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院里池中的梅干花瓣可是大手笔尼。”
……
“原来如此,利用水与梅香掩盖。”他缓缓轻道,直笑着点头表示赞同,忽而又问,“你怎的发现这一切的?”
“得感谢宋大夫,她提醒了我。”我转而仰头于他耳旁轻道,语气轻柔。
“加害你?”
“我原本以为你药里的慢毒是萧景岳所下。”我答非所问,继续道,“只是,那药全程经司琴之手。司琴是最不可能被别人收买,也最不可能背叛你的人。”
“不如大胆猜测一下,那毒就是你自己所下。”
“然后尼?”他轻笑。
“你旁敲侧击寻了宋溶解毒,你兄长果真立马收买宋溶。”我一直觉得这招他这兄长做得太蠢了,“宋溶的出现想必也是公子的意料之中吧?”
“也许吧。”
我耸肩无奈,“你为何三番五次算计我尼,我也好好思虑了番。”
“无非两个理由。”
“哦?那两个理由?”他不知何时已转移到桌旁,撑着头颅,静静等着我的言语。
“一:利用我对付你那兄长。所以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试探引诱我,欲让我倒戈相向。”我暗暗拍拍心口,心道好在自己定力足,才没被美色所迷惑。
“二:用我这条命,给你那兄长一个重击。我若能倒戈,你自然是喜闻乐见,可我若油盐不进——你便没法。所以,你导演了今天这一场闹剧。”
“这些刺客,司琴找的吧?也太孬了点。”司琴昨日一天不见踪影,我本就心存疑虑。果然,不出所料,他找了这些江湖混混。
“司琴不知你会武,也难免挑人眼浊了些。”闻言萧景弥轻笑,偏头对我,一脸宠溺。
“我将刺客绞杀,你再将我绞杀,再过不久,萧景岳一来,这杀人的锅便背在他身上。因为,我是他的人。”
“子衿,你这么有趣的女子,这么聪明可不大好。”他捂嘴轻笑,抬头寻着我方位,缓缓道,“一,二……”
“三,倒。”
“你……”
我话未言毕,倾倒在地。
四肢慢慢开始瘫软无力,我努力回想着方才种种一幕,萧景弥他,何时动的手脚?
思绪回荡中,我恍然顿悟。方才我下跪之际,他轻拍了我后背两下,想来那时便算计上我了。
“萧景弥,万一萧景岳不来,你计划岂不就落空了?”我使力抬头,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的意味。
“他一定会来,这里,是他父母的衣冠冢。”
他起身负手而立。
“而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
言毕,他向来清冷的面容突地暗个透顶,一脸的怒意,戾气重重压在他的额间,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我闻得他言语之中没有一丝亲情的爱意,反而是一种敌对的反应。不禁一脸茫然,那萧景岳的父母不是他的父母嘛?
“子衿。”他突而俯身蹲下,五指狠狠钳住我的下颚,一脸期许的模样,问道,“你爱我吗?”
我咧嘴无奈,他但凡能问个正常人能回答的问题,我也不至于和他反着干。
“萧景弥,你这个人,我钦佩不已;我要是能活,我就跟你混了。”我由心敬佩,这种扮猪吃老虎的主角,简直深得我心。
“我如此手段卑劣,残酷无情。”他一字一顿,“你愿跟我?”
手段卑劣?残酷无情?那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事。
“自然,我这脑袋笨,需要跟个好师傅多多学习学习。”
“呵呵……”萧景弥笑得阴鸷,他松开禁锢我的五指,将我环抱起,柔柔道,“子衿,你可不笨。”
“若我刚才不留后手,岂不就被你反将一军。”他低头,下颚杵在我头上,语气平静得好似在跟我拉家常。
“对了,你怎么突然想着给我下毒啊?”我确实疑惑,我此般还算没有破绽,打斗虽说有所保留,但也自认为算是演得极真了。他一瞎子,怎么察觉的?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他语气平缓,热气扑在我额头。
“什么意思?”我讶疑。
“总得有两手准备。”
“你倒是心思缜密!”我由心夸赞,挑眉道,“你说说,你还‘瞧’出什么了?”
“你身上的那股清香没了,而司琴身上,有了那股清香。”
“宋大夫帮我解了毒。”
婵之云7
宋溶留下的纸张角落处有几粒解药。我害怕因为余毒的影响,今日对战占了下风,便服了一粒。司琴我特意往他身上留了梅香料包,我于临行前还蓄意熏了苦香白芷,没成得,竟还是被闻了出来。
如此淡得不行的香气,当真是狗鼻子。
“司琴?”我突想起来这个可怜的家伙,回头一瞥,他在地上巍然不动,像个丧家之犬。
“无妨,司琴没那么容易死去。”
萧景弥轻言细语,我闻言惴惴不安,冷汗直冒。
萧大公子,我怎么瞅着,司琴,命不久矣尼?
“荷包里有解药,快让司琴服下。”我竭力挥手,示意萧景弥。
他神气自若,一本正经拉开我挥舞的手,“他死不了,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我……
我竟无言以对。
——“咻”的一声,一支箭头稳稳插在桌上。
“还有刺客?”我抬头,大惊失色,这——萧景弥还没玩够嘛?
他还未来得及言语,一支接一支长箭飞驰而进。
这批刺客,绝不是萧景弥的人;我想着,身子瘫软却无可奈何,只能随着萧景弥的动作躲避这些箭影的猛烈攻击。
眼见一支羽箭气势如虹,直逼萧景弥后背而来。他身形孱弱已是来不及躲闪,我奋力一把将他推开,一箭穿心而过,我倒地不起。
掀起的桌子,在箭雨的猛烈围攻下,已是岌岌可危。
“你?”在桌子短暂的庇护下,萧景弥扶着我的身子,一脸诧异之色。
“你不能死。”我拍拍心口的箭羽,疼得呲牙咧嘴。
我死了,还可以再次复活,而男主一旦没了命,我的任务铁定泡汤。所以,他萧景弥不能死,绝不能死。
“他们都想让我死,而你却说……”他面容忽而显得呆滞,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我不能死。”
废话……
男主怎么能死……
或许是中箭痛不欲生的缘故,使我脑海想着口却难以言语。最后我缓缓垂眸,视线开始一点一点变得模糊起来,身子逐渐轻盈……
……
“回来了,来,推牌九啊!”
系统玩笑的语气传来,我苦笑着揉了揉还有余疼的心口。不得不说,这次死亡的感受也未免太过真实了些,一箭穿心,皮肉尽裂,蚀骨夺魂。
“我要剧情。”正对着系统,我心急如焚。
没有剧情在手,我当真是寸步难行。
“十积分。”
“什么!”我去,在线长价?
“六积分!”我瞪着系统。
“八积分!!”他回价。
“四积分!!!”
“五积分,不能再少了!”他嘴角抽搐。
“三积分!!”
“好好好,停停停,姑奶奶,别再减了。”他摆手,一脸无奈。
——“叮,系统到账三积分。祝你支付愉快,欢迎下次使用哦。亲,记得好评哟!”
账务系统甜美的嗓音响起,我抹泪,心如刀绞。
积分,在系统空间站是一种通货物流的物件,相当于纸币的存在。
每个系统名下都有一个系统任务者,说白了,就是系统的打工仔。
而每一个系统任务者每个世界可以赚取的积分最多不过30积分。筹齐100积分,系统任务者才能摆脱“打工”身份,回归自己的故乡。
而系统任务者每个穿梭的世界,有免费对外开放的,有需要花费积分的;又因世界任务程度不同,相应花费也不同,相应所得的积分也不会确定。
我扣啊,不假思索选择了免费世界。
果然,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此番,我任务主线不明确,样样抓瞎,还损失了一条命的机会。
“卧槽,系统,你不是告诉我,男主是萧景——”
“萧景岳啊!”系统推着牌九,笑得灿烂,“你那会没仔细听嘛。来,二筒!杠!”
我讶然,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