太子松开手,那盖子“嘭”的自己合上,他吩咐道:“清点入库,选几样有趣的出来,送去宋府。”

“是。”闫真应了。

闫真比之乌达,胜在话少体贴,并且又有眼光,根本不用担心他会选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拿去送人。

他一回来,先不问事情查的怎么样,太子只觉省心不少。

适龄女子一声不吭,个个脖颈修长头型圆润漂亮,虽然只低着头,仍旧能感受到那逼人的精致感。

太子随意扫了一眼,只能看到点染的眉和胭脂粉色的眼角妆容,其他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起来。”他道。

女子一齐起身,都柔顺垂着头不敢直视,体态大方得体,单拎出哪一个来都可入画。

洛阳的知州倒是大方,觉得送一个形单影只上不得台面,竟一并送来了六个。

太子捏着上好白玉雕琢而成的笔杆,挑起其中一个的下颌,那女子顺从的抬起头。

“宋暖暖?”太子问道。

女子吓了一跳,即刻跪下去,“奴婢韩央见过殿下。”

她旁边女子跟着惶恐跪了下去,“奴婢宋暖,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只听乌达交过一回,没想到后头这个暖字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宋暖就宋暖,还宋暖暖。

贱兮兮的。

太子道:“抬起头。”

宋暖抬起头来,然而太子仍旧毫无印象,这会儿再看,只觉得除了橘红色的唇尚且能入眼,其余皆是一般而已。

就在此时,乌达自外头进来,行至太子身侧,弯腰行礼道:“殿下,宋太医洗完了。”

第78章

太子瞥了一眼乌达。

舞女不明所以,心中以为自己即将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楚楚可怜的望着太子,眼中充满了崇拜情愫。

乌达低着头,将脑袋往一侧肩膀处一偏,一眼认出来那女子,“!”

他猛地抬起头,激动的对着太子眨了眨眼,太子随着他目光一抬下颌,点了那舞女一下,朝着他一挑眉。

乌达疯狂点头,内心嚎:是她!就是她!

他龇牙咧嘴盯着,若不是太子在场,只怕已经窜起来了!

太子再次辨认几眼,经过绞尽脑汁回想之后,终于回想起来洛阳那夜跳舞的正是她。

当然,入夜之后送去太子房间的,也是她。

太子颇有些尴尬,下意识就觉得不能让宋春景见到这些人。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乌达道:“闫真回来了,你休息几天,养好伤口再来。”

“谢殿下。”乌达高兴的应了。

太子将玉石笔杆扔回桌上,转身欲走,面不改色吩咐道:“你们几个,一并跟着去伺候乌达吧。”

乌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朵后头,拼命暗示只要一个就够。

然而太子的心思已经飞去了临水阁,根本不管他的暗示。

宋春景换了干净衣裳,头发也重新整齐束好,坐在临水阁外间看着窗外发呆。

闫真不愧得太子心意,只看了一眼就安排人准备饭菜点心送出春椒殿。

这会儿已经到申时,太阳隐约有了颓势,太子整日一腔热血下沉,只觉得小腹坠胀精神亢奋,一点都不饿。

但是确确实实还未吃午饭。

他深觉巴字带刀帽,实在耽误事,这会儿头脑清醒了些,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先去吃,我马上洗完出来。”

宋春景也不怎么饿,但还是不欲多说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闫真安排妥当,跟着进了内间,去禀告查出来的事情。

太子下了水,站在台阶上,露出腰部及以上部位,不叫那伤口沾了水。

侍女事前为其小心擦洗,闫真轻轻道:“殿下,郊外……”

“以后再说。”太子一摆手,打断他话。

“简单洗就可。”他火烧火燎催了那侍女一句,不知在急什么。

侍女顾不得湿了水的裙子,淌入水中为他匆匆擦洗。

春椒殿。

外头有侍卫将搁在詹事间的画眉提了过来,摆在窗上,画眉不认生,看到宋春景就张开嘴喳喳个不停。

声音不如传闻的好听,反倒有些吵。

宋春景没觉得哪里有趣,移开视线不再看它。

约莫吃了几口,菜样还没吃全,太子去而复返,肩上围着宽大浴袍,里头光着满是水珠的上半身,下头只穿了一条渎裤,匆匆走了进来。

甚至有些水渍泅湿裤子,显出深浅不一的印记来。

太子坐在他旁边,说道:“站着洗的,伤口没沾水。”

宋春景咽下嘴里的饭,又喝了两口汤,往下顺了顺。

太子问:“吃饱了没?”

宋春景以为他要包扎伤口,便搁下筷子,将药箱提过来打开。

他依次取出药粉和干净纱布来,白皙修长的手指骨肉均亭,不见杂色,十分惹眼。

可想而知,若是这手,握在那里……

该是一处怎样的风景。

太子口干舌燥的一把拿下他手中东西,搁在桌子上。

“先别管这个,”他低声说着,过去将人拥住,把前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身体紧密贴合,那火热立刻传染到了宋春景的背上,掠起一片叫人颤栗的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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