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来到了十一月。
这天是司法考试成绩公布的日子。
许西忙了一天，才发觉这一天陆等都没有给他发消息。
他打开手机和陆等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早上七点钟她给他发的早餐照片。
许西点击输入框，准备发个信息，打到一半还是删掉了。他揉了揉太阳穴，还是站了起来，拿起外套直奔地下车库。
到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是晚上七点整。
许西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还没等他拨号——
“你怎么来了？”陆等穿着套卡通毛绒睡衣，踩着人字拖，短发蓬松，手里提着篮洗漱用品，显然是从澡堂回来。
“这是冬天，你就这么穿？”许西收回手机，皱着眉看着陆等的这套装束，表情不太满意。
“我刚从澡堂出来，热得我都出汗了，不冷的。”陆等连忙解释。
“出了汗更不能吹风。”许西说着，揽着陆等把她塞进车里。
“我东西还没……”陆等指着自己的沐浴露篮子。
许西不管她，把车子发动起来，暖气很快充斥车厢。
“怎么不给我发消息？”许西靠在座位上，领带摘了，衬衫解了两颗扣子，总算是闲了下来。
“……什么消息？”
许西转头看了她一眼，慵懒地笑了笑：“明知故问。”
陆等被笑得心一颤。
“你没发信息问我，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呢……”女孩低着头小声念叨。
“你为了它努力这么久，舍弃娱乐时间，过得比我还忙，我为什么会不关心？”许西反问。
陆等被问得一时语塞。
许西看着她，笑道：“恭喜你，成为了一名准律师。”
“我还没说结果呢。”陆等抬头，表情讶然。
许西伸手摸了摸陆等的头：“走吧，带你去庆祝。”
“穿成这样？”陆等指了指自己的睡衣。
“系好安全带……”许西快速倒车，吊头。
陆等都来不及反应，只好被动系上安全带。
等到了地方，陆等才知道许西为什么没让她上楼换衣服。
“在你家里……怎么庆祝啊？”来了几次以后，陆等总算是可以轻车熟路地换鞋了。
在家里吃饭，的确用不着换衣服。
“我买了火锅底料和配菜，在冰箱里。”
许西说着进了房间，出来的时候身上换了套家居服。
“……哦。”陆等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许西直奔冰箱，然后抱着一堆食材去厨房，路过陆等的时候，凑在她耳边，轻飘飘地说了句：
“昨晚买的。”
陆等听得耳根发热，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惊讶道：“你早就准备好给我庆祝的吃的了，你觉得我肯定能过！”
“你的努力程度，很难让人对你没信心。”
陆等看着摘菜的许西，听着这句话，幸福感都快溢出来了。
许西做事动作很麻利，陆等也来帮忙，两个人很快就在餐桌前坐下，隔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碰杯了。
“欢迎来我所实习。”许西说道。
“一定一定。”
陆等说完，喝了一大口啤酒，整个肠胃都欢腾了。
“慢点喝，容易呛到。”许西提醒。
话音未落，陆等就开始咳嗽起来。
“咳咳咳……”
许西见她咳个不停，走过去为她拍背，拍得差不多了，递上来一杯水，道：“以后别学南方喝酒，她是练过的。”
陆等缓过来了，听到嘱咐，点点头。
许西接过陆等喝过的水杯，干脆在陆等旁边坐下，也就着喝了口水。
“你居然是我的男朋友，你真的是我的男朋友了……我可真幸运。”陆等看着许西，情不自禁地感叹。
许西喝水的手一顿，又笑了：“我可比你大九岁，不觉得吃亏吗？”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们拿年龄说事了……就因为年龄，你之前才拒绝了我。”陆等低下头，“我讨厌我的年纪这么小，小到你会觉得我很幼稚，小到你觉得我们很不般配……”
许西不知不觉中把手搭在了陆等的椅背上，看着她：“继续。”
陆等受了鼓励，又有些酒劲，继续说道：“拒绝人的理由应该是我不喜欢你我对你没兴趣才对啊……虽然……虽然一开始我根本没想过你会接受我。”
“毕竟我太普通了……要不是有南方，可能这辈子我都不会认识你。”
“但我不会叫你哥的，我永远也不会叫你哥哥的许西，我才不要当你的妹妹呢。”
许西听着，嘴角上扬，“我也不缺妹妹。”
“还有……”许西凑近了些说话，“没有南方，我们也会认识的，虽然可能会迟一点，但是，等你成为声名鹊起的刑事律师的那天，我们会认识的。”
“会吗……？”陆等看着许西浓密的眉毛，眨眨眼，问道。
回答她的，是一个绵长的吻。
许西搂着她的腰往怀里揽，吻得认真而温柔，吻得陆等这个接吻菜鸟呼吸都转换不及。
原来接吻真的会用到舌头。陆等想。
陆等也有样学样地回应，手也攀上了许西的脖子。
好一会儿，许西离开嘴唇，陆等这才呼吸通畅。
可下一秒，许西的嘴唇就来到了她的脖子。
陆等的皮肤开始发烫。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
“是南方……”陆等提醒许西。
许西这才从她脖子间抬起头来，看了眼手机屏幕上“南方”两个大字，无奈一笑，轻轻在陆等嘴上啄了一口。
才道：“接吧。”
陆等满脸通红地接通电话。
“陆等等！你是去太平洋洗澡了吗？我还以为你在澡堂买房了呢，都几点了，还不回来！”
陆等被骂得清醒了大半，连忙解释：“我没失踪，怪我，忘了跟你们打招呼，我等会儿就回……”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电话那头的南方不明所以。
陆等看着对面看着自己摇头的许西，改口道：“南方……我今晚不回去了。”
许西听了，满意地喝了口啤酒。
“不回来？你要在外面过夜？……跟谁……是不是许……”
南方的声音被陆等一手掐断。
她实在招架不住南方的拷问，再说下去她肯定得招。
至于今夜究竟会发生什么？
谁知道呢。
第94章 程隽程隽
冬天来了，程隽的生日也就到了。
往年都是南方瞎张罗一群人胡吃海喝，今年没有她，这一天过得难得的冷清。
523宿舍几个大男孩拉上白麓，直接在G大门口的北京涮锅店里叫了一箱啤酒，五个人围着个羊肉涮锅吃起来。
“来来来，祝老程一举拿下UCB的offer，干杯干杯！”老王举杯吆喝。
“UCB都不是事儿，你看老程这么多年的GPA（平均学分绩点），再看他GRE（美国研究生入学考试）和TOEFL（托福）成绩……”林声倒是对程隽信心十足。
“我还没见过余教授对写推荐信这么积极呢。”胡韬补充道。
白麓喝着啤酒，看着程隽的表情。
他的博士生申请流程都走完了，该交的资料和推荐信早早就提交完了，那履历着实叫一大批人望而生畏。
结果得明年三四月才出，不说百分百，也是八九不离十的。他压根不是在烦心这个事。
“还是头一次给你过生日，桌上一个女孩都没有哈。”白麓笑道。
“哥几个够意思吧，你看胡韬和白麓都撂下女朋友，特意来给你过生日了。”老王对着程隽眨眼。
程隽举着酒杯依次碰了几个人的酒杯，道：“谢了。”
“可不是……夏至前几天刚考完研究生笔试……终于闲下来了……我都没顾上她……”白麓一边吃肉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
“你就知足吧……你们俩至少还有女朋友。”老王撇嘴。
胡韬眼神提示：少提“女朋友”的事儿。
桌上的气氛还是不温不火的。
林声看不下眼，一口气干了一杯啤酒，仗义执言：“不是我说你啊老程，就分个手嘛，难道你非她不可了？你看我，陆等谈恋爱了，我也没怎么着嘛。”
“话也不能这么说……”老王举杯和林声碰杯，笑道，“毕竟你只是个备胎，人家可是正牌前男友。”
林声骂了句脏话。
桌上总算欢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