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姐那听说你是个雇佣杀手。”这倒不是杰拉尔特认为帝弥托利想要说的话。
杰拉尔特终于转过身看着帝弥托利,看到了他蓝色眼睛里燃烧着的怒火。
“我是。”杰拉尔特不为所动。帝弥托利站得足够近,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把他撂倒清醒清醒。然而,他记得蓝贝尔的(不)自然力量,他敢拿一瓶私藏的白兰地打赌他儿子也继承了那身怪力。目前为止,他不得不忍耐,试图理解帝弥托利想说什么,找出那股愤怒是因何而来。“这是我唯一赖以谋生的技能,我也把一切传授给了贝雷丝。”
“那你知道四年前的那场车祸吗?”
四年前......
这个混蛋......
杰拉尔特揪住帝弥托利的衣领,在低吼声中把他提到跟前,“你个该死的蠢货,你怀疑我会害死蓝贝尔吗?!”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做。”帝弥托利冷冷地说,甚至不屑一顾杰拉尔特表现出的露骨敌意,“除了你认识我父亲和罗德利古以外,我对你一无所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而别,如果你没有离开—”
帝弥托利突然停了下来,显然不想说那么多。当杰拉尔特终于明白过来他的愤恨缘自何方时,力道有所减弱。他轻轻地推开他,揉了揉脸,喃喃自语道:“要命,小鬼。”
帝弥托利默默盯着他,杰拉尔特叹了口气。他看向贝雷丝,她正在跟蕾雅说着什么,蕾雅温柔地冲她微笑。
他应该说多少?
妈的。
他确实欠蓝贝尔的儿子一个真相。以对蓝贝尔的了解来说,他肯定没有留下封信或者什么的来解释这些狗屁事情。
“洛赛琳想离开。”杰拉尔特说道,帝弥托利似乎对他的突然合作感到惊讶,他毫不在意地继续说:“我们想私奔,但蕾雅察觉她怀孕了,她......喜出望外。蕾雅自己不能生育。”
这使帝弥托利望向蕾雅,边注视着这个人向贝雷丝微笑,边听杰拉尔特继续说:“蕾雅一发现,麻烦事就来了。她对我们的孩子太投入了,操,她就是那个想用她的亡母给我们孩子取名的人。当洛赛琳因难产而死时,蕾雅毫不犹豫地将我们的孩子立作她的继承人。”
“干他妈的。”杰拉尔特回忆起当时所感受到的痛苦和愤怒,“我刚刚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她亲爱的姐姐就他妈蹦出来把我们的孩子立成众矢之的。”
“我想杀了她。我觉得...如果蕾雅死了,就不会有人宣布继承人。西提斯将接手,我们的孩子会安全的。我几乎要下手了。”杰拉尔特看向帝弥托利,一边笑着一边说:“结果蓝贝尔发现了,把我拴在暖气片上。”
“他什么?”帝弥托利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父亲居然会做这种事。
“是啊。”杰拉尔特嗤笑着回忆道:“他用他匪夷所思的力气猛踹我的脑勺。我当即断片。醒来后发现我被绑在那上边,你妈妈看起来在哭一条死掉的狗,因为不管她怎么摇都摇不醒我。”
“妈妈......”帝弥托利小声说。他从没见过他的母亲,出生几个月后,一场大病夺走了她的生命。他记事以来便只知道继母了。
“我求她放我走,但你妈妈说是蓝贝尔让她过来看着的,他们会让我活下来。”他叹了口气,悲伤地说:“我以为他要通报蕾雅,让整个家族来追杀我。我密谋暗杀赛罗斯首领,这种事足以荣登法嘉斯黑名单了。”
“当清晨来临,蓝贝尔回来了。他...满身烟味。”杰拉尔特深吸一口气,正想说话,声音变得沙哑了。“他告诉我,加尔古.玛库发生了火灾。他说......我的女儿死了。”
帝弥托利只是莫名地盯着杰拉尔特看。如果他的女儿死了......那贝雷丝是谁?
“我冲他咆哮,想用牙齿咬断他的喉咙。那条该死的锁链就把我拴着,离他只有几英尺远。”杰拉尔特深吸一口气,镇定心情,“蕾雅就是在这种状况下找到我的。蓝贝尔似乎告诉她,他知道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才在消息泄露后把我绑在散热器上。他是对的。我一看到蕾雅,就大骂那是她的错,我女儿因她死了,我甚至嚷道我要掐断她的脖子。”
帝弥托利现在开始惊讶杰拉尔特的脑袋还好好接在自己脖子上。众所周知,蕾雅对那些胆敢侮辱或威胁她的人不怎么客气。杰拉尔特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说:“雷雅没有杀我,或许是因为体谅我的心情,要么西提斯求了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二天离开家族时,没有人阻拦我。”
杰拉尔特深吸一口气,“一个月后,蓝贝尔来帕迈拉看我。我知道他一直掌握着我的动向,但我没想到他最终会上门来。上一次见到他时,我对他说了很多......无可挽回的话。”
“他就站在那里,就他妈跟站自己家一样......”杰拉尔特的眼睛湿润了,“把贝雷丝抱在怀里。”
帝弥托利只能盯着杰拉尔特继续倒豆子:“那个该死的杂种策划了整件事情。他什么都没告诉我,就为了让我崩溃。好让蕾雅相信我的清白。但我还是恨他,我恨他这么做,我恨他让我相信在失去妻子的几天内又失去了女儿,我恨他欺骗我,我恨他妈的骗了我整整一个月。”
“我......”杰拉尔特看向帝弥托利,感慨地笑着承认:“我也感激他。为了这个不要命的计划。那个该死的混账在几个小时内就策划了全部事情,我知道这都是他一个人干的,因为一旦罗德利古知道,就会阻止他。”
他擦了擦眼睛,移开目光接着说:“他给我一笔装满现金的袋子,叫我跑得远远的。甚至还为我和贝雷丝伪造了新的身份证明。”
“我接受了。”他盯着自己的女儿,“我拿着钱带着女儿远走高飞。即使十年后我们在露迷尔村定居,也从未联系过他,他也从未联系过我。他冒着生命危险拯救我和我的女儿...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保护好她的安全,让她远离一切与赛罗斯有关的事情。那就是,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蓝贝尔了。”
“所以当被问及我有没有害死蓝贝尔这件事,你唯一没有被我揍的原因就是......”杰拉尔特转过来瞪着他:“你是那个白痴的孩子。但是,我向上帝发誓,你胆敢再来一句,我就狠狠锤你的脸,这样我女儿就有好几个月看不到你的傻笑了。”
帝弥托利静静看了杰拉尔特好一会儿,然后侧身。盯着地板低声说:“对不起。”
杰拉尔特叹了口气说:“我理解你的心情,孩子。相信我。妈的,当我还干杀手的时候,我一直在四处打听,看那些上家知道些什么。”
帝弥托利再次盯着他问道:“然后呢?”
“还没有。”杰拉尔特坦白,“但我还没有用尽所有手段。”
“太好了。”
......这说法有点奇怪。
杰拉尔特瞅着帝弥托利,这个年轻人命令道:“当你一有什么发现就告诉我。”
操。
他认识这种表情。他妈的,他在好多人脸上见到过。
“孩子,虽然这不是我该说的话,但是。如果你一直让报仇的欲望支配自己的生活,会无比痛苦的。”杰拉尔特严肃地说。
“我不在乎自己怎么样。”帝弥托利的声音充满了不由分说的愤怒,他的眼睛慢慢流露出疯狂的色彩,正如他偏执的神色所昭告的那样:“那是本该献给死者的祭品。”
外传:阴谋家在沉思
(场景设置:水仗的乱战中)
库罗德成功从四面八方的水花溅射中脱身,但已经浑身湿透了。黄黑色交织的泳裤很不舒服地紧粘着他,还得忍受阳光灼烧在身上的糟糕感觉。
老天,希尔妲还想清闲一天呢,结果库罗德跑来求她治疗晒伤。
库罗德很雀跃地发现拉斐尔跟他境遇相同。
忘带防晒霜又不是他的错。希尔妲拿走了所有的瓶子分给其他女孩。
包括尊贵的贝雷丝.赛罗斯大人......
上帝耶。没有一个头脑灵光的人会在已经上过防晒的皮肤上再涂一层的,她的肌肤跟白色比基尼一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可怜的帝弥托利差点在去搭棚子和阳伞的路上摔了个狗啃泥。
说到这位同龄小伙伴嘛......
帝弥托利选择坐在海滩伞底下盖薄毯,穿着浅蓝色长衫和过膝的深蓝色泳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