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等初久放下手,它便享受地深吸一口肉包香,嘿嘿地流了一桌口水。
肉包很快就被地熊三两口咽下了肚,初久也很快看完了纸条上的字。
看完时,初久的唇角捻了抹无可奈何的笑。
原来是闲大胜早些时候得知初久要去参加交流会,经过一番打听知道是要比武的,心想着这是自家兄弟的弟子,得好生照顾着,就花了几天的精力,给她收集了对方的底细,包括一些外门派的,都简单地写了对方拿手的招式和薄弱之处。
虽然并不需要这种东西,但初久看着,心里倒是升出一股暖流,唇角也不自觉地勾出了笑。
索性拿到纸条,她心里也有了些数,更加确认这些人打不过她,便将纸条揣回兜里,让地熊自己在屋里待着,便跑去找闲大胜道谢去了。
闲大胜表示这些都是他分内之事,要她切莫再提,尤其是在裴长渊的面前——要让他知道闲大胜平时不好好完成功课四处溜达,那可不是一桌好菜就能哄好的。
深谙裴长渊脾气的初久和他会心一笑,接着迎回夏初然和晏且南,几人吃过晚饭后便休息,隔日便是交流会。
-
交流会起,人头攒攒。
比赛是抽签制,谁想上去抽就上去抽,抽到谁就是谁,谁赢了就接着往下抽。因此大部分人都坐在台下,一边是好围观比武,一边是等着好上台。
初久运气不太好,第八个的时候就被抽了上去。
对方是外面小门派的一个大徒弟,生得还算端正,穿着身青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而一起手就是个防御的招式。
做为闲云君的首席及大弟子,外面传言各异,反正把她传得是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天选之子,万年一遇,总之很不平凡,因此大多数人看到初久,第一反应就是要防着她。
初久对这个陌生男子不感兴趣,索性取了剑来,开头三招直逼而入,毫不废话也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
身体随着动作转动时,视线随意扫过人群,一扫之下,无意间看到个戴着诡异面具的男子,长身玉立,即使站在人群队伍靠后的位置,也格外的扎眼。
她脑海里疑惑了一瞬,觉得那图案格外熟悉,然而出神不过一瞬,又被一道剑鸣拉了回来,她反手一挡,将对方刺来的剑结结实实卡在剑柄处,手腕一晃,便将对方的剑震落下地。
对方剑落,还没待去捡剑,脖子便是一冰,他动作微僵,随后只得扯出苦笑,缓缓地挺起身,拱手道:“是我输了。”
初久同回:“承让了。”
视线又是往底下一扫,这时却不见那人身影。
人群中一阵沸腾,吵闹声如煮开的水似的,那戴着面具的人藏在树阴之下,望着台上亭亭而立的身影,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初久很快将视线从台下收回,然而这时锁定到人群里一道熟悉的身影。
南吴正踮起脚尖,满眼热怔地望着初久,眼中的热度生怕初久注意不到似的,见她赢了,鼓掌的劲儿比谁都要大声。
待见那男子下台,初久往底下扫过一圈,他又急急忙忙将身体一矮,生怕被初久瞧见。
他这次是央求着秦温纶给药才上得来的,这次外门派进来格外的严,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掩盖住自己身上的魔气,好不容易进来了,又因为长得太可爱被拉着问这问那,直问得他脸色通红,到晚间要睡下了都没能消。
而一想到对方明明和自己立场相背,身为敌人,居然被正派人逗得脸色通红,他转儿又气自己不中用,这情绪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挨到清早,就急急忙忙到练武场等着了。
初久自然是望见了南吴,心里微微一惊,不过碍于现在的场合没法下去找他,初久心里只能干着急。
南吴出现在这里,肯定是秦温纶授意的,大概是为了提醒初久不要忘记自己的目的,可她才来不久,哪有机会拿得到裴长渊的药方,她本还想着等比武赢了,让裴长渊给她送点东西。
以裴长渊这个性子,指不定会丢给她钥匙让她自己挑,或是开了房间,反正只要拿得到钥匙,她就有机会进去找。
可谁知道在今天秦温纶居然会把南吴叫过来,这不是摆明了要分她的心么!
初久一边瞪向方才看到南吴的方向,一边又暗暗气恼,秦温纶平时也不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怎么这时候这么着急?难不成他还在怀疑自己会反水么?
想到这里,她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唇角。
接着要初久抽纸条比武,初久随意拿起来一张交给掌事,对方念出个没听过的人名,接着就有个人上了台。
初久打得干巴巴的,心里都在想着南吴的事情,好在她本身底子好,虽分了心但动作并不含糊,接连挑了七八个对手,都是在十招之内就打败了的。
在把最后一个撂倒之后,现场爆发出一阵喝声,鼓掌比方才还要汹涌。
初久简单地拱了下手,把对方请下了台。
气氛越炒越热,这边某人的眼也越发的红了。
菱夭几乎是本能地握住了银针,手指缓慢地磨着针身,就像是磨着一把利剑似的。
看初久越得意,她越觉得那面具人说的是事实。
这群人里多少武功高强者,在十招之内都被她打败,她哪来的能力如此轻松?兴许是闲云君给了她什么功法,可再如何,她也不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精进许多。
她内心越发紧张,如此下来,自己是铁定不可能打得过初久的。
可是这又如何让她甘心?
她贝齿磨咬着薄唇,黑了一张脸,正凝神望着台上,却不曾想有人悄无声息地潜到她的身侧,用一种极为蛊惑的低音说着:“你再仔细瞧瞧,其他人不知道她如何打败的,你还不知道吗?”
是了,她就是靠着这神秘的银针,若不是这银针,她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在场如此众多的人。
菱夭本能地小声回答道:“我当然知道!她是用银针作弊了的!”
然而说完却打了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像被踩中了尾巴似地一跳,头也跟着往后一扭,却见自己的身后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
根本没有什么人靠近过她,一切都是她自己。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菱夭只觉得突然一冷。
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过武断,然而不等她再多思考几分,周围又是一阵欢呼声。
她急忙抬眼望去,却见另外一个挑战者已被初久狼狈不堪地掀落下台。
在比试的全过程中,初久连步伐都不曾大动,光靠着几招化劲为绵,几眼之内就看透了对方的薄弱之处,迅速地对对方进行针对性的攻击,速度地结束了这场打斗。
在一阵惊叹和赛终的锣鼓声中,初久噙起淡淡的笑,礼貌道:“承让了。”
输者也是个小有门派的大弟子,他无奈地从台下站起来,尴尬又狼狈地回以一笑,道:“初姑娘真是武功绝才,在下认输。”
两人一顿商业互夸,也不落了对方的面子,看得裴长渊一派得意,视线时不时挑衅地看向尊主,尊主顿觉无语,心想要不是你得了个天赋型的弟子,以你的教学能力,能教到这个地步?
不过说起来……这个弟子的天赋,也实在叫人叹惊。
-
菱夭见着初久连赢十局,眉头拧得越发的紧,这时她视线追着下台那人看去,见他不知道为何突然抬手摸了下脖子,似乎都觉得那是因为初久方才对着他们使了暗器。
而这么一瞧,她视线扫过去,竟是见了许多个弟子都以手捂脖,好像那里有什么痒了一下。
她当即越发认定,觉得这肯定是初久使了暗器没跑了!
这等使了暗器赢得比武的烂招数,居然出现在清云观中,还是闲云君的首席弟子身上!实在是侮辱了清云观的名声!
菱夭暗暗咬齿,决定定要在这比武台上,拨开初久的真面目,让她无地自容,被赶下山去!
然而一早上初久都没有抽到菱夭,转眼就到了午膳时间,掌事上前道了比武结束,众人还沉浸在比武之中迟迟未能回神。
初久将剑一收,视线快速地在人群里去寻南吴的身影,但只来得及瞧见抹矮小的身影在几个人之间快速穿行后,接着就消失了身迹。
初久赶忙想追,却被裴长渊叫住,领着她一同回去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