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扉页+番外(22)

他时而碰她的胳膊,时而碰她的膝盖,她呼吸缓慢,浑身僵直,稀里糊涂地连赢了好几回。

那几位论着输赢,“我不该打那张牌……”

孟芝骅说:“你侄女确实会玩,几轮就帮你赢回去了。”

“都是大家肯让我,我就瞎玩。”李琊装作打哈欠,从牌桌上下来,“我去买罐咖啡。”

叶钊站在她面前,垂眸看她,“困了?”

“姑娘困成这样。”男人说,“今天就到这儿吧。”

孟芝骅说:“于总,保险……”

他拿上外套,“还有这事儿,差点忘了。这样,有空找个时间吃饭,好好谈。”

孟芝骅犹豫地看了眼叶钊,他说:“行。”

*

送走领导,孟芝骅说:“不好意思,说

好帮你介绍业务的。”

叶钊说:“哪儿的话,谢谢你。”

“他们拉着你打一晚上牌,耽误你不少时间吧。”

“没有,本来也不是一次能说定的……”

叶钊的浅色条纹衬衫起了褶皱,后下摆从皮带里掉出来。李琊想帮他塞进去,手刚碰到衣角,就被他捉住。却未放开,反而将她拉到身侧去。

店门口顶上的空调吹着冷风,从豁了一个角的衣摆间隙里灌进后背,抚平肌肤表面难以言喻的痒。

孟芝骅看了眼他们拉在一起的手,“早点儿送她回去吧。”

“路上注意安全。”他勾起唇角。

道别后,她乘的士离去。

李琊的手腕还被他攥在手里,纤细骨骼在他热得发烫的掌心里快要融化。

她欲挣脱开来,玩笑道:“叫我来是掩护你把输的都赢回来的吧?发现他们并没有买保险的意思。你真狠,不做亏本买卖。”

他不置可否,摊开她握成拳的手,食指划过中央的浅粉色伤痕,“怎么伤的?”

她拢起手指遮住伤痕,“吃错药了,你是叶钊?”

他挨个掰开她的指头,盯住她,“不是赌牌好厉害?”

“总要给他们一个说法。”她用尽力量甩开他,后退一步,“你怪我?”

他一步步逼近,她退无可退,抵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花坛里的竹叶支出来,挠她的脖颈和脸颊。

“整件事情巧合太多,如果没有发现你们调查我,我就真的信了都是巧合。”

她恍然大悟,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李铃兰请君入瓮的招数。

“什么时候开始的?见到杨岚的时候,还是更久之前?”他的领口敞开着,能看见清晰的抓痕。

他身上浓烈的烟草气味将她团团围困。

“你觉得我做这些都是在帮小姑?”她深吸一口气,“杨岚的事的确是碰巧,小姑不知道的。”

叶钊笑笑,像是冷笑也像是自嘲,“杨岚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这么帮她?”

“这里头牵扯到太多人,我和你说不清楚。”她蹙起眉,“你说了我做得很好,你要相信我。”

路旁停泊的车的前灯射过来,晃得刺眼,她别过脸去,半个身子几乎都拢入竹枝里去。灯光消失了,她再度转过脸来看他。一片絮叶落在她头发上,他从未见过她这样仓皇又狼狈,就像从黑暗的林中逃跑而出的少女,孤零零的。

“你敢说没有私心?”

李琊闭了闭眼睛,笑着说:“我就知道……怪我好了。”声线有些颤抖,她使出所有力气推开他。

一时之间,叶钊感到自己是如此可笑,为什么同她发火?

她快步走下台阶,忽然顿住,朝他说:“是,我就是有私心!”

他望着她,神情很是疑惑,“你帮李铃兰做过多少这样的事情?”

她冲上台阶,攥住他的衣领,垫脚吻了上去。

第十九章

公路边停泊着的士和私家车,往来的客人寒暄着。散步的路人经过店外,孩童举着飞机模型,大喊:“妈妈,他们亲亲!”

柔软的嘴唇触碰在一起,蜻蜓点水。

叶钊下意识扣住李琊的下颌,难以置信到发不出声。

唇上残留着被胡茬扎到的刺痛感,她撇开他的手,说:“我就是有私心啊,我他妈吃饱了撑的管这些破事儿。”

“我喜欢你。”

踯躅两步,她跨下台阶。

叶钊握住她的手腕,她回头望去,他立在高处,身后明亮灯光辉映,犹如杀伐果决的天神。

她不敢也不愿去看他的表情,“操!”说着甩开他,奔向路边,仓促间随意上了一辆的士。

*

KTV包厢里热热闹闹,几位女人围着叶钊玩赌酒游戏。她们是他的老客户,都是有身份或有钱的主,偶尔也帮他介绍新客户。他这些女客户里,有不少时常叫他出来一起玩,五次总有三次他须得赴约。

她们在外是领导、妻子、母亲,在他面前就是放浪形骸的女人,讲低俗笑话,玩肢体接触,不亚于她们的男人。

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李铃兰的话没错。

四月初,李铃兰第七次单独约他出去,说他品味不错,请他替她给生意伙伴挑选礼物。此前他以工作为由拒绝过,只得应下。

解放碑四周的奢侈品店,他陪客户逛过几次,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她那样,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绕他再会四两拨千斤,手上也多了一套西服。

之后去了可以俯瞰江景的楼顶餐厅,叶钊找到借口离席,服务生告诉他李女士已埋单。晚餐结束,她邀他乘上宾利,一开始讲李琊儿时趣事。

诸如八岁时,隔壁发廊老板的儿子抱着学徒练习用的长发模特头,吓得她满街跑,翌日她将人暴打一顿,老板还上门讨要说法;十岁时,班里的同学孤立她,将她的课本和作业涂上鬼画符,她翘掉体育课,把他们的书包丢进了学校里的观景池塘。还有好多好多,参加校合唱团拿了奖,市青少年钢琴比赛夺得头筹……言语间满是对她的爱意。

末了,李铃兰说:“我一个人将她带大,二三十岁的女人该玩的该经历,我都没做过。现在她成年了,我也没别的奢求,就想找个人陪我做些浪漫的事。”

叶钊说:“总会遇到合适的人。”

她几次三番暗示都被他搪塞过去,没耐心再留余地,直言道:“也不是要你做什么,陪我吃吃饭逛逛街,不放心可以签合同,要多少你说。”

他隐忍着情绪,依旧谦谦君子模样,笑笑说:“兰姐,这就没必要了。”

“你跑业务也是陪吃陪喝陪玩,陪我还有钱拿。”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就你现在的工资,算上提成,才那么点,到期限还得起?还是又要找亲戚借钱,他们躲你都来不及吧。”

他再不能气定神闲,淡漠道:“既然你都查清楚了,必然也很了解你不是第一个跟我提条件的人,我没这想法。”

“你们一个二个都说没这想法,有用吗?”

“我不想大家搞得很难堪,到此为止。”

“高架上,你怎么下车?”她扬着下巴,自以为胜券在握。

话音刚落,他推开车门,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撞到石砌的护栏上。

司机询问是否要停车,李铃兰看着座上的名品包装袋,冷笑两声,“走。”

如她所说,他在这儿陪任女客户们调笑,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下一首音乐响起,叶

钊身旁的女人拿起麦克风,“梦中人,一分钟抱紧,接十分钟的吻……”一边唱着,一边把手挽上他的坚实的臂膀。

“啦啊啦……”音响里传来原唱女歌手婉转的嗓音。

相同的旋律,教他想起那个女孩来。

“我喜欢你。”清泠的声音和含有橘子味烟草的吻。

像个天大的笑话。

生活优渥的漂亮的女大学生喜欢他?任何一个男人遇上都难免得意,但他是一个深陷泥沼的男人,哪一点值得被喜欢。

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

春日阳光和煦,运动场上,男孩们在两个篮筐之间打转,挥洒着过剩的荷尔蒙。

季超抱着篮球转身,单手将球抛出,空中一道弧线划过,球投入篮筐。篮球落地的瞬间,石阶上的女孩发出欢呼。

李琊掀起扣在脸上的鸭舌帽,朝那边望去,“还要等多久?”

季超接过女孩递来的矿泉水,“谢谢。”说着用毛巾擦汗,走了过来。

她起身,戴上鸭舌帽,“一大群花痴女看你打球,还把我叫来,有没有意思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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