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悔了，就算喻哥十分配合地坦白了，我也要把早晨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他有些粗暴地把喻文州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扯开，转而拉着他去碰自己肿胀的下体，明明是自己主动的，被他隔着外裤摩擦的时候还是觉得舒服到让人害怕。他听见喻文州有些复杂的叹息，迷迷糊糊地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从他手腕上扯开，正想拉回来的时候裤子被解开了，肉贴肉搓磨的触感让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硬到发疼的前端溢出一股清液。
喻文州的工作很周到也很耐心，像是铁了心要让他舒服。黄少天被他弄着，半眯着眼睛低低地呻吟，天黑了帘子落下来了屋子里没点灯，其实什么都看不清——但他就是知道喻文州在看着他，眼神带着灼烫的温度，像是在心脏里跃动的火，再坚韧的铠甲都无可阻隔。
“我跟你说，除了你之外，换个人……”他低喘着喃喃自语，“我把他连手带脚废了、都不带够的……”
然后听见那个人低声笑了：“我的荣幸。”
他刚想高高在上地嗯一声，忽然却被带着换了个姿势，然后那个人接下来的动作逼停了所有的声音。
第十五章 15
他万万没想到喻文州还能干出来这种事，最要命的地方被人含着，那种温热而舒适的快感一波波地冲撞着头顶，像是要把他的魂儿都撞飞出去，他伸手胡乱地摸索着，好不容易摸到喻文州撑在榻上的手，狠狠地抓住。
这里太黑了，黄少天昏乱地想。
黑点其实挺好，他不用被人看到完全地丢盔弃甲的样子，但黑也不好，他不知道喻文州接下来会对他做什么，一点准备都没有——黑暗和性欲同时放大人的感知，光是喻文州的呼吸喷在他的会阴就让他浑身发抖。
而且、而且——
他拼命地睁大眼睛，想要去看喻文州的神情——这个人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还和他平常一样吗，还是也和他一样意乱情迷……
不过他很快就什么都不能想了，爆乱的快感将他灭顶，身体绷紧的时候黄少天似乎又看到了那年除夕夜的烟花，于夜空之中流光溢彩，将黑夜映成晴明白昼。
就是从那年除夕夜开始，他开始和喻文州互相交托所有。
那天晚上到最后，他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和喻文州相拥睡去的。
被太阳光照醒的时候他还有点迷糊，揉了好几下眼睛才发现自己现在并不是十五岁而是二十七岁。
这屋子原本就是他的，他和喻文州曾经一起在这里住了快十年。
今天太阳真的好，这是他熟悉的地方，盖在身上的被单轻薄而柔软——总之一切都很合黄少天的心意，他躺在被子里，脑子里控制不住地把昨天晚上发现的那些事情仔仔细细地翻来覆去，想着想着，感觉早晨那些不合时宜的冲动又蠢蠢欲动起来。
现在不是饱暖思淫欲的时候，黄少天叹了口气，正想咬咬牙掀开被子起床，一转头发现喻文州正站在门口看他。
“叹什么气？”他笑着问。
“想赖床，但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一眼就看穿他在想什么的黄少天翻了个白眼，招招手示意喻文州过来，在他嘴唇上落下一个亲吻：“你说都怪你，要不然这个时间——我真想好好地放上几天假。”
喻文州好脾气地耸耸肩：“吃早饭了。”
吃过早饭，黄少天就从喻文州的院子里溜走了——走之前趾高气扬地要喻文州指派几个小弟去帮他搬家，他要搬回这院子里来。
看着喻文州明显有些为难的神色他偷偷发笑，心想这只是第一步，他要找个好时间，在蓝雨把这件事情昭告天下。
溜出蓝雨的黄少天去找了顾青青。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来这里，从前的时候，就连偶尔和喻文州一起顺路来这里他都浑身长草，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单独来见她的一天。
顾青青打开门的时候明显错愕，不过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他领进了堂屋让他坐，虽然没有枣子茶，但好歹凉白开是上了的。
“文州哥哥让你来的？”她说。
“不是，我自己来的，你可别给我说漏了。”黄少天灌了一口凉白开，“我说青青妹子，你看你这不是能好声好气地说话吗？干嘛喻文州一在，你就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你管不着。”顾青青皱眉，一脸懒得跟他吵的表情：“黄少今天过来，应该不是和我闲聊的吧？”
“聪明。”黄少天一拍手。
“我要知道你看到的所有事、以及你知道的、和那老不死的有关的所有事，全部说给我听。”
“我知道的和文州哥哥知道的差不多，黄少何必舍近求远？”
“我舍不得听他说。”黄少天抓抓后脑，“也舍不得让他再去想那些破事——我十六岁那年听过一点点，光那一点就要心疼死了。”
“捡到喻文州开始，到现在十五年。我用了十五年，好不容易才让他开心一些——结果居然有人敢让他因为那些破事又不痛快，我不把他身上骨头一寸寸打断扔进春河里喂王八，我就不是蓝雨的黄少天。”
他说的坦然，顾青青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良久嗤笑一声：“你倒是只会在这些事情上心疼他。”
“你什么意……”黄少天乍一听没听懂，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你也知道？”
“我又没瞎。”顾青青哼一声，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文州哥哥的眼珠子恨不得长在你身上。”
“他连你都说，就是瞒着我。”黄少天又有点气了，“我回去找他算账……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把我要知道的事情说给我听。”
“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那里藏着一柄吹毛可断饮血封喉的匕首：“很快我就能让他死透了，青青妹子。”
第十六章 16
他在顾青青那里呆了整个白天，喻文州在遇到他之前的那些过去，终于完完整整地摊开在他面前。
顾青青讲的时候他一直在喝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心里的火浇灭。故事终于讲完的时候，顾青青虚脱一样地靠在椅子上，仿佛光是回忆，就又足以把她带回那些噩梦般的过去里。
“那个人是疯子。”她喃喃地说，“我们那时候，有十八个人，他们一个个地被……然后，每一次凑失败了，他们都死了，只剩下我和文州哥哥。”
“我们逃出来了，但直到今天我还会梦见他们，我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记得他们死时候的眼睛，我们埋过尸体！”她尖叫起来，精心梳理的鬓发被自己抓得纷乱，“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们活着……”
黄少天的手压在了她的肩膀上。
开始的时候只是压着，渐渐地手指屈起来，变成抓握的姿势——顾青青被他抓得有点疼，但对于这时候的她来说，其实需要一点点疼，这样才有实感才仿佛身处现在，她慢慢地抬起头，望着黄少天，眼角满是泪痕。
“运气好没有错，敢反抗也没有错。”黄少天说，“你们甚至可能救了很多人——如果不是你们那时候的一把火，也许他还会找来更多的孩子，继续执行他那个疯子一样的计划，这样想，或许能让你好过一点。”
“我……”
“活下来了，就好好活着。”他拍拍顾青青的肩膀，“别再做噩梦了。”
“而且，我要谢谢你。”他忽然间又笑起来，“如果你那时候没松开手，也许我就不能遇见喻文州了。”
“我那时候只是想死。”顾青青喃喃自语，“我不想死在马戏团里，但我也不想活。”
“可你救了喻文州。”黄少天低声说，“这样就够了。”
“你救了全世界。”
他准备从顾青青的小院子里离开时，天刚刚黑，而她已经平静下来，又恢复了那种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挑剔神色。
“虽然我现在大概有点懂文州哥哥为什么喜欢你喜欢得要命了，但是……”她皱一皱鼻子，“反正我不高兴。”
“你不高兴也没用，青青妹子。”黄少天大笑，“他就是喜欢我。”
“你之前都一副哥俩好兄弟情的样子，为什么开窍了？”顾青青盯着他，“你该不会是骗……”
“哎别别别。”黄少天赶紧让她打住，“我之前确实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