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咬我的小矮子？！”
乔祉亟：……
第4章 第六感
戚妈第二天一早还有事，所以晚上吃过饭就匆忙赶去机场。送走戚妈，回程的车上，两人一路无言，几次戚淼都想打破沉默，询问他们小时候分开后他是怎么生活的，但偷瞟了他几眼，对方都一副并不想说什么，望着窗外的冷漠脸。她只能默默咽下卡在喉咙里的话。
车路过滨湾桥的时候，乔祉亟让司机在路边停了车，
“现在还早，下来走走吧。”
他站在车门边，弯腰对戚淼说。
“哦，好。”
晚上的风比白天时凉爽，将桥下倒映着月光的湖水吹扶的波光粼粼，甚是好看。
“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乔祉亟将胳膊撑在护栏上，闭着眼睛面向前方。
两人站的很近，戚淼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以及挺拔的鼻梁和长长的睫毛。
当初那个又黑又小，甚至都有点营养不良的男孩，她永远都想不到会长成现在的样子。
乔祉亟缓缓睁开双眼，一偏头正好对上戚淼的眼睛。
她赶紧别开视线。
“怎么，还是不确定吗？”
她的模样惹的他忍不住想伸手触碰…
戚淼摇摇头，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好笑。明明以前还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害怕了还会躲在我身后的人，现在居然是我的老师。”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你现在还敢抓鱼吗？”乔祉亟指指桥下。
戚淼赶忙摇摇头，
“我发现我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要让我现在抓虫，抓蝴蝶蜻蜓什么的，我是一万个不乐意…对了，你手上留疤了吗？”
………
……
每次过年，爷爷都会带着小戚淼买很多花里胡哨的，孩子玩的烟花，小时候她天不怕地不怕，不满足于简单常规的，她便缠着家里人买些之前没见过的种类。
有次她们几个孩子聚在一起，她突发奇想将家乡俗称‘窜天猴（在木杆的一头粘上□□筒，点燃引信后可以自己飞到空中后炸开）’的烟花握在手里，感受那种手机握着□□，指哪儿打哪儿的感觉。
她刚拿点燃的香准备戳到引子上，小乔祉亟一把抢过来扔在地上，
“这样会把手炸伤的！”
她兴头正起，哪儿会听一个跟屁虫的话。
“我想怎么放就怎么放！”
小戚淼生气的鼓着腮帮子喊，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完她低头将烟花捡起来引燃。
“哧拉哧拉”的声音响起，引子燃的很快，小乔祉亟一把握住□□那头拽过去。
那是小戚淼第一次看见他哭，声音惊天动地。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鲜艳的液体，一股股的从小小的手掌冒出来，染红了地，甚至有一些还溅到她的身上。
自那以后他们就再没见过面。
戚淼已经忘了后来有没有人责骂她，只记得当时天很黑，周围突然出现很多人。她被挤到墙边，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坐到地上，她也没哭。直到手里的香燃尽，烫到手，她才回神。
………
……
乔祉亟将手摊开伸到她面前晃了晃。
“完好无损。”
戚淼将他的手拽到自己眼前，虎口处还是有一片跟整个手掌有些淡淡违和的暗色。
“我曾经一度以为你死了。”
松开他的手，戚淼神色黯然的低头看着脚尖，两只手不自然的交叉在一起。
“…小时候你那么瘦，又留了那么多血…还有，你当时怎么想的啊？我抓的是下面的杆，就算伤到也不至于到你那种程度吧！你倒好，直接就往上面抓，想想我都觉得疼。”
“那时候年纪小，只想着不让你受伤。”
……
自从再遇见乔祉亟，她总是见了就躲，三个字能解决的问题绝不多说半句。可现在站在他身边，虽然对这新鲜的身份还有点不适应，但她能感受到久违的熟悉，眼前的人和自己的距离好像也没有那么远。
………
暑假过后戚淼升入大三，课业也开始变得繁重，距离上次跟乔祉亟见面，互留联系方式也过去了将近两个月，她本以为大学老师的时间会很充裕，没想到居然比她还忙。
这天下课，戚淼拎着戚妈千叮咛万嘱咐她务必亲手交给乔祉亟的家乡特产，一边从宿舍往出走，一边给乔祉亟打电话。
“在哪儿呢？”
“篮球场。”
听筒里略有些嘈杂的背景音，伴随着乔祉亟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我妈让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我现在方便过去吗？”
“要过来就快点儿，不然没你的雪糕吃。”
……
“我马上到！”
乔祉亟满意的笑着挂断电话，冲篮球场的人喊道，
“谁吃雪糕，我请客。”
…………
篮球场人不多，戚淼连跑带颠的赶到时，乔祉亟正坐在边上喝着水，她蹑手蹑脚的想吓他，刚要拍他肩膀，乔祉亟背对着她忽然抬起手，晃了晃手里的雪糕，
“再不吃可要化了。”
“你脑袋后面长眼睛啊！”
戚淼泄气的绕道他身边，夺过他手里的雪糕挨着他坐下。
“给，我妈让我给你带的。”
乔祉亟打开袋子看了看，满满一包都是他爱吃的，最里面还夹着一张纸。
“这什么呀？”
他刚准备打开看，戚淼扯开雪糕包装纸咬了一口，小脑袋凑到他旁边说。
乔祉亟没打开，将纸片往里塞了塞，合上包裹放到一边，扭头问她。
“今天没课了？”
“果然是老师啊…”戚淼坐正身子，调侃他。
“你跟我妈有什么秘密，还背着我跟你传小纸条。”
“你没看？”乔祉亟怀疑的挑眉。
“我是那种不尊重别人隐私的人吗？”
“那你还问。”
“嘿…你…”
戚淼起身准备越过他将包裹抢过来。
……
“戚淼？”
周思彤抱着几本书出现在篮球场围栏外，跟他们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乔祉亟除了教课，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篮球场，她本想像平常一样去给他送瓶水，隔着老远就看到他同身旁的女孩说说笑笑。
虽然与乔祉亟搭讪的女学生不占少数，但能说上话的却寥寥无几。这让她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看到身后的人，戚淼赶紧松开拽着乔祉亟肩膀衣服的手，跟他撤开一段距离。
“周老师…”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很准的，有时候可能只是简单的对视，就能看明白一个人的心。
虽然周思彤和她说话是笑的，但眼神仿佛能千刀万剐了她。
……
“我舍友还等我吃饭呢，我先走了哈。老师拜拜。”
匆匆告别，戚淼准备走的时候，乔祉亟拉住她的手腕，
“等等。”
他从包裹里拿出两袋牛肉粒。
“你爱吃这个，拿回去吧。”
“…行吧。”
………
看着戚淼离开的背影，周雨彤绕进篮球场，坐到乔祉亟身边。
“我记得你好像和我教的不是一个系的吧？”
“我的课向来人杂。”
说完，他便将挂在椅子上的半袖拿起，甩到肩膀上，拿着戚妈的包裹，和篮球场上的人打过招呼后离开。
……
周雨彤是戚淼大三3dmax的老师，因为年纪相仿，长相又好，很快就跟班里的同学打成一片，时而在课不紧的前提下给他们放想看的电影。
经过‘送包裹’事件后，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不仅经常调戚淼的作品到主屏幕让她讲解，更是有一点失误就要拿出来着重强调，作业也是翻倍的留。还美其名曰说，
‘要不是你的作品优秀，才不会次次拿出来做范例。’
背就背在大半个学期的课程都是以3d为主。原本她计划好的去看邹城的时间，也是推了又推。
有次戚淼逼急了，最后几个灯渲染后总是不合适，于是她拷贝了班里其他同学的交了上去。下课铃还没响她就拿着包溜了出去。
邹城将做好的咖啡端到她面前，
“好久不见啊。”
戚淼有些惊讶，也感到惊喜。
“…是啊。”
“熬夜了吧，黑眼圈这么重。”
“嗯…最近作业有点多，都得通宵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