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隽，生日快乐！”
程隽看着桌上的山寨生日蛋糕，和对面那个有些天真的女孩，胸腔憋闷。
“许个愿吧程隽。”南方提议。
“可是这蜡烛不会灭，我的愿望还能实现吗？”程隽扯出一个笑，问道。
笑得他眼角发红。
“你只管许愿，睁开眼睛的时候，蜡烛自然就灭了。”南方承诺道。
“好。”
程隽允下来，配合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等他睁开眼，薯条上沾了番茄酱的那截被人咬了去。
程隽觉得好笑，也真的笑了。
南方也笑。
“南方……”程隽唤道。
南方看着他。
“南方。”
“嗯。”南方应道。
“……南方。”
“怎么了？”南方不明所以。
程隽眼睛红得明显，他直直看着南方，说了那句他从未说过的话。
“我爱你。”
我爱你赤诚。
我爱你天真。
我爱你自由。
南方原本是笑的，听了这三个字，眼泪便像豆珠一样不停地掉。
“我下定了决心的，我以为我肯定能忍住的……我只是想给我们一个最好的结局嘛……”南方不停地抹眼泪，抹完又掉，掉了再抹，“你要去美国你要去加州大学你就去嘛……干嘛和我说这个啊。”
南方一边哽咽一边继续埋怨：“你明知道这是我最想听的三个字……你还挑在这一天这个地方说……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很亏啊……”
南方在不停地哽咽。
“许南方，对不起，我做了一个很自私的决定。”程隽说着站起来，走到南方身边，蹲下来看着她泪眼婆娑的脸。
伸手拭去她的泪水：“但我可能还要做一个更自私的决定。”
南方隔着眼泪看他，看什么都不真切。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
“许南方，我22周岁了。”
南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22周岁，男性法定结婚年龄。
程隽抓着她的手，一边膝盖落地。
“嫁给我吧。”
第96章 最好的结局（1）
伟大的法国思想家卢梭曾经说过，成功的秘诀，在于永不改变既定的目的。
程隽一举拿下UCB的offer仿佛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蹚过毕业季的忙碌，求职季的惴惴，南方在九月送走了程隽。
看着那架目的地是大洋彼岸的飞机冲向蓝天，南方发出诗一般的感叹：
“他大爷的。”
陈茉双手抱胸：“人都飞走了，咱们也走吧已婚妇女。”
“程隽真是绝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剧情居然会这么发展。”白麓跟上去。
“他这是自私自利……自己远走他乡就算了，他愿意清心寡欲他自个儿憋着呗，还搞个结婚证把许南方给拴住，这让许南方这五年怎么花天酒地策马奔腾啊？”陈茉开始为南方抱不平。
说着，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南方一眼：“可是这个没脑子的女人还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屁颠屁颠跟人家领了证不说，还不要婚纱照不要婚礼不要钻戒？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倒贴……”
“不都说了，等他回来，都会补的……”南方弱弱地解释。
“五年啊，你个冤大头……都够他劈十次腿的了！”陈茉气不打一出来。
“话不能这么讲……”白麓出来讲和，“就凭程隽和南方的智商差，他完全可以不跟她领证，就用男女朋友的身份吊着她，然后不露痕迹地劈腿。”
南方给他一记重拳。
“你们能不能说点人话？我可是要独自生活五年的坚强□□，我需要的是鼓励和支持。”南方叉腰。
“自从跟程隽领了证，你走路都带风，我再鼓励鼓励你，我怕你要上天了。”陈茉没好气地吐槽。
“原谅她吧……她做梦都想嫁给程隽，原本以为遥遥无期的事情，突然一下实现了，是人都得忘乎所以。”白麓搭上陈茉的肩。
“你们这些纸醉金迷的社会人懂什么呀，知道什么叫真爱嘛……等着瞧吧，我和程隽一定白头到老给你们看！”
“陈茉，等会儿咱吃什么啊？”白麓。
“刺身吧。”陈茉。
“寿司也行。”
“嗯。”
“喂，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南方。
******************************************
程隽走的一年后。
许西年届三十三岁，和陆等举办婚礼。
“恭喜恭喜，二哥，祝你老来得子！”南方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许西被祝福得哭笑不得。
“我说你会英年早婚吧……”南方转头和陆等碰杯。
陆等穿着件红色纹绣的旗袍敬酒服，从来没那么有女人味过，冲南方一笑：“没你早，你们家那位可是掐着点在法定结婚年龄求婚的，比不了比不了……”
“对了，还恭喜你通过实习考核，正式成为一名狡猾的律师了！”南方又举杯，“以后你们夫妻俩双剑合璧……”
“雄霸江湖！”陆等接词。
两个人笑作一团。
人生的大悲大喜总是相互纠缠。
就在许西和陆等婚礼后的不久，北京就传来消息，陈柯霖骨髓移植后排异，又复发。
八岁的陈柯霖永绝于人世。
陈茉没有见他最后一面，也没有去参加他的葬礼，只是在尘埃落定后，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去了墓地。
那天陈茉穿了件粉色洋裙，戴了顶米色礼帽，像个英国庄园里的贵妇。
“陈柯霖……”陈茉俯视着墓碑上那张小小的黑白照片，笑了出来，“你还没上小学中学大学呢，怎么就死了……”
“还好你死了……那些书都可难读了，姐姐我要不是画画有点天赋，也许都考不上大学呢。”
墓地杳无人烟，安静得只有鸟鸣。
“陈柯霖，姐姐今天漂亮吗？”
“我知道，我是所有姐姐里最漂亮的那个，对吧？”
“今天天气真好，你这个位置也不错，视野开阔阳光充足……多晒太阳才会长得快长得高……”
鸟鸣中，掺杂着哽咽。
陈茉不擅长道别，也不喜欢道别。
因为那总叫她热泪盈眶。
后来，陈茉和江兮一起去了法国。
南方送她走的那天，也是热泪盈眶。
“哭得丑死了。”依旧是毒舌陈茉。
“我一定会想你的，我会……非常非常想你的。”南方再三保证。
“知道了，烦死了，让你别来送我偏要来……来了就知道哭。”
可是后来在飞机上，陈茉看着手机屏保上她们的合影，也哭湿了江兮的肩头。
第97章 最好的结局（2）
程隽走的两年后。
中秋节。
“小麓，你看你也年纪不小了，虽然男孩没有女孩那么着急，但你也要正正经经找个对象谈恋爱了……别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白爸。
“是啊，看到好姑娘要好好把握，听见没？”白妈。
“好不容易放假回趟家，陪你们过个节，合着这是催婚节啊……”白麓说着，把一碗饭扒完了。
“还不是听说你们搞IT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你当真以为你妈不操心啊？”白妈拿过白麓手里的碗，又去给他盛了一碗。
“您放心，您儿子长得这么帅，不愁没有女朋友……”白麓接过饭碗，又夹起菜来。
“那冲你长得帅的女孩，是结婚的料嘛……”白爸提醒道。
“啊呀，我跟您实话实说吧……我有女朋友。”白麓一脸无奈。
“你有女朋友？同学还是同事啊？哪儿人？人什么样啊？什么时候带回家给我们看看……”
“妈，您的问题太多了……”白麓都听乱了。
“那你倒是一个一个答啊。”
“她是我大学认识的，不过不是我们学校的，是隔壁Q大的，现在还在念研究生呢，长得特别漂亮。”白麓一口气答完，“行了吧？”
“听你这么说，妈更想见见了，过年带过来给妈看看。”
白麓筷子一顿，道：“太快了吧，明年再说吧。”
“你读大学就认识了，这都好几年了，快什么快啊……让你带回家吃顿饭，又不是让你立马结婚。”白爸在家还是颇有些威严。
白麓把碗筷放下：“她……和一般女孩有点不太一样，情况有点特殊。”
“少数民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