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同人)【闲泽】难念的经(9)

作者:一千根针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是林若甫都不追究了的意思。

李承乾心中大亥,什么人能让林相爷死了亲生儿子都不能追究…?他抬头看了一眼皇帝陛下,相当怆然地后退两步:“父皇,您是当真不怕伤了臣子的心啊。”

被如此诘问,庆帝只是推着陈萍萍的轮椅,从阶梯旁的斜坡上缓缓走下去,经过儿子的身侧,洪钟般的声量咚地重重击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太子失言,禁足一月。”

侯公公跟着后头拟旨,可怜见的瞧了瞧门口斗败的公鸡,一只垂头丧气,一只…无动于衷。二皇子的脸上既没有太子遭罚的幸灾乐祸,也没有圣意凛然的胆战心惊,就是冷汗多了些。他凑到李承泽身边打点,“二殿下,陛下说了,此事虽与二殿下无关,可人到底是从您府里头出去的,也该去送送林公子。”

“父皇不吩咐,儿臣也自会去的。”

李承泽低眉顺眼的,看着那飘然离去的红色背影,轮椅在青石板砖上滑动的声响也渐行渐远,他想斗不过,庆帝和陈萍萍之间铁板一块,那谁也无法扳倒大庆的王。

陈萍萍那一眼,带着趣味,带着挑剔,带着评估,他隐约能猜到这位老院长的心里在如何看待自己。

“殿下是个玲珑的。”侯公公笑着,又去拉起太子,“太子殿下也别太伤心了,这天灾人祸挡也挡不住啊,陛下追封了林公子爵位,也是放在心上的,您就别为难自个儿也别为难陛下啦。”

李承乾冷笑出声:“若是公公有天死于非命,父皇给你追谥却不追究真凶,你答应吗?我问什么呢,公公必然答应啊,谁叫公公天生软骨头。”说罢拂袖而去,顺带剐了一眼李承泽。

被下了这么大面子,侯公公也是个能忍的,他是宫里的老人了,甚至在陈萍萍还是陈五常的时候就在了。侯公公面色不变,笑起来满脸褶子,同他弓了弓身便起开追圣上去了。范闲上辈子闲聊时跟李承泽说他长得像招财猫,他问招财猫是什么猫,范闲说是商人为了招财放在门面上的风水之物,还模仿了招了几下爪子,说喵。

他当时忘了告诉范闲,你装猫可一点不像。

庆帝推着陈萍萍在宫里走着,两人都没开口,直至远远看着宣武门外等候的黑骑,这是来接他回陈园的。

陈萍萍道:“陛下,还需三思。”

庆帝却说:“你觉着老二怎么样?”

“陛下是问继承大统之事,还是旁的?”

“都说说。”

“在乎得太多,太患得患失。在老奴看来,就是个孩子。”陈萍萍说,“还是个畏惧父亲的孩子。”

庆帝哈哈一哂:“你以为这天下有谁不怕朕?也就你这条老狗了。”

“陛下抬举了。”

“太子比之如何?”

“机警钻营,被打压惯了,有时过于耿直,倒也不是坏事。”

“那范闲呢。”

“陛下,这个我不好说。”

“有何不好说?”

“人都有私心,老奴也不例外,一开口定是偏颇之词。”

“说,恕你无罪。”

“百年一遇的奇才,虽然手段稚嫩了些,风采不输陛下当年,也让老奴…”他顿了顿,眼底涌起一股热度,“想起了小姐。”

萍萍是她取的。他还叫陈五常的时候,没有一日感觉到活着。她说萍萍多可爱啊,可我们算是姐妹还是什么。

算是家人。他温温柔柔地想,范闲也是家人。

影子来接院长,便听皇帝哼笑着,说萍萍,你是真的不怕朕啊。

李承泽没急着去相府,反正都进了宫,绕道去看了看淑贵妃,他这母亲在书海里溺着,见他反而说,听闻你同范闲相交,文识可有进益。

他将从澹泊书院买来的精装红楼赠予母妃,在其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封皮之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要钱。

他从未向自己开过口,淑贵妃很是诧异,但李承泽眼神坚定,她便只说数目太多需要时间。她的娘家是京中大户,诚王府还未发际时,她嫁给庆帝是下嫁,财力仅次于如今的范府。

李承泽深深吸了一口气。

“娘,这件事,我不希望父皇知道。”

淑妃轻点头,“你既然向我开口,一定不是易事。”

他的母亲温文淑婉,蕙质兰心,识大体,不涉世事,从不做出格之事,上一辈子受他牵连,甚至被褫夺了妃位,其实她什么也不知道。他从未将自己的想法讲与她听,计划更未和盘托出,她想拦也拦不住,但现在,他开始想,也许母妃知道了也不会拦他。

就像他要这么大一笔银子,她都不过问这钱的去处在何方。

她听他任他,实则爱他信他。可他怎么才觉出味儿来呢。

“可还有事?”淑妃见他不走,提醒道,“天色不早了,你父皇还交代了你去相府送逝者一程。”

换做从前,他会想母妃是不太想他打搅自己的宁静生活,对他这个儿子冷淡得可有可无,除了血缘没什么其他的联系。可她甚至知悉早前庆帝在正阳宫前对他说了什么,宫里的女人,没一点本事早已湮没在吃人的城墙之中。

“儿臣会去的。”李承泽笑嘻嘻地,手掌撑着下巴,手指点着自己脸颊,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儿,“就是想多看看我娘,怎地生得如此好看呢?”

林婉儿的病症在林珙之死后是愈来愈重了,咳得几乎要把心肝肺都吐出来。

李承泽赶到相府的时候便听见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林婉儿从皇家别院搬来林相府替林珙守灵,已经跪了半日了,谁都劝不动。

林若甫的精神状态要比林婉儿好很多,就是嗓子哑了,看样子是发泄过。他说婉儿自责,珙儿是因为同她吵了一架才冲动去你二皇子府上的。

“吵架?”他听闻林珙对婉儿一向宠爱有加,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

“他让婉儿同你保持距离,婉儿没同意。”林若甫摇摇头,“是我的错,在珙儿一开始同太子交好之时我便不该放任自流。”

林若甫的态度令他心生疑惑,就算不是他,也不能说毫无干系,而林若甫倒像是完全不疑。李承泽隐隐摸到了其中的关节所在,他看着婉儿瘦弱但坚毅的背影,问道:“相爷这是查清真凶了?”

“陛下说了,”林若甫眼里有一抹欣赏划过,年轻人很敏锐,这是好事,是天生的,“家丑不可外扬。”

外扬是指如今北齐和东夷使团就在京都,那家丑…

他闭了嘴,林若甫拍了拍他肩膀,说谢谢来送珙儿最后一程。

李承泽想林珙可能并不想看见他,但他靠近灵堂中的棺木,掀起袍子跪在婉儿旁边,他说婉儿,我认识一个神医,我带他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他跨出相府,便看见范闲靠在墙角闭目养神,眉头紧锁,看着相当疲累。

也不知是感应到穿街而来的视线还是冥冥之中的心电,范闲倏地睁开了眼,他先是空茫地怔了两秒,目光没有焦点,像是突然想起来身在何处,微微转动眼珠,在触及到对面纯白的身影之初便找回了焦距。

李承泽没动,对面那人也没动,他的马车还停在街中央,范闲隔着一道街同他四目相抵,他撞进那幽深不见底的潭水,漆黑一片的眸子里藏着很多不见天日的秘密,密密麻麻地铺卷过来,压得他胸口生疼,喘不上气。

他像被钉在原地,被席卷着浓重倦意的视线打击得体无完肤。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心虚,更不知道,这眼神后边还掩盖着多少范闲不想让他知晓的秘密。

那日他问范闲,一块连神都不眷顾的顽石,你还要救吗?

范闲说,人与人,从来是债。

第八章 八、

北齐和东夷的使团同时进京,北齐来了文坛大家庄墨韩,东夷来了四顾剑首徒云之澜,一文一武,倒不像是来讲和的。

范闲这辈子没去鸿胪寺,也没被分到太常寺协律郎的差事,自然不用跟着辛其物去塞满耳朵口水,不过他还是想在祈年殿之前见一面庄墨韩,庄墨韩闭门不见客,可急煞了众文人学子,鸿胪寺被太子一党掌控,既然进不去,他试试看能不能投上一块敲门砖,将人引出来。

李承泽没什么意见,上善私塾的具体事务不是他在管,也是雇佣了庆余堂的掌柜五叶,这人范闲熟,便通过庆余堂拟了私塾的拜帖送到鸿胪寺,附赠了一首小诗,庄墨韩若是看到,必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