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齐妙不敢相信,随后跟他十指相扣,道,“我没有怀疑你,我从来都不会怀疑你。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哥成亲,才发现?”
“因为……她打算给你哥下蛊,被侯爷发现了。”
齐妙身子踉跄,好在是搁独孤寒怀里,即便倒了,也算是投怀送抱。
独孤寒心疼的搂紧她,重重叹口气,说:
“原本,侯爷是不想说的,但想瞒也瞒不住。京城上下,到处都是血网,所以……他昨天连夜进宫,跟父皇坦白了这事儿。”
齐妙木讷的点点头,靠在他的怀里,并没有出声。
她能理解侯爷的做法,毕竟自己的发妻做错,他作为一家之主有责任。
如今喊她过去,无非就是想要给个说法。
至于这个说法……
齐妙重重叹口气,看着独孤寒,说:
“如果侯爷让我原谅她,我好像……做不到。”
她忘不了梁庐死时的惨状。尸骨无存,那个冲击力,至今她都忘不了。
二伯母蒋氏,自打二伯过世,便再也没有说过话。
梁汉松跟紫儿刚刚成亲,又不得不回乡丁忧三年。
一桩桩,一件件,让她原谅那个女人,她真的……做不到。
独孤寒明白她的意思,疼惜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
“傻瓜,侯爷亲自让你过去,就不是让你原谅她,而是让你亲自处决她。父皇之所以让为夫跟着你,也是怕你心慈手软,在放虎归山。”
齐妙没有说话,跟他十指相扣,好一会儿才淡淡的道:
“行吧。到时候再看,如果她配合,我便留她全尸。如果不配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独孤寒闻言挑眉,随后明白了她的意思,没再说话。
从皇宫到镇南侯府的距离不短,可齐妙却觉得今日好像马车走的很快,这么会儿功夫就到了。
外面一堆人跪着,嘴里说着“恭请太子殿下、太子妃”的话。
齐妙就是没有动,呆愣的坐在独孤寒的腿上。
她不动,独孤寒也不动。
直到——
“罪臣阎文渊,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圣驾!”
一句“罪臣”,声音洪亮,只怕走过、路过的百姓,都能听到。
齐妙再想坐着已经很难,只得起身下车。被黑冰扶着缓缓走下车,看着镇南侯卑躬屈膝的样子,于心不忍。
不管怎么样,当年哥哥去南境受他照拂。她去北疆,也是受了侯爷多方照顾。
再然后去西南边境,若不是侯爷极力举荐哥哥,只怕今日,梁汉森也未必有这番成就。
祸不及旁人,即便是夫妻又如何。
齐妙咽了下口水,走上前,把人扶起,强忍着哭意,说:
“侯爷请起,‘罪臣’一词从何说起。本宫看看夫人的病,然后再议。”
“娘娘,罪臣……”
“侯爷,请起!”齐妙眼神突然狠戾,让镇南侯不得不站起身。
随后齐妙搀着他进府,一步一句的道:
“当年的事情……是侯爷错了,侯爷没有平衡好妻妾之间的关系。更加不该在那件事发生之后戍守边境多年,对家里不管不问,导致正妻怀恨在心。”
镇南侯闻言愣住了,看着独孤寒方才明白,她已经全都知道了。
进了院子,齐妙眼瞧着大门关上,这才继续开口问道:
“侯爷,您现在……是什么决定?”
阎文渊撩袍跪下,气沉丹田的回答:
“全听太子妃娘娘处置。”
她处置?她能处置谁?
四下看着侯府,淡淡的道:
“先带本宫去见见她吧。本宫很想知道,她是怎么给本宫的二伯,下了蛊。”
阎文渊明白的点头,卑躬屈膝的带着齐妙朝后宅走去。
刚踏入后宅,就听到“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拍门声。然后,便听到——
“阎文渊你个老王八,你活该被扣帽子。我柔碧佳就是跟梁庐睡了,你能找小妾,我能找姘头——”
第790章 我妒妇,光明正大,你呢?
“……”
“……”
齐妙傻了,“猛”地转头看着独孤寒,一脸的惊诧莫名。
她……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镇南侯夫人跟谁睡了?
独孤寒面色也相当难看,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消息。
阎文渊只觉自己脸热、惭愧、丢脸到了极点,咬着后槽牙,认命的走上前抱拳,说:
“娘娘,罪臣……无颜以对您跟殿下。”
自己的发妻当众说出跟旁的男人睡过,只要是个有血气的男儿,都会受不了。
更别说镇南侯一声征战沙场,如何能挂的住脸面。
齐妙缓过神,看着已经跪在地上,恨不得把头都埋在地里的镇南侯,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拍门声仍旧继续,齐妙深吸口气走上前,把人扶起来,说:
“侯爷,本宫相信本宫的二伯,不会做出苟且之事。”
阎文渊闻言,重重打了个“唉”声,无奈的看着齐妙,有些怅然若失的说:
“娘娘,老臣也不想相信,可是……事关她的名声,她又怎么可能……”
“本宫就是不信!”齐妙笃定的说着。“他与二伯母是患难夫妻,出身七家屯,断不可能做违背伦常的事情。农家风俗,一夫一妻,根深蒂固。”
阎文渊绝望的闭上眼,苦闷的淡淡说道:
“娘娘,她与梁二爷素昧平生,又是如何下的蛊毒呢?”
这……
齐妙迟疑了,这的确是她不相信的地方。梁庐不可能有机会跟镇南侯夫人有瓜葛,更何况……镇南侯夫人是何许人也,有怎么会看上农家莽汉?
虽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她就是不想相信,而且也可能相信。
齐妙迟疑的功夫,阎文渊把门锁打开,门推开的一瞬间,镇南侯夫人就要冲出来。
被阎文渊一脚揣在小腹上,顿时把人揣出去好远。
“砰——”
重重摔在地上,女人狼狈的躬身为一团,嘴里“哼哼唧唧”呻吟不停。
齐妙看着没什么感觉,就那么站着,一脸平静。
到了这个时候,眼前的女人,的确让人无法同情。
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没有动。直到地上的人,有了想要起来的动作之后阎文渊喊来下人,把她扶去床上躺着。
安顿好之后,下人行礼、退出房。大户人家的下人,都应练就了不闻不问的本事。
即便他们觉得纳闷,也不会贸然去问。
齐妙走到床边,看着惨白脸色的人,道:
“夫人,有什么不快,尽管说吧。说完,本宫给你看病。”
镇南侯夫人闻言撩眼,随后冷“哼”一声,道:
“对你说?呵呵……对你说完又如何?杀我灭口吗?”
齐妙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耸耸肩、摇头道:
“我杀你没意义,更何况……我也没打算杀你。”
“你为何不杀我?!我可是给你二伯下蛊毒的人?!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镇南侯夫人因为太过激动,引起了咳嗽。
阎文渊见状走上前,再次行礼,说:
“娘娘,您想怎么处理这毒妇说就是了。罪臣……没有怨言。”
“阎——文——渊?!咳咳……咳咳咳咳……”女人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愤恨的浑身哆嗦。
想要说的话,再次化为咳嗽,实在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齐妙冲阎文渊摇摇头,随后后退两步,挨着独孤寒。
这个时候,她就像依赖独孤寒,就像让他在身边陪着。
“阎文渊,你我夫妻一场,没想到最后你竟然……竟然如此对我……呵呵……呵呵呵……”
凄凉的笑声,透着绝望,透着心死。
阎文渊瞅着床上的女人,长叹口气,说:
“你若没做这些,本侯何苦如此待你。本侯说过,会让你安安稳稳坐在当家主母的位子上。”
“那有什么用——咳咳……”
镇南侯夫人气的浑身再次哆嗦,一双漂亮的眸子,此刻迸出凶狠的目光,着实有损美感。
“我要的是‘主母’位置吗?我要的……要的是夫君的宠爱,疼惜,相濡以沫。这多吗?啊——”
阎文渊苦笑的摇摇头,双手背后看着窗户,淡淡的道:
“你要的不多,可是本侯……已经给不起了。若你当年没有对她下手,本侯或许对你有亏欠,还会像以前那般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