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难自抑+番外(27)

那句“无恙”,实在太容易让人误解成别的意思。

他以身试险,只是为了当年,他们长辈二人的扶持之谊?她觉得不止。

有没有可能,是为了楚嵘?

她捂着脸倒在榻上,胡思乱想起来。越是想到后头,越是心痒难搔。

她想起了尉迟渡如琢如磨、浑然天成的脸庞,想起昨晚森林中他颇具韵致的喉结,也想起……他那淡色柔软的唇。

楚嵘心烦意乱地嚎了一声。

楚峥的帐子就在她的边上,听到声响立马过来,见她捂着脸在榻上缩成一团,很是无语:“你发癫了?”

楚嵘打了个滚。

“你嚎什么嚎?昨晚上山伤到脑子了?”

楚嵘:“快滚!”

楚峥在一边坐下,看了看她这帐中事物,确定她不缺什么后,道:“昨晚那火,你故意的?”

楚嵘稍作调整,坐了起来,脸红得像是绕着侯府跑上了三圈。

“楚何渊派人在东二域藏了些五毒粉,约莫是想招惹虫蛇害他。你说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我干脆把山给端了,我看他还能怎么样?”

楚峥道:“你傻,你以为凭他尉迟渡,会发现不了这五毒粉吗?”

“……”

“我想他该是有别的策略,你这一把火,把人家的计划都给打乱了,亏得他还能待你彬彬有礼。你碰到他的时候,他猎东西了没有?”

楚嵘回想了一下,答:“好像没有。”

楚峥食指轻叩着桌面:“我猜,荆阴侯当是要空手而归的。”

尉迟渡的策略是什么,二人无从得知。不过楚嵘这一把火,也算是帮了一个忙。

……就是损失有点大。

“皇叔叔打压尉迟渡,这事你也料到的吧?”

楚峥皱眉:“这不是秘密。”

楚嵘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忏悔。

“所以他与王府建交,是想……”

“不是他与王府建交,”楚峥揉了揉眉心,“是父亲想要与他建交。”

楚嵘:“……啊?”

楚峥玩味地笑了一声:“因为他想把你嫁给荆阴侯。”

楚嵘:“……”

楚某人内心:我见诸君多有病,诸君见我……不见得是。

可是从她爹的种种迹象来看,他好像确实有那个意思。想来楚嵘又红了脸,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摆。

“说到这个,我想问一个问题。”

“嗯?”

楚嵘忸怩了一会,道:“你有没有过,看到一个人,就心痒难耐,不得舒解?”

楚峥愣了愣,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有过。”

“是什么感觉?”

他缄默片刻,抬手扶额之间像是长叹:“想靠近她,想触碰她,想对她做一切出格的事。”

想靠近他,想触碰他,想对他做一切出格的事。

楚嵘赞成地点了点头,自认为找到了同僚:“还有呢?”

“更想抱她,吻她,占有她。”

更想抱他?吻他?占有他?

这听上去是个变态吧!她一个女孩子家,对男人又是抱又是吻又是占有,还要不要名节了?

前一刻楚峥脸上还带着楚嵘看不懂的涩然,下一瞬间就变了脸,隐晦地朝着她笑:“你看上谁了?”

楚嵘呵呵一句,道:“我看上城门口卖猪肉的屠户。”

楚峥道:“明天就去提亲。”

“你找死吧?”

兄妹之间打打闹闹,拌嘴挖苦,是他们的日常。楚嵘的性子,多半是从楚峥身上得来的。人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差不多就是这样。

楚嵘出生便没了母亲,更多时候,是楚峥把她养大的。他看上去成日捉弄楚嵘,可打心底里,巴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星星都摘下来送给她,哄她开心。

兄妹俩吵闹间,外头便喧闹了起来。出去一看,原来是楚何渊被找着了。

不但被找到,还是被抬回来的。

除了身上的其他小伤外,他手臂处有一伤口血流如注,血肉混杂在一起,已算是面目全非,像是被摔断之后,又被什么野兽撕咬所致。

百虫山的凶兽以蛇虫为主,因毒蛇遍布,这里虎狼之类的猛兽是少之又少。

更不必说他们口中说的虎。

太子亭匆匆赶来,查看了楚何亭的伤势,大怒:“百虫山怎会有虎?!”

楚煜在他后头跟来,一见了楚何渊浑身是血的模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一个皇子,从小被他养在身边,一次围猎,说重伤就重伤?

楚煜身上的怒气难掩:“还不快叫人来医治?!”

太子亭当场便跪下了,急促道:“请父皇容许儿臣身边的御医为四弟救治,人命关天,儿臣不想再出什么岔子了!”

太子亭背后有一个强大的智囊团,不管是官宦还是御医。如今围猎,宫里来了一批御医,可事故频频,他是断不敢再相信旁人。

楚煜眉头紧皱,挥了挥手,算是准许。

太子亭不过一会便带来了那所谓的亲信御医,却是前阵子她在小南县见过的白露霜。

才这么点时日,他便已到了御医这等阶品?还是太子亲信?

震惊之余,楚嵘望着他蹲下身子,为楚何渊诊治。不多时,道:“四殿下臂骨受到重创,还需移步到账内,臣即刻为殿下接骨。”

楚何渊被抬走,剩下的问题便是:东二域的五毒粉从何而来?百虫山又为什么会出现猛虎?

这个时候难免要楚煜亲自主持大局:“诸位可有在围猎时,瞧见过可疑之人?”

可疑之人?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晚的黑衣人。

第26章 色鬼

围猎期间,百虫山是半封锁的,闲杂人等没道理会出现在里面。

但如果他提前一日上了山,并没有被巡查的人发现,有草木作掩,等到围猎的人都上了山,再混入其中,实在不难。

可说那人可疑,楚嵘还是持有保留意见的。

若他心里有鬼,遇见楚嵘后大可不必出手相助,只管自己逃离便是。可他非但救她,还为她引路,此等举措,倒让楚嵘偏生出一种熟悉之感。

她隐隐觉得她是见过那双眉眼的,可脑中百十张面孔如走马灯一一看过,总是对不上号。

楚煜问可疑之人,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来。楚嵘在心里思量再三,还是没有提起昨晚黑衣人的事。

虽说此事非同小可,她不该隐瞒。可是五毒粉就堪堪摆在那,楚何渊要害旁人,那便换个畜牲来害他,这不是罪有应得吗?

无论那山林猛虎从何而来,现在又在何处,那人的初衷,总归与她一行人相差不远。

楚何渊就是欠收拾。

这次围猎,因出了太多差错,楚煜也没了兴致,在白露霜为楚何渊接完骨后,径直带着人回了宫。

纵然白露霜与尉迟渡有些交情,如今成了太子的人,也不能明目张胆地直接走过来与尉迟渡说上两句。

他只恭敬地行了礼:“荆阴侯安。”

尉迟渡点头,什么也没说。

只是方才白露霜行礼时,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似乎有些名堂。尉迟渡神色漠漠,白露霜眸中却带着一种得胜的张扬。

好似一个孩子夜里偷得邻家妹妹的发簪,骄傲昂首。

还是说,白露霜成为太子亭的人,本就在尉迟渡的预料之内?

她想起前阵子,京城里关于太子’党的丑闻。这丑闻出自太子亭身边的第一御医,据说是色’性大发,夜里强抢了一商户的千金。事出之后,那商户气不过,潜到他府中,活生生打断了他两条腿。

太子’党作风不正,在百姓心中更是难成大事,有辱国威。那事后,楚何亭便逐渐将身边那些背地里干过肮脏勾当的官员亲信换掉,而白露霜,恰巧就借了今年的御医统考,被太子亭看中。

太子妃余氏身子孱弱,白露霜精通药理,上任东宫后开了一个方子,太子妃用了半月气色好转,人也精神了许多。楚何亭与余氏关系一向亲密,白露霜此番便夺得了他的初步信任。

行医之人处事儒雅,却心有鸿鹄。白露霜一身秘技,他能坐上东宫第一御医之位,其实并不稀奇。

白露霜周到了礼数,便随着楚何亭离开了。尉迟渡目送了他一阵,正欲回到帐中,不想转身撞上了楚嵘的目光。

他那双眼睛,如冰天雪地之中的一处无尽深渊,远望时,与人一种看不着边际,深陷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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