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大，是很厉害啊……他学的什么啊？”陆等琢磨着。
“他是个律师。”南方摊手，“就是那个得理不饶人阴险狡诈满是套路的职业。”
陆等敲桌，“这儿还有个学法律的，注意影响。”
南方撇撇嘴，“他现在已经是律所合伙人了，在G市很出名的，天衡律所。”
天衡律所……陆等想起许西永远不卑不亢的语调，在她想象中，他应该是个惠风和畅的人，她不知道他还可以唇枪舌剑据理力争。
南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手忙脚乱地接起来，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喂？”
陆等听得一阵恶寒。
“晚上三食堂有糖醋鱼，要吃的话就来。”那头的程隽说道。
“晚上吗？去去去！”南方生怕程隽下一秒就反悔。
“嗯，晚上我去接你。”程隽在那头快要笑出来。
“接……接我？那我在西门等你。”南方不太适应新身份带来的优待，受宠若惊。
“六点。”
“好。”
一通电话打完，南方脸上的笑意更甚，“这是我们确定关系之后程隽第一次约我吃饭哎，他还说要来接我。”
陈茉白她一眼，“麻烦你下次稍微有点该有的矜持，不要上赶着被人家虐。”
南方懒得反驳她，一个劲儿地高兴，想着晚上要穿什么去G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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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五十。
南方站在G大博雅楼二楼的阶梯教室后门口像个贼似的张望，她看了程隽的课表，他这节课是大英读写课，她知道他上课向来不喜欢被打扰，可是又忍不住来找他，虽然晚上都约好了一起吃饭。南方盘算着就在后排找个位置坐下，等下课再给他个惊喜。
然后就被人叫住了，“许南方？”
不是程隽，程隽的声音她太熟悉了。南方定睛一看，只是个高高瘦瘦的陌生男孩。
他看着她笑，“来找程隽吧，他在前面呢！”
然后，在南方的脑回路还没转清楚这个程咬金是谁的时候，他就叫了一声，“程隽！你女朋友找你！”
拜他所赐，因为论坛事件余热散去但还没被群众完全忘记的程隽这两个字又惹得众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众目睽睽之下，南方眼见第四排的程隽回过头来，他的表情倒没太大变化，只是唤了句，“过来。”
不知是不是离得远的关系，语气竟显得温柔熨帖。南方跟着叫程隽的男孩一起走过去，男孩在程隽后排坐下，南方在程隽左边坐下。
南方听着四周隐隐约约的谈论声，心想，早知道穿裙子了现在免不得要被拿来和罗烟比较，然而天知道她排了三年多的队才等到今天。
“嗨，许南方，我叫林声，老程的室友。”坐在后面的男生拍了拍南方的肩膀，很是自来熟。
他居然叫程隽“老程”？噗……好贴切。
南方狐疑，“你认识我？”
林声刚要开口，“那当然了，老程……”
上课铃兀地响了起来。
南方只得暂时压下心头疑惑。庆幸是节英语课，否则看着那些数学推理公式她一定会睡着。
南方不时瞄一眼身旁的程隽，自从坐下来他就没开过口，该不是生气了吧？
南方握着程隽的笔，在自己带来的那本漫画书上无意识地涂画，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高一。她看她的漫画书，他听他的课。
涂着涂着，没水了。南方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程隽，程隽将自己的那支给她，从包里重新拿了支出来。
南方拿着那支被握得温热的笔，因为程隽是左撇子，所以两人的手臂靠得很近，南方看着看着就出神了。
他还没有牵过她的手呢。
第9章 男女朋友（2）
等到了下课，程隽写了满满的笔记，南方写了满满的他的名字。程隽，方程的程，隽永的隽。
“程隽，快点。”南方看着鱼贯而出的学生，心急地催着程隽，生怕糖醋鱼被抢光了。
程隽越过她走在前头，南方习惯地跟上，满心眼里都是她的糖醋鱼。
程隽忽然停住，朝背后的她伸开手掌。
南方看到，愣了一下，怕他的下一句就是“给我一个什么”。可他没有说话，难得有耐心地站着，她终于不假思索地伸手握住。他的手很大，温暖又干燥，南方一路上止不住地笑。
到了三食堂，迎面走来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看到他们，原本平淡的表情立马变得丰富多彩，他直直走到南方跟前，“许南方！”
许南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每一个叫出她名字的她都不认识。
“久仰大名！”一边说一边还用促狭的眼神看着程隽和他牵住的南方。
“你是……”南方的肚子里都是问号。
“叫我老王就行，总算见着真人了啊……”
老王趁机打量许南方，程隽二话不说就拉走了南方。
“他们都是你的室友？”南方实在藏不住满满的疑惑。
“是，接下来你会见到第三个。”程隽带她来到鱼肉类窗口，南方放眼望去哪儿还有糖醋鱼的影子，顿觉失望。
“糖醋鱼。”程隽对着打菜的男生说。
男生笑着从底下拿出份糖醋鱼，“我早给你留了一份。”说着将鱼放在南方的餐盘上，“我叫胡韬，许南方，有空一定要一起吃顿饭。”
南方坐在程隽的对面，看着糖醋鱼，却一点也不急着吃饭了。
“为什么他们都认识我？”
程隽夹了一筷子糖醋鱼，这才回答，“他们看过你的照片。”
“那什么叫久仰……”大名。
“快吃饭。”
南方不得已，终于还是开始吃饭，不得不说，三食堂的菜色还是很不错的，这糖醋鱼自然没话说还有这肉末茄子和醋溜土豆丝，深得她心啊。
吃完了，南方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
程隽说要消消食带着她绕着G大校园走，南方看着程隽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牵上去。程隽只顿了一下，便握紧了南方的手。
“这是今年的新生榜吗？”南方看见通告栏上的奖学金栏，兴奋地要找出程隽。
程隽任她玩，在一旁站着。
“数学与物理系应用数学（1）班……程隽！”南方手舞足蹈起来。
在走回宿舍的路上，南方还在赞叹程隽从小到大都是奖学金专业户。回女生宿舍的路有一条僻静的，南方单独是不会走的，只是今天有程隽，她正好不想别人打扰，就走了这条。
可是她没想到情侣们都存了这心思，一路走来，各种耳鬓厮磨吴侬软语声声入耳，有些热烈到南方觉得他们就缺张床了。
南方越听越觉得脸红，她倒是脸皮厚，可是程隽肯定要恼她带他走了这样连口水声都算平常的一条路。
“程隽，咱们走快点吧，我急着打水，再过一会儿队肯定排成长龙了。”南方寻了个借口，想拉着程隽快点走到灯亮人多的地方去。
程隽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到了宿舍楼下，南方又在心里哀叹，因为随处都是难舍难分的情侣在吻别。
“快上去吧。”程隽罔若未闻。
“程隽，我听说你们学校下周……”校庆。
“校庆那天，林声请吃饭。”
“带我一起？”
“他意在请你。”
“好啊！我一定去！”
“上楼吧。”
“嗯！”
看着南方蹦蹦跳跳上楼的背影，程隽摊开自己的右手，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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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刚开学的时候，男生宿舍523所有人都知道程隽有个叫许南方的女朋友。那时候，程隽作为他们系新生代表上台发言，罗烟对他就来电了，然后想方设法地要他的联系方式接近他，可是整个宿舍都发现程隽居然对系花视而不见，于是老王某天就问了一句为什么。
程隽如是说：“许南方一定会炸毛。”
“许南方？是谁？”林声。
“我女朋友。”程隽一本正经。
“什么？你有女朋友？！”胡韬。
“何许人也，就你这种毫无情趣和怜香惜玉之心的人居然还有女孩子能忍受。”老王。
“话不能这么说吧，至少老程长得还行，而且人家写方程可是一把好手。”林声在专业领域是十分认同程隽的。
“活该你单身。”老王白了一眼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