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难自抑+番外(39)

趁着情真意切之时,喜结连理,难道不好吗?若真拖到往后,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李姝奕。也不知她那日被李俶接回家后,怎么样了?成亲当日被夫家拒婚,日子肯定不好过。

第二天,有两道圣旨昭告天下。

第一是昨日查处的那几位,剥夺官职与所有财物,带着家属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这倒还好,起码没有满门抄斩,她知道皇叔叔是留了情面的,心里替金鸿捏了把汗。流放虽然苦了点,但还留着条命在,总归是好的。

第二,楚何渊要成亲了,婚期在半个月之后,四皇妃是太常寺卿的嫡女。

太常寺卿的嫡女?

谁?

李姝奕???

她不是非尉迟渡不要吗?怎么转头就奔向楚何渊的怀抱了?

楚何渊对尉迟渡忌惮得不行,李姝奕对他又有拒婚之恨,这两人在一起……?

第36章 楚洛病重

李姝奕在楚嵘心中的印象就不大好,又出了这一茬,她实在是提不起好感。

原先抢了尉迟渡,楚嵘心里还有份沉甸甸的愧疚,还没来得及找机会补偿,人家就又找了家好夫婿。

这当婚姻大事如儿戏?

玩呢?

这怎么看都是尉迟渡不上钩,李姝奕换个鱼塘钓鱼的意思?

不得不说这女人心,海底针。

中元节命案的事儿过了之后,消停了几天。可这楚嵘心里总是惴惴不安,老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除此之外,介于上回她提出早日成亲的事被尉迟渡拒绝之后,终日是闷闷不乐,哪儿也不想去,就连凤凰楼,也有三四日没去了。

她这状态尉迟渡也看在眼里,心下也隐约知道是为何,便特地空出来一天,推掉所有应酬琐事,在府上赔了楚嵘一天。

那日快近中午时,楚嵘才从房里出来。路过府上的大花圃时,见他提着花洒立在前头,亲自打理花圃。

他墨发散在背后,随性地披了一件月白色外裳,看上去颇具雅兴。

听到声响,尉迟渡回过头,道:“郡主醒了?”

这样的装束为他蒙上了一种极具吸引力的洒脱,楚嵘忍不住心跳加速起来。

楚嵘低了低头,掩住她开始发烫的脸颊:“嗯,今天你不出去吗?”

尉迟渡放下花洒,道:“嗯。”

“啊,是吗。”

他忽然认真地看了过来,抬步走近。

楚嵘咽了口唾沫:“你……”

“郡主还在生气?”他在她跟前站定,抬起她通红的脸颊,“近日城中确有些动乱,加之如今侯府局势不稳,你这样早嫁我,也不怕吃亏。”

楚嵘小声嘟囔道:“我才不怕。”

尉迟渡笑了一声:“再过些时日,好不好?”

他就这样站在她跟前,柔声细语比得过任何糖衣炮弹,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好……但你让我不开心这么多天,你得补偿我。”

“郡主想要什么补偿?”

“中午一起睡吧。”

·

尉迟渡没有午间休息的习惯,如果没有要事,用完午膳后大多数时间是留在书房看书,所以他的书房有一间专供他不时之需的静室,里头布置也很简单,姑且能算一个小寝屋。

用过膳后,楚嵘记得他们的午睡之约,在府中闲逛了一圈消完食,就去了他的书房。

书房里的东西,多半为主人的机密隐私,是不能乱动的,哪怕是一本书。这是楚洛自小就教给她的道理。

进了书房,她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什么也不动,只一遍一遍数着书房里的物件。

尉迟渡看她自得其乐,也不搭理她。

翻书声每隔一阵就会响起,楚嵘等了一阵,终是忍不住站起了身子,去了他身边坐下。

“你再看下去,天都要黑了。”

尉迟渡合上书看向她。

楚嵘心头一跳,脸上一臊,只想往他怀里钻。当然她也照做了,大热天的两个人贴在一块,竟也不觉得热。

“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呀。”

她扑在尉迟渡的怀中,看不到上方他的神色。

“过几天我们一起去看洛水吧?”

他身上有些热,喑哑道:“好。”

“我困了,我们上里面去吗?”

“嗯。”

躺下后,尉迟渡自觉地揽住了她的腰,又惹得楚嵘胸口一阵小鹿乱撞,忍不住在他下颌亲了一口。

尉迟渡像往常一样按住她乱动的手,克制道:“别动。”

他越说,楚嵘就越是得劲儿。不让她动,她就偏要动,折腾了好一会才安分下来,慢慢睡了过去。

尉迟渡闭眼不过一盏茶时间便醒了,睁眼是她温润模样,酣睡中也许是做了个甜梦,连嘴角的笑都那样可爱。

他看着她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在她脸颊处落下一吻。

楚嵘醒来的时候,尉迟渡不在身边。她发了个哈欠,起身去寻他。

尉迟渡已不在书房了,桌上留了一张纸条,说是忽有急事,去去就回,小厨房已经备下了点心,她醒了就可以用。

楚嵘将那纸条上端正的字来来回回摩挲了好几遍,才笑着放下。

虽说书房的东西不能乱动,但她还是在出门前,无意中瞧见了笔架旁摆着的两个子蛊盘。

她没有将它们拿起来,心知那应该就是行蛊的子虫。圆状蛊盘中有细小的颗粒状的事物,密密挤在一处,其中一块,指的正是楚嵘站着的方向。

子蛊盘就子蛊盘,她早已接受了尉迟渡时时掌控她去向的事实,但为什么会有两个?

一个母虫,对应一批子虫,况且另一块蛊盘里的指向,并不是楚嵘。

除了她,尉迟渡还在掌控谁?

除此之外,他那样精明的人,也会随意把这种东西摆在书桌上?就好像……是故意要给她看的?

楚嵘若无其事地出了书房,把门阖好,一如常态地回了房,一待又是一下午。

她没有听楚峥的话,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照最近的种种事迹来看,楚峥与尉迟渡卷入其中,她实在不能袖手旁观。

她觉得她总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楚嵘在纸上罗列了很多人名,从尉迟将军到尉迟渡,从楚洛和她母亲到楚峥和她自己。

这一下午没梳理出什么,倒是等来一个令人站不稳脚的消息。

楚洛病了。

病得很凶。

消息秘密传给她的时候,楚洛已经咳出了黑血。

楚嵘发了疯一般地赶回王府时,楚洛躺在床上,已不省人事,一张脸白的吓人。

楚峥伺候在一边,亦是愁容不展。

“怎么回事?前几天不还好好的?他前几天还有说有笑,在院子里逗鸟,怎么今天……是不是吃坏什么了,还是没休息好,或者……”

楚峥脸色铁青:“嵘。”

楚嵘焦躁地安静了下来。

“父亲一直有肺疾,从母亲去世那年开始有的。”他有着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沉着,慢慢抬头看向眼前这个慌了神的妹妹,“如今,积郁成疾,肺疾一并复发,才成了这副模样。”

“……积郁成疾?”

“……是。”

楚嵘瞪着他,冻脚的寒意直冲脊背:“你骗我,爹他每天对谁都是笑相,怎么可能积郁成疾?一定是大夫诊错了,我去请……我去请白露霜来!”

他拉住她的手,眼神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

“没用的,谁来都一样。”

一颗心拔凉。

胸口脏器中流出的血液,穿过她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每一寸肌肤,奔腾着痛苦。

楚洛是心病,那一头牵着楚嵘的母亲。

一个这一辈子,做尽一切,也再不能见到的女子。

爱一个人很简单,忘记一个人却很难。于楚洛而言,妻子的一颦一笑在他心中早已模糊不清,但他只想要这个人,纵然已不记得她的容貌,已不记得她说过的很多话。

十八年了,他那颗跳不太动的心,终于也承受不住了。

楚嵘还是跑去了仁心堂,白露霜正要走,见她脸色苍白匆忙而至,不由得也严肃起来。

白露霜说楚洛这病得养,一时半会虽要不了人命,但长年累月下去,也是棘手。

他开了一副安神护心的药方,旁的药材都可以在堂中抓取,只是有一味药引……

“郡主,实在是不好意思,这花月蛇的蛇胆前阵子就卖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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