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談(36)

作者:白羊座张文君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不禁生起敬佩之情,弱弱地看了老中医两眼,他正将盒子里的针再次一根根扎下去,躺在下面的老头也不叫唤,安安静静地躺着。

老中医放下最后一根针。

“我们出去一下,等会儿再进去。”

楚二想去扶他,被他拒绝,我看了看四周,他连根拐棍也没有,真是不服老。我们出来后,楚二在他耳边耳语,然后指了指我。

老中医仔细往我方向看,没说什么。

我不喜欢被人来回打量,起身想走。楚二忙把我叫回来,老中医也终于开了口。

“你做不了这行,心不静则眼不明,别看我眼瞎,心里明白着呢,你虽然有天赋,但志不在此。”

“我没说完要学,”我倔强地回答,“多情。”

楚二没责备我无理,反而替我说了不少好话,我很感激。

“以后叫他陈医生就行,他年纪大了,眼睛也看不见,我是他女婿,所以来帮忙的。”

这时,陈医生起来了,又要进去。

“都进来吧,这个魂不好对付,它一直拒绝回到身体里。”

这倒引起我的好奇心,按理说,治魂并非难事,况且还用了鬼门十三针,理应药到病除,怎么会有排斥反应?

“师傅,一定是有人在作怪。”

“别的先不管,先救人。”

陈医生走向药柜,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四颗药丸,拿出其中一颗,让楚二和我把老头抬起来。

“别让他乱动。”

陈医生将药丸塞进老头嘴里,再灌了一杯水,老头艰难地吞咽着,等进入喉咙以后,奇迹发生了,我看见他的一魂一魄在慢慢回归。

“有用。”

“当然啦,这是还魂丹。”

楚二忙着把老头身上的针一根根拿下来,一一放进针灸盒,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老头,老头也一直没吭声。

这时,楚二一激灵。

“师傅,会不会是二师叔,他在拆魂术方面建树颇高,况且,安庆十几家诊所,最近掉魂的大部分都是去他那,他收费高,这次肯定大赚。”

“你说老房,他该不至于这么堕落吧。”

“二师叔不会,他徒弟会,江尹相那小子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瞒着二师叔耍手段捞钱不是不可能。”

陈医生思来想去,摸了摸头。

“你去老房那看看,如果真是他,把事了了,诊疗本来就忙,这么多失魂落魄的人,我哪来的及。”

“好的,师傅。”

楚二说完,去里间帮我配药,一会儿也拿出来用牛皮纸包好,嘱咐我一日三次。

我说了声谢谢,作礼拜别。

“下次再来。”

待我下次去拿药,诊所的人更少了,楚二也轻松地跟我讲,果然是他二师叔的徒弟做的,他利用拆魂术把人掉魂,再打广告招生意。

“抓起来啦?”

“你真会开玩笑,用什么罪名,谁会信,不过二师叔把他赶走了,也算是清理门户吧,”他看了看我,“上次的药有效?”

我点点头。

“再多抓一点。”

第45章 西门之观音街

沙织是安庆美院二年级生,听说黄梅戏博物馆举办一年一度的画展交流,邀了两个同学陪同,一男一女,男的叫希希,女的叫阿胶。

临行前,阿胶就抱怨,皖江园好远的,想在家睡觉,可一听希希也去,她立马容光焕发,沙织感慨,好色的女人就是好搞定。阿胶喜欢希希不是一天两天,从初中追到大学,每一次还都是同班,看希希背影的次数超过了看书。

沙织很清楚,现在就是男色女色时代,哪个不把脸看得比命,比尊严,比啥都重要。希希虽是个男生,整体却给人一种阴柔之美,一米八五的大高个,体重却只有一百三十多斤,脸白净得足够当镜子。

可唯独沙织对他没有非分之想,而原因也不是阿胶警告过她,不准跟她抢男人。沙织之所以带上他,因为他说他很想去看画。

三人很快就进了美术馆,面积挺大,一开始还找了半天。沙织在素描方面很有天分,所以,她专找素描作品看,希希则很另类地选择了看油画,除了许多毕加索风格的,剩下全是裸体画,阿胶比较不挑,希希在哪,她就在哪。

希希大概觉得看烦了,也跟着沙织一起看素描。三个人总算聚在了一起。这时,阿胶却出神地盯着一副素描看,瞳孔越放越大,沙织刚才看过,并没有看出任何不同,不过是一张普通的人物肖像,画上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一米六五以上的身高,披肩长发,季节应该是夏天,她脚上穿着凉鞋,看不清颜色的薄纱裙和衣服,她侧着头盯着看一旁的水池,从画面上不难看出,这里应该是一条普通的小巷,四周都是破房漏瓦,连水池也是简陋的水泥制作,少女走在路上,似乎装着心事,走起来漫不经心。

“有什么不对劲?”沙织见阿胶神色慌张,忙问。

“我家以前住在那,那是观音街,对吧,希希,你家也在那附近,我们小时候是邻居,经常去那玩,你忘了?”

“是有点像,”希希轻描淡写地说,“他大概是跑到那取景的,艺术家嘛,都爱往穷乡僻壤跑,尤其钟爱破房漏瓦。”

“沙织,快看落款,”阿胶说,“画的名字叫《黑暗中的女孩》,作者是诺查丹玛斯,肯定是哪个业余作者画的。”

“你一说,这画确实不太一样,”沙织看得更仔细了,和画的距离越来越近,都快撞上玻璃了,突然,她惊恐地往后倒退,“这画,这画怎么回事?”

“什么,”希希转头问道。

“你怎么又一惊一乍地,”阿胶嘀咕道。

“你们也来看看,像我刚才那样,”沙织不像开玩笑,“你们肯定不会相信我说的,连我自己都不信。”

二人照做,可什么都没发现。

“什么嘛,耍我,”希希道。

“快说,沙织,不然我不理你了。”

“你们看不见吗,”沙织的鼻息声更大了,“她,画中的人刚才头正过来了,还对我眨了眼睛,嘴也张开了,在对我说话。”

“她说什么,你的朋友都是二逼,很容易骗?”

“算了,大概是我昨晚没睡好,眼花,产生幻觉了,”沙织招呼着二人离开,临别前,她再瞅了一眼画,画中人在对她眨眼睛。

晚上,沙织躺在宿舍却怎么也睡不着觉。脑海里全是那个黑暗中的女孩,她想说什么,为什么只有自己看得到?

下铺的阿胶突然说,“沙织,我好像见过那个女孩,在我很小的时候。她会不会真的住在观音街,现在会不会还在?”

“那,你记得她的名字吗?”

“不记得,都说了,是小时候,不可能记得。可是,我觉得希希知道,在我的记忆中,他们两总是一起出现。”

“希希怎么说?”

“他很肯定地说不认识。”

“我想知道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算了,不过是一幅画而已。”

这事原本已经告一段落,沙织和阿胶几乎都忘了去博物馆的事。有一天,阿胶兴奋地拿出一张纸给沙织看,沙织猜测阿胶又拦截了一封学校女生写给希希的情书,她经常这么做,因为她的对手太多了,几乎是全人类的女性。

“你不能对自己有信心点吗?”

“我选择面对现实,”阿胶很开心地打开信,但看到开头,她的眼睛便瞪得老大,“沙织,你看。”

“嗯,致诺查丹玛斯,不会吧,你确定是给希希的?”沙织也不敢相信,希希就是诺查丹玛斯,“走,去找他。”

找希希不难,他每天都在同一时间在美术室画油画。当希希看到她们后,连头也懒得回,手依然在画板上移动。

“嗨,诺查丹玛斯,”阿胶手背在后面。

“找我有事?”希希淡淡地问。

他没有否认。沙织说,“看画展的时候,你干嘛不承认?”

“我不想承认画了一幅素描画,我喜欢油画。”

“这算什么理由,”阿胶说,“你认识画中的女孩,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

“因为我也不认识她,她应该是附近某户人家的女儿,在我七岁的时候,她比我还小一岁,我们不在一个地方上学,以后也没有,在我上中学时,她家搬走了。”

“那这幅画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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