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初凉gl(18)

这也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少女之间力量的悬殊之巨。

肺里的氧气急剧减少,我勉强憋住一口气,十指指尖紧紧地抠住他两只手的手背,抬脚踢用力地在他身上。

脚板虽然踢中了他的肚子,却好像踢在了一块结实的木板上。

我顺势用脚板抵在他的身上,借着撑力把身体往上抬了一点,同时十指用力,在他手上刮出了好几道血痕。

这样紧锁着我脖子的双手终于松开了一些,我赶紧一鼓作气,将力气尽数集中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迅猛地插向这神经病的眼睛。

然而我的手才刚刚抬起,一大块砖头忽然从侧面飞来,砸中了我的手腕……与此同时,我听到季末的惊呼声——“天呐,小猪对不起!”

听到她的声音我惊讶地都忘记了手痛,我真服了,我好想朝她喊:“姑奶奶你倒是跑啊!去搬救兵啊!”

无奈脖子还被掐着,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刚刚貌似被压断了的腿愈发地痛了,手刚刚被砸得够呛,还没缓过劲来。

肺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我的眼睛渐渐地有些睁不开了,脑袋里开始乱七八糟天魔乱舞起来。

“完了,”我心想,“今天可能要死在这里了。如果真的死了,那算是为了洛初凉的情债而死,还是为了救季末英勇献身呢?

我希望是前者。

可即使真的是前者,她本人,根本都不会知道吧……

人生啊。

她会不会知道,你不知道,可是你能够确定肯定以及一定的是,有个人会为你撕心裂肺地难过。

我耳边似乎忽然响起一声轻叹,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了妈妈的脸,妈妈温柔的笑容,妈妈双目赤红的哭泣。

不,我不能死,绝对不能!

几乎是回光返照一般,我身体里忽然又恢复了一些力量。我忍着骨头裂开的疼痛,向上曲起双脚猛力地蹬在他脸上。

他发出一声疯兽的低吼,腾出一只手抓住了我伤脚,另一只手抓着我的衣领,似乎预备把我扔出去。

这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夹杂着很多声“住手”的呵斥声。

这时候这神经病似乎也慌了,他急切地左右摆动了一下身体似乎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眼看着“敌人”越来越近,他似乎终于选定了一个方向,跑了两步才发现手里还抓着一个我,妨碍了他急于跑路的狗腿。

他把我高高地举了起来跑了几步,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听到有人高声喊着“放下!放下!”

混乱之中,神经病高举着的手使劲往地面一甩,我耳边划过一阵风声,接着是失重的感觉,再然后是一股巨力忽地穿透了我的五脏六腑。

我痛苦地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瞬间似乎五感尽失,世界忽然变得好安静。

这种安静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的听力又回来了,我听到季末歇斯底里尖叫声,一直在叫,一直在叫,而且一直都保持着那么高的音调,我真的好怕她一口气上不来。

我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看看她,想说“你别叫了,我还没死啊……”,可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就这样在季末的尖叫声中,我的意识再次陷入了一片混沌。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了。

听季末说,昨天晚上袭击我们的那个人还真是个神经病。

据说是为了给儿子治病去卖血不幸感染了HIV,结果老婆带着孩子跑了,他一时受不了刺激,得了狂躁症,满脑子报复社会的思想,看谁都觉着像他老婆,恨不得让全天下的女人都感染HIV。

这人本来已经被精神病院控制起来了,然而昨天晚上不小心被他逃了出来,而我们昨天晚上坐的地方,恰好就在精神病院的侧门附近。

我一听真吓出了一身冷汗,昨天晚上情况太紧急,我都没来得及害怕,到现在回想起来才开始后怕。

我紧紧地抓着被子,双腿不由自主地打着颤,胸膛之内也跟着一抖一抖地,全身好像刚刚被电打过。

幸好,幸好警察来得及时;幸好神经病没有带凶器;幸好我没来得及动口去咬他……

“幸好你没有受太严重的伤,昨晚我几乎都要吓死了。”季末说。

我想起昨晚昏迷前听到的那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也是这时才发现她的声音嘶哑。

我苦笑,“我本来都没觉得有事,听你叫的都让我感觉自己已经没救了……你嗓子没事吧?”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她清了清嗓子,我听她声音虽然嘶哑,但是斩钉截铁干脆利落,说话时并不见有嗓子不适的神色,

也就由着她吧啦吧啦地说了下去。

“你不知道你昨天,被摔到地上的时候,嘴巴鼻子里面的血跟喷泉似的往外溅了一阵,然后就一动不动了!”说到这里,她似乎是又回想当时的情景,音调忽地变重,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

“好啦好啦,你别想了,看我现在不是没事么?没事吐两口血有利于身体健康。”我急急忙忙地安慰她。

不过我这人确实不怎么会安慰人,要么就是一语不发,张嘴就是胡说八道。

她听了我的话,两只眼睛透过满眶的晶莹瞪了我一眼,低头眨落了两颗黄豆大的眼泪,抽答了一下,终是止住了哭泣。

第27章 离别在即

27

我赶紧转移话题,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自己的腿,问:“你知道我的腿是啥情况嘛?”

“医生说是骨面压伤,没有大碍,不过在康复之前还是要好好修养。”

“哦哦,那就好。”没断就好。

“班主任给你批了一个礼拜的假,所以这礼拜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啧,一个礼拜?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第一反应是开心,可马上就反应过来,要是一个礼拜不上课,就凭我这只笨鸟,岂不是要凉凉?

“休息是要休息,可也不能不上课呀。班主任什么情况,竟然给我批了这么久的假?”

“伤筋动骨一百天,而且你还受到了惊吓。”

“我没事,我一只脚也可以去学校。”我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被子,预备下床试试水,结果季末一把抢过被子又给我严严实实地包好了。

“不行。”

“为啥?”

“你需要休息。”

“我没事呀。”

“不行。”

“为啥?”

“你需要休息。”

“我……”我无奈地捂着眼睛苦笑,“姑奶奶,我要上课啊,不上课不行啊。数学课我上了都听不懂,要是不上课……你懂吗?do you know ?”

“我晚上过来给你讲课。”

“咦?”我疑惑地看着她。

“我和班主任请了一个礼拜的晚自习假,他同意了。”

“这……”

“你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听懂课回来好好给你讲清楚的!”她急切地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不想太麻烦你……”

“怎么会麻烦?你都拿命救我,我给你讲下课还嫌麻烦,我还是人吗我?”她说着说着又忽然激动起来,眼圈眼看着又红了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话说到这个这个份上,也没理由再拒绝了,于是我顺水推舟地接受了这从天而降的假期,以及季末每日极其认真细致的辅导。

虽说班主任给我批了七天假,但到第四天的时候,我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星期天下午,季末陪着我去医院复查,确认痊愈之后,我在医院的走廊上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大恩不言谢啦。”

“这算什么哦,你对我还有救命之恩呢。”

噗,我轻笑一声,想说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去河边呀。

可是下一个瞬间我马上又想到,如果不是因为洛初凉,我那天晚上压根也不会想到要去河边吧。可是,她一次都没来看过我,甚至连一声问候都没有。

果然事情是不能这么算的啊。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最终什么都没说。

因为这次风波,我着实头脑清醒了不少。

想起曾经在某个鸡汤文里看到的话——“原本你只想要一个拥抱,不小心多了一个吻,这时你发现需要一张床,需要一套房,需要一个证。等离婚的时候才发现,你原本需要的只是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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