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倒追指南+番外(64)

他们把事情报到县衙却无人搭理,只得到府衙来告状,告县令不管百姓死活,还吞没了他们的补偿银子。

可是知府说什么别的县都没有疫情报上来,偏他们那有事,定是故意谎报闹事,再者此前征用的牲畜也是归兵部统一调配,补偿银子也是兵部发放,这事儿和各地州府实在没有关系,因此也不搭理,连状子都不接,就把他们赶了出去。

众人没了办法,这才想到了在路上堵截知府的儿子,想绑了他去乡下看看,毕竟知府身边总跟着随从,他们近不了身。

顾清芜道:“你们这个办法实在太不好了,本来这件事是官府的错,若是伤了人,倒成了你们的错了。”

李忠道:“我们有什么办法,四处都去求告了,却没人肯管,要不是这样,我们也不想用这个办法!难道非要逼得我们进京去告御状吗?真要那样,县里的老人孩子恐怕都要饿死了!”

顾清芜闻言对着徐霁问道:“你借居在知府大人家里,就没有听说些什么?”

徐霁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事儿我的确略有耳闻,可是听我堂兄说,师爷劝说伯父,其他县里都没有上报类似事情,就这一处有事,是以还是该略等等,看看情况再说,免得贸然管了倒会得罪人。”

这位徐知府来此地上任不久,对这边官场错综复杂的关系还不了解,加上事情还隐隐牵扯上了兵部,因此才会这样决断。

李忠恨声道:“这样等下去,莫非要瘟疫蔓延了才管吗?到时候百姓怎么办?我的妻子儿女怎么办?一家人就指着几亩水田生活,要是没了补偿银子,也没了收成,我如何养活几个儿女?”

文皑站起身道:“今天晚了,恐怕也打听不出来什么,你先住下,明日我去府衙替你问问情况,今日闹这一场,想来徐大人不会再不作为。”

李忠应了,但却拉着徐霁不肯放他走,文皑只得让郑源给他两人收拾出一间屋子先住下,又谴他去报了个信儿,只说徐霁在这边暂住一晚。

等四下里无人了,文皑才对顾清芜道:“这瘟疫一事倒还好说,只是补偿银子这件事,恐怕有些麻烦。”

顾清芜问道:“怎么说?”

文皑道:“你想,知府为何不肯接农户们的状子,便是拨出些银子给一个县的牲口看病也花费不了太多,但是这征用牲畜的补偿银子,牵扯的可是京中官员,农户们不懂,告的是县令不管事,可这状纸一接,查下去可就要出大事了。”

顾清芜沉吟片刻,道:“可李忠说的也是实情,这样下去,恐怕瘟疫蔓延,到时候会出大乱子。”

文皑叹道:“正是,如今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帮他们重新写了状子,将补偿银子一事删减了,只恳求知府帮忙阻止疫情蔓延,至于补偿银子,恐怕并非这一个县的事,你我慢慢查问一下,再写信报知皇上,让他出面来查。”

顾清芜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第二天文皑去苏州府衙问了一下,那些农户被关了一晚上,此时已经尽数放出,不止如此,知府还发了些银子给他们,让众人拿去给牲畜看病。

这些人素日十分老实,经了这府衙牢狱里的一夜惊吓,也不敢再闹事了,拿了银子都回了县里。李忠看这情形,春耕繁忙,的确无法长期在这里纠缠,加上知府那边放话说会帮忙打听补偿银子的事情,也只得先回去再说。

而顾清芜和文皑两人,只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在城里和徐霁等人又交际了几日,谈诗论画,然后推说要去乡下采风看景,走访了苏州辖下的数个县镇,查问征用牲畜的补偿一事,然后将所见所闻细细记下。

和顾清芜商议定了内容之后,文皑道:“我是个白身,并无官职,这信送到京城也不知得耽搁到什么时候才能送去皇上手里,而你就不同了,你是官家小姐,让驿站送信本就十分便利,只是有一条,信还是只能送到顾侯府,再由顾侯爷转递到皇上手中,这样一来,万一出事恐怕会牵扯到他。”

顾清芜想了想,自己的事情已经让家人十分难为了,这会儿若再把父亲牵扯进这样的事情,一个不好,那家里整个都会受到影响。她虽然有心帮助百姓,可是私心里却也不愿意牵累家人。

正踌躇不定,郑源却沉声道:“不必这么麻烦,这信我有渠道,直接送到皇上手中。”

他看了一眼文皑,点了点头。

文皑一愣,将信交到他手里,看他转身出去了,才对着顾清芜道:“离京前常乐大人亲自来为我践行,还说一路上车马都安排妥当了,没想到这安排的车夫郑源,竟然是皇上的人……?”

他们这一路行来,什么劫路盗匪也没有遇到,打尖住店都十分顺理,便是那些日子淮水那般繁忙,郑源去雇船也十分顺利,想来这背后早有人替他们都细致的安排妥当了。

顾清芜沉默了片刻,当初离京只带了晓月一人,家中竟无人反对,她曾隐约觉着奇怪,只是并未深思,这会儿才恍然,原来父亲一意安排,不顾家人反对,想必也是知道这次出行有人背后护持,绝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两人默然对坐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外间有人叩响院门,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请问,文先生是住在此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昨日三次元又太忙了。。。555对不起~

第52章

文皑打开门,只见一个女子站在那里,对他一福身,道:“您是文皑文先生吗?小女子孟蓁蓁,贸然来访,多有打扰。”

“我是文皑,不知姑娘找我有何事?”

孟蓁蓁似乎松了口气,微笑道:“文先生还记得张致吗?我来找文先生,是想求先生带我去见他。”

文皑闻言一脸讶异,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孟蓁蓁看上去约有三十来岁,容貌清丽,但是也看得出有些岁月的痕迹了,她的头发还是未婚女子的梳法,身上衣着普通,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你不知道吗?张致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出家了,法号静觉。”

孟蓁蓁苦笑道:“我知道,当年名动苏杭的才子张致,如今被称为静觉禅师,他隐居山中,除了文皑先生这样名动天下的画师,等闲人都不来往,而近些年文皑先生离开江南,竟再没人知道他身在何处。文先生您行踪不定,我找了你多年,若不是近日里听闻先生暂居苏州卖画,我才又看得到一线希望。请先生可怜我这些年的辛苦,帮帮我罢。”

孟蓁蓁说完,就在院子门口跪拜下去。文皑赶忙将她扶起,道:“你先进来再说。”

他将孟蓁蓁带进屋子里,和顾清芜见过之后,晓月奉上茶来,孟蓁蓁道了谢,打开带着的小包袱,取出一些碎银两放在桌子上,对着文皑道:“文先生,我身无长物,只剩下这点碎银子了,我知道先生并非贪财之人,可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用来做报酬,打动先生帮忙,所以……”

她坐下之后,一双绣鞋露出裙摆,只见上面污迹斑斑,有些地方已经磨出了破口,而看她的言谈举止,实在不像一个贫苦人家出身的姑娘,文皑心中疑惑,道:“这报酬我的确不需要,只是你这样孤身来访,你的家人知道吗?还有你和静觉他,究竟是何关系?”

孟蓁蓁的平静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惨然神色,她默然了许久,终于开口道:“这件事,还得从十年前……张致出家的缘由说起。”

文皑叹道:“当年我那些旧友对此事颇多猜测,有人说他是为了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子另嫁他人,不过他自己一直缄默不言,我们也只是猜测罢了。”

孟蓁蓁垂下眸子,道:“我便是你们口中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子……我小张致两岁,十年前他出家时,我也才十八岁——转眼间都过了这么久了。我们两家是世交,打小就定了娃娃亲,只是张家仕途不顺,渐渐败落,我的父母嫌弃他家贫,有意悔婚,而我自己……”

她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其实也嫌贫爱富,看着闺中密友都嫁了高门大户,心里羡慕不已,便对张致说,若是他能高中状元,我便嫁他为妻。他生性淡泊,本无意于此,但为了我还是勉强自己拼命苦读,可是等来的却是我寻得了高门要和他退亲。只是没想到没多久,那家人反悔退亲,我便又回去找他,骗他说是家中父母强迫的,他原谅了我。可是没多久,又有一户更好的人家找上门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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