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难自抑+番外(40)

楚嵘追问:“这种蛇,最近的可以在哪里找到?”

掌柜道:“仁心堂的花月蛇胆都是捕蛇人上百虫山取的,不过花月蛇集聚的那块,好像就是不久前被烧掉的地方。”

真是船迟又遇打头风,好事撞不上几桩,坏事倒是一件接着一件。

她垂着眼暗骂自己真不是个东西,都怪当初太冲动,现下连给爹的药引子都找不到。

“不过听捕蛇人说,曾经在百虫山另一边儿看到过一窝花月蛇,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

仿佛有了希望,楚嵘迅速提起药包:“好,谢谢掌柜的。”

回到王府,尉迟渡在她出去期间得了消息,悄悄也来了王府,如今也在楚洛床边上守着。

楚嵘原本绷着情绪,一见了他,这眼泪就如决堤洪水,是怎么也忍不住了。

她想也没想,当着楚峥的面就抱住了尉迟渡,又怕吵着楚洛,拉着人到了外头,才敢哭出声。

“我、我爹他以前从来不生病,这一病又是咳血又是昏迷,我……”

尉迟渡抬手去抹她的眼泪,却发现她早已哭成个泪人,干脆把人拥入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慰着。

“我哥说他是因为思念母亲太过,可他一个人憋了那样久,从来不对我说什么,连楚峥也瞒着我,我……我觉得我真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废物。”

尉迟渡搂着她的腰身,此刻心里也绞得难受,轻道:“好生调养,会好起来的。王爷与世子一直不告诉你,是不想你闹心。”

“我何尝觉得闹心,我……”

他覆上她的双眼:“听话,别哭了,嗯?”

可这哪是说停就能停的,她把他胸口哭湿一片,才哽咽着勉强止了眼泪。

他陪她到夜深,一钩弯月高高挂起,光晕惨白。

楚嵘揉了揉发疼的眼睛,道:“近日我就先……搬回王府,照顾我爹。”

尉迟渡道:“好。”

送他上马车时,楚嵘把一直随身携带的流苏玉佩给了他:“这个给你,就当作你我的信物,来日尘埃落定,我爹病愈,你便带着这个来娶我。”

尉迟渡没接,顺着她伸出的手臂,仔细瞧她。

“我知道你用这玉佩可以知晓我的去向,我保证我不乱跑,你收着,行不行?”

他有些动容,接了玉佩,走时留下一句:“保全你自己。”

昏沉的月色之下,远去的马车好像没有影子,仿若从虚幻之中出现,又消失在虚幻之中。

她立在府前,一直到看不见那车尾,不肯挪开半步。

第37章 藏蛊

次日天还未亮,楚嵘便起了身。

昨日夜里楚峥守着楚洛,现下还没从屋子里出来。她打听过那些大夫给楚洛开的药方,比较之下,她把楚洛的药帖换成了白露霜开具的。

趁府中还没有人看到她,楚嵘带上一些驱蛇粉,赶紧就出了门。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怕受到阻拦,楚峥尉迟渡尤为甚。

她爹对她那样好,是时候为他做一些事了,楚峥留在府中守着楚洛,总要比她细心一些。至于尉迟渡……她不能让心头挚爱冒险。

楚嵘走出很远,才找来一辆马车,迅速赶去了百虫山。天黑以后百虫山凶险异常,所以她一定要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找到花月蛇。

小时候楚洛教过她如何捕蛇,但她一直害怕,也从未实践过。此次上山,只能硬着头皮了。

马车在她的催促之下,不多时,便到了百虫山。

即便是站在山脚下往上望去,也还是能将那一片焦黑收入眼中。楚嵘攥紧了手里的驱蛇粉,重重呼了几口气,给自己打足了气,才迈开了步子。

还没有几步,身后车轱辘伴着有规律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缓缓停了下来。

楚嵘后背一僵。

有人下了马车,缓步行至她身后。

她隐约知道那是谁,即便是没了那块玉佩。

“楚嵘。”尉迟渡颇有些怒色地开口:“为什么瞒我。”

“我……”

“百虫山有多凶险,你怎可一人前来?昨夜给我玉佩,其实不是充作信物,而是想甩掉我?”

“不是!”

是也不是,摆脱尉迟渡的追寻是一方面,想就给他且算是一个念想,也是一方面。

尉迟渡极少同人说那样长一句话,难得一见,竟然是在他盛怒的情况下。

楚嵘心里乱作一团,慌乱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被困死在百虫山?”他忽然咬着牙笑了一声:“你是巴不得我疯掉?”

像是迎面受到重击,她痛得牙齿都打颤。

“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别生我气……”

他隐在袖中的拳握了又松,死死盯着楚嵘低下去的脑袋,良久才叹了口气。

楚嵘余光里,他的衣摆慢慢近了,尉迟渡认输一般,有些丧气:“走吧。”

楚嵘猛地抬起了头。

“我同你一道。”

她心有触动,喉间哽着一股子气,吸了吸鼻子:“……嗯。”

二人一路从原先的东二域绕到了它的对立面,歇了片刻,已是下午。看来天黑之前下山的念头是被打消了,照这进度,最快也得明早回去了。

楚嵘疲倦地往后靠了靠。

尉迟渡坐在她身侧,只字不语,似乎还在为方才的事介怀。

楚嵘简单说了说花月蛇的样貌以及习性,并提议在入夜后花月蛇出动之时开始寻找。

尉迟渡却迟疑了许久,才道了一声好。

楚嵘:“有什么问题吗?”

他蹙眉:“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什么人?百虫山一直是公共地域,有捕蛇人上山,实在是正常。

楚嵘当他是过于警惕,没往心里去。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百虫山上相对安全的一块,毒蛇毒虫之类甚少。若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那花月蛇也算是种毒蛇了,虽不及五步蛇那般可短时间内夺人性命,可若被咬上一口,旷个两日三日,照样会被锁了魂去见阎王爷。

眼看就入夜了,二人开始在林中摸索了起来。与先前不同的是,尉迟渡这回不再为她探路,坚持要走在她后头。

这块地方尚且安全,她走在前头是绰绰有余,只是偶尔担心会游出来一条蛇或者别的什么。

上回百虫山围猎中,出现的猛虎,没准还没请干净,这万一又跳出来……她光是想想就浑身激灵。

“别分神。”尉迟渡在她身后提醒道。

“噢……”楚嵘边走边伸了个懒腰,试探性地提起一个话题:“你说这花月蛇那样灵活,一听见脚步声,连个尾巴都瞧不见,还怎么找。”

尉迟渡没出声,楚嵘自顾自继续说道:“也不知道爹怎么样了,我哥要是发现我不在府上,肯定又以为我去哪里瞎闹了,明儿回去还得说我两句。”

她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这会子又绕到了李姝奕身上:“你知道李姑娘要成亲了吗?前阵子我抢了她的亲,其实我还颇有些愧疚,但她……”

利箭破风而来的声音很刺耳,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她的眼前。

“楚嵘!”

她听到尉迟渡的声音时,他已抱着她扑倒在地,胸膛贴着后背,就算看不到他的脸,也知情况危急。

捕蛇人会用弓箭捕蛇?

她沉思片刻,惊觉原来他白日说的那句“有人来了”,是指这个?

那个人用弓箭攻击他们,是想……杀他们?

她确定她没有招惹过什么捕蛇人,也确定尉迟渡不会同那些人扯上关系,那究竟是谁,趁着这百虫山危机四伏,忍不住动手要他们的命?

小南县被人割腕险些丧命的记忆涌入脑中,顿时间心跳如鼓,手脚也冰凉了起来。

……楚何渊?他一向与他们过不去,何况他在百虫山丢了那么大脸面。

洛王病重的消息,王府对外只字不提,只说天气炎热,洛阳有些耐不住热,所以成日待在屋子里。倘若旁人不知道楚嵘来此的真正目的,那么她与尉迟渡上百虫山这件事本身,就足以令人深思。

楚嵘挣了一下想要起身,尉迟渡却压着她道:“先别动。”

能在林中将弓箭射到跟前,说明那人箭术高超,且离二人不太远。倒不如先藏着,过了这一阵再说。

“……是谁?”

尉迟渡道:“尚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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