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难自抑+番外(22)

“小南县唐县令与李太守之事,我略有耳闻,也曾起过疑心。楚何渊南下游玩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过,他竟这般嚣张。”

小南县在一日之内暴毙了两位官臣,不让人起疑是不可能的。只是二人偏偏死有其所,一位受下级陷害,一位把命交在了赌坊。

而楚何渊一头言语挑唆,一头设下生死局,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要了两个人的命。

“百虫山蛇窟众多,剧毒者便占了八成。旁人倒也算了,荆阴侯新迁来不久,对这百虫山所知甚少。”

楚嵘低头盯着图纸看了一阵,道:“你踩过点吗?”

“以前进去过。”

“那你还记得蛇窟最密集的地方,都分布在哪里?”

楚峥回想了良久,才在纸上圈出两三处。正巧就有一处,在尉迟渡的围猎范围内。

“这地域也是太子亭划分的?”

楚峥摇头:“不知,太子亭统筹全局,这其中具细,倒不一定是他亲自动手。”

楚嵘与楚何亭接触的次数不多,不过至少在她的眼里,楚何亭不是一个喜欢背后耍阴招的人。他是储君,为减少对他的不利言论与条件,他断不可能这样划分射猎区域。

百虫山上兽种分布不均,有些区域是兽种贫瘠地,对参猎者太不公平。这要是落人口实,道他楚何亭偏护太子’党,处事不公,这名声可不就败了?

“不过我听说,淑贵妃曾在皇上面前提过,要四殿下同太子亭一起筹办,说是跟着历练。”楚峥道。

淑贵妃便是楚何渊的生母,当朝最受宠的妃子,美貌不亚于离皇后。

楚何渊与楚何亭一向不和,皇帝再宠爱淑贵妃,也不会当众驳了楚何亭的面子。对外宣称此次围猎由太子亭一手操办,然而实际上,太子亭怕是只撑了个排面,内地里真正在控制一切的,是楚何亭。

楚嵘越想越觉得心惊,将图纸折好收进袖中,问道:“府上还有驱蛇散吗?”

“有。”楚峥这便起身拿了两罐给她,“你让荆阴侯带在身上,百虫山毒蛇性猛,备着总安心一些。”

“好。”

楚峥见她面色郁郁,宽慰道:“荆阴侯他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好歹也是个将门之后。若他无勇无谋,当年早就连着那两百精兵一起葬身沙场了,别太担心。”

“……我没担心。”楚嵘嘴硬了一句,眼睛都不知心虚地瞟到了何处,“这事儿你千万别告诉咱爹。”

“行。”

“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戌时了。”

楚嵘赶忙将驱蛇散收好:“我回去了。”

“今日不住府上吗?”

“不了,”楚嵘急着就迈开了步子,“我和他保证了戌时前回去,我得走了。”

待到她匆匆赶回侯府,已戌时过了一柱香了。

门口青黛早已等候多时,见她回府,松了口气道:“郡主可算是回来了。”

楚嵘心情复杂,现下只怕尉迟渡怪她不守规定,又生她的气。

“侯爷呢?”

“侯爷今个很早便歇下了。”

“……”

她住在侯府这几日,对尉迟渡的习性有一些了解,他休息得晚,绝不可能在戌时就睡下了的。

楚嵘径直去了尉迟渡的房前,里头没有点灯,看来是真的歇下了。

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失意。

说不上来的失意,正如她说不上来尉迟渡到底在气她什么一样。

她略显落寞的神色被青黛瞧在眼里,也跟着担心起来:“郡主怎么了?”

楚嵘魂不守舍地答了一句:“没事儿。”

抓心挠肝。

像有一只小猫,用蓬松的尾巴扫着她心头各处。

痒,却不知道痒在何处。

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

楚嵘一夜没睡,天空吐白时才打了会瞌睡。醒来后还来不及仔细梳洗,便带上驱蛇散去了尉迟渡那。

他房内没人,楚嵘又去了他书房,还未走近,便瞧见张二蛋从一侧过来。

“张二蛋?”楚嵘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确认是二蛋本人以后,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张二蛋一如既往地看着她笑:“我怕这侯府枕头太硬,老大睡不安稳,今天特地来给老大送枕头。”

楚嵘半信半疑道:“那枕头呢?”

“交给侍人了。”

“那你在书房附近做什么?”

他对答如流:“侯爷放我进来,我当然是要规规矩矩地拜见一下。”

“我信你个鬼。”比起听张二蛋在这胡扯,当务之急是把驱蛇散交给尉迟渡,她道:“尉迟渡呢,在里头吗?”

张二蛋摊手做可惜状:“不巧,老大来晚了一步,侯爷刚走。”

楚嵘:“……”

敢情她前脚刚迈进侯府的小书院,尉迟渡后脚刚走?是不巧,可这也太不巧了吧。

楚嵘自认倒霉。

张二蛋鬼话连篇,这般说辞,楚嵘明显是不信的。她问了侍人,没想到他果真是为了给她送枕头而来,尉迟渡准许后才进的大门,现在她在凤凰楼用惯了的那个软枕,正端端正正摆在她床头呢。

楚嵘呸了一声,这货八成是看她笑话来了,要送怎么前几天不送,今天才送?

她嘴上暗骂张二蛋耽误事,说着说着不自觉地又去房里包了点糕点给他,正所谓嘴硬心软不过如此。

这一天里,早膳索然无味,午膳索然无味,晚膳……晚膳她是直接没吃上。却也不是说少了尉迟渡,便吃不下饭了。虽说他是秀色可餐,可楚嵘还没有不靠谱到这种地步。

这种感觉很奇怪。

也不好冠冕堂皇地说出来,要旁人来帮她剖析剖析。

这夜是围猎前夕,楚嵘在侯府蹲守了一晚上,也没堵到尉迟渡。

次日楚嵘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去找楚峥时,收到了来自自家哥哥的嘲笑:“你这脸色……昨晚站街去了?”

楚嵘一拳软绵绵地打在楚峥手臂上。

中元节是历来都要大肆操办的节日,又因当朝皇帝的生辰也在这两日,所以中元节与万寿节往往是一同过的。

每年的围猎,是中元节的序幕,诸多官宦贵族子弟都会参猎。在围猎中拔得头筹的人,可以向皇帝讨要一个奖励。楚峥猎术了得,也只胜过那么一次。

楚嵘清楚地记得,那次楚峥提出的请求是:取消与相国千金的婚约。

楚峥曾经有过一桩婚事,是皇帝下的婚旨,据说当年相国家的千金又哭又闹,非楚峥不嫁。当然,当年那个相国因贪污枉法已被革职,这朝中已无人记得那位被圣旨退婚的相国千金。

马车上楚嵘想起此事,打趣道:“要你当年从了那相国千金,现在孩子都会跑了吧?”

楚峥但笑不语。

不久便到了百虫山。山脚下搭了一处营地,正好在风口背阳处。凉爽的山风吹来,楚嵘舒服地眯了眯眼。

楚洛退朝已久,每次参猎,楚峥都只带楚嵘一个亲眷,一来也有好几年了。

楚峥换了衣服回来,在她身边坐下,兄妹俩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

“驱蛇散你给侯爷了吗?”

提起此事楚嵘便蔫了脑袋:“前日晚上回去,便没见到他。”

楚峥了然:“也难怪,昨日大多参猎者都去百虫山探查了。”

那也没必要探查一晚上吧?摸黑探查?

她撇嘴没说话。

“和哥说说,”楚峥凑近了点,“你俩是不是有情况?”

楚嵘又是往他手臂来了一拳:“什么情况,没情况。”

“我看你丧着脸,莫非他欺负你了?”

她干脆转过头不听楚峥说话。

等了一阵,尉迟渡一身轻装,缓步而来,在楚嵘不远处坐下,似乎没看见她。

月白色的利落装束,发带微扬,衬得他挺拔如松,翩然俊逸。

楚嵘心里躁作一团,忍受不过,便开始不断找着话题,与楚峥闲聊。

起先楚峥还能有说有笑,直到楚帝带着几位宠妃到场,在首位坐下。

行完礼后,楚峥便不太搭理他了。像她时不时看向尉迟渡那边一样,楚峥也时不时往一处望去。

楚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落入眼中的是一位清秀女子。那是皇帝的宠妃之一,润嫔。

“是林润姐姐。”

润嫔原名林润,是从洛王府出去的侍人。一回跟着楚峥进宫赏花,因颇具姿色而被皇帝看中,便纳入了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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