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我死了+番外(137)

于氏呼吸一窒。

“却不好奇我们打算怎样算计济南王么?”

就在这时,门外陡然有敲门声响起。

是济南王,他来了。

快走!于氏想吼出这句话,但那名细作的反应比她快,他瞬间扑上来,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敲门声仍在继续。济南王在门窗外唤她。

这时候如果求救,还是来得及的。她手边就有一只烛台,只要她抓起它往窗子那儿一扔,济南王就能听见,就能赶来救她。

但是……但是这一次,不需要他来救她了。

于氏伸出手,却于缓缓放下。

快走吧。

*

门内没有声音,同时这扇木门也无法推开。

“咱们走吧。”侍从不停的劝他:“兴许她已经被赵女官给带走了呢。”

又敲了一阵门后,始终没有等到回应。他终是放弃,转身而去。

但即将走下台阶时,他却又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返回,用力撞开了从内被锁上的木门。

可是已经迟了。

于氏死了,被人扭断了颈骨却至死未发出一声,她躺在地上,衣襟散开,露出大片肌肤。

***

迟了。

褚谧君在半路上就意识到这点。

她派去看住济南王的人告诉她,济南王离开了住处,去找于氏了。

而于氏……于氏死了。

还未到达关押于氏的宫殿,褚谧君便见到了浩浩荡荡一堆人马。争吵声、哭喊声、议论声混杂在一起,吵得人头疼欲裂。

在人群中最为显眼的便是皇后的銮驾,装饰华美的肩舆上坐着她的姨母,她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众人,神情冷肃。

侍女开道,排开众人,褚谧君走上前,朝自己的姨母行了个礼。

她听见自己用发抖的声音问:“出什么事了?”

皇后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赵莞走到她面前,小声的向她解释;“于氏死了,疑……为济南王所奸.杀。”

这怎么可能!

褚谧君的第一反应是不信。她与济南王认识这么久,对方是什么样的为人她心里清楚得很。

“然证据确凿,皇后殿下也包庇不得。”赵莞说:“今日酉时,卫兵轮值的时间,留在这里的人马少了一半。这时附近池塘忽有宦官落水,原本负责看守于氏的卫兵匆忙赶去救人。就在这个时间段,于氏被人杀害。当这些人回来时,便看见济南王坐在于氏的尸体旁边,如同失魂。”

“于氏死的时候,身边只有济南王么?”

“是的,只有济南王殿下。”

“这也不能证明杀死于氏的是济南王!”褚谧君按住自己的额角,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她感到一阵眩晕。

真是荒唐啊,她听到的这些话……

“皇后殿下还未给济南王定罪。”赵莞用她始终如一的平稳声调安抚褚谧君,“只是命人将济南王带下去暂时关押了起来。”

还未定罪,也就是说这件事还有转机?

褚谧君下意识的抬头望向姨母,然而在对上姨母的几乎不带任何情感的眼眸时,她猛地打了个寒噤。

第121章

又下雨了。

常昀裹紧身上的斗篷, 尽可能的往暖炉边上凑。他到达建邺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但依旧未能适应江左地域春时的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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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握笔的右手呵了口气, 继续给远在洛阳的褚谧君以及自己的父亲写信。他这人其实是有些话痨的,许多时候写信都要费上好几张纸,尤其是在写给褚谧君时,一件细微的琐事他也能活灵活现的描写上数十行。但眼下天气太冷, 他不得不精炼语句长话短说。

概括成一句话就是——并无收获。

他的母亲,清河王妃朱霓,活着的时候应该是个……怎么说呢,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朱氏族人中,没有谁和她关系亲密到能够知道她生前的那些故事,就连陪同她一起前往洛阳的舅父, 都对她不甚了解。

既然如此,他们就更不可能知道卫贤是谁, 与朱霓是什么关系了。

像这些人问起朱霓,他们大多满口溢美之词——这是看在常昀的面子上。但凡聪明些的人, 都不会在未来天子,或者说未来可能成为天子的人面前说他亡母的坏话。

常昀找到了母亲在少年时代的一些画作,虽笔法稚嫩,却不乏灵性。那些朱氏的表亲屡屡在常昀面前夸赞朱霓, 说得倒也不尽是阿谀奉承的话。

只可惜朱霓一生只活到了二十多岁,纵有卓绝的天赋,也没有成长的机会了。

“十七娘最好的画作, 多在洛阳。”十五舅见他捧着那些遗作看的出神,也颇为欷歔了一阵,“但我听说她死时让人将她不少得意之作都烧了,说是要带去地下。”

“真是可惜了。”常昀喃喃。

“是很可惜。”朱十五附和道:“真不知她为何要这样安排,她呀,一直是个性情古怪的丫头。”在对上常昀的目光后,他意识到自己方才那句话或许有些失礼,连忙又道:“我是说,她……”

“我不在意的,舅父不必紧张。”常昀安抚道:“我倒很想知道母亲真实的性情。”

朱十五犹豫了片刻,与常昀一同在一处清静的六角亭内坐下,“我实话实说,你可别生气。十七娘打小就……有些与众不同。那时族中的人,其实没多少喜欢她。她不乖巧,不识时务,就连作画的天分——”

常昀以平静的眼神注视着舅父,意思是他可以继续说下去,无需顾忌什么。

“我是个俗人,少年的时候也不觉得这个堂妹的画有什么惊人的地方,而族中几乎所有的人,都与我一样是俗人。之所以为她请来老师教她丹青,其实是因为,她是那一辈中模样生得最好的女孩。”

世家能有几个男子不爱美人皮囊?最美丽的女孩应当被嫁入最显贵的世家,为了让她能配得上未来的丈夫,长辈自然得对这个孩子悉心教导。

当时世人品评画作,多重视人物而轻视山水,年轻的朱十七娘却认为应当将人与山水融为一体,风景与人相互映衬。

时人作画,喜欢用简单的线条勾描,再用清雅的色调铺陈,可她却喜欢明艳绚丽的色彩层层晕染。

但她的想法并没有多少人会去听,她只是孩子罢了,还是个女孩,女孩是不需要张嘴说话的。

长辈们嫌恶她,同辈们更是讨厌她,尤其是她的姊妹们。她们不懂,同样是女子,她们可以做到乖巧温顺讨人喜欢,为什么偏偏这个家伙总是与她们格格不入。

总而言之,朱十七娘是个不被人喜欢、不被这个世道所容忍的女孩。

“可是后来,她到了洛阳,很快名气扬遍京都。”朱十五欣慰的一笑,“那时我们暂住于丞相,见识到了许多人与事,她的画技与日俱增。”

画者的丹青、文人的诗词、乐师的琴谱,都能反应某一阶段他们的心境与际遇。若是朱霓没有在死前烧毁自己的作品,那么现在他应当可以从她的画中猜出她当时都见了哪些人,是怎样的心情。

不过很快,常昀遇到了一个很可能最了解他母亲的人。

他之前只从朱家的亲人那里打探,却忘了平日里跟在朱霓这种世家千金身边的人,应当是侍女仆从才对。

遗憾的是,朱霓生前旧奴,不是死了便是被发买。常昀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年事已高的仆妇。

据说这人曾是他母亲身边的一位管事嬷嬷,今年大概也有五六十岁了,一头白发,在他母亲死后因为种种缘故又回到了建邺朱家老宅。

这位老妇人的精神已经不是很好了,似乎都有些神志不清,在见到常昀后,不等他开口,先笑着问他,“小郎君可是姓卫?”

常昀觉着有些莫名其妙,“我不姓卫。”

“我听人说,你是十七娘的孩子。难道不是么?”老人疑惑的皱着花白的眉。

“我是她的儿子,但我姓常。”

老人这才如梦初醒,“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十七娘没能嫁给卫郎君。唉,也是作孽哟。”

常昀隐约猜到了什么,但还是不死心的问道:“卫郎君是谁?”

老人抬眸,幽幽的盯着常昀瞧了会,吐出两个字:“卫贤。”

***

朱家十七娘从小就不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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