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怪他……”南方弱弱地解释,“……那可是他的梦想。”
“你也给我闭嘴!你自己都这光景了还替他说话?”陈茉一个眼刀扔过去,“不就失个恋嘛,成天哭哭啼啼,唉声叹气的,还是不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了?”
果然,陈茉一通骂,南方也乖了。
车里安静了半天。
最后是陆等出来打破僵局:“咱们晚上吃什么啊?”
陈茉板着张脸,没说话。
南方再一次小声提议道:“要不要……吃火锅?”
夏至立马点头微笑。
陆等也想吃火锅了,讨好地看着司机大人:“您觉得呢?”
陈茉白了一眼:“吃火锅的时候不准哭!”
“……好。”南方点头如捣蒜。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都笑了。
大三下学期就这么如泣如诉地开始了。
这学期,夏至作为考研大军的一员,每天早出晚归。而与此同时,白麓火速加入了陪考大军,因为进出图书馆需要刷卡,许南方的一卡通都快成他身份证了。
陆等为了下半年大四的司法考试,也起早贪黑地啃书,成为了图书馆的常客。
陈茉倒是不忙,定期给杂志社交稿,间歇性和江兮亲亲我我腻腻歪歪。
可是许南方却是唯一的没头苍蝇。大三下学期课程不多,除了上课她开始哪儿也不去,生怕去了哪个老地方又勾起伤心事,于是从前最憋不住闷的许南方成了宿舍里唯一的死宅。
直到有一天,她的电话响了。
按理说,电话响了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个来电话的人。
南方看了眼来电显示:崔从白。
眉毛都没动一下,直接摁了挂断。
转头又投入了三俗电视剧的剧情里。
不出一分钟,电话又响了。
“有何贵干?”南方不耐烦地问。
“请你吃饭,出来吧。”崔从白的语气含笑。
南方把电话拿开,确认了屏幕上显示的是“崔从白”没错,更觉得莫名其妙。
“你有病啊?干嘛突然请我吃饭?”
崔从白在电话那头笑不可扼:“许南方你才有病,你忘了之前我欠你一顿饭了?”
南方头脑风暴一番,无果:“你什么时候欠我一顿饭啊?”
“……”崔从白。
“就你在公车上帮我抓小偷那次,我们去禄城菜馆,你还说你要见婆婆……”崔从白无奈解释。
“打住!”南方可不想回忆起和程隽有关的部分,“我想起来了……这都解放前的事儿了你怎么还记着?”
“……我记性好,不行啊?”
“行……我怎么记得后来你还帮了我室友一次,咱们不是两清……”南方想起来不少东西。
崔从白不耐烦地打断她:“就请你吃个饭这么费劲呢?我特么就是想请你吃饭了,你有种你就出来!”
南方一脑袋的莫名其妙:“出来就出来,凶什么凶啊……我这就下床。”
“合着你还在床上……”
“废什么话啊,信不信我不下去了。”
“你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不都答应了,还反悔……”
“嘟——嘟——”
女生宿舍楼下,看着自己突然被掐的电话,崔从白先是恼。
没一会儿又笑了。
第90章 欠我一顿饭
十分钟后,一个素面朝天扎着马尾,卫衣加睡裤的女孩,手里还拿着包薯片,懒洋洋地走了出来。
“你出门能不能讲究点?”崔从白面露嫌弃地看着南方。
南方显然吓了一跳:“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吃饭啊。”崔从白这天穿了个打底衫毛衣叠穿加牛仔裤,背了个斜挎包,头发微卷稍长,看起来挺日系,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南方看看他,再看看自己,道:“你这是吃饭啊,还是相亲啊?”
“你懂个屁,这叫生活的仪式感。”崔从白神色不自然地解释。
南方吃一口薯片,两个人并肩而走。
“德行。”南方瞥他一眼。
“最近怎么都不来G大了?”崔从白换了个话题。
因为崔从白和程隽同系,南方又常去找程隽,倒是和崔从白间接打过不少照面。不过由于程隽在,两个人没说过话而已。
“……明知故问。”南方白他一眼。
“哦,程隽出国去了啊?”崔从白阴阳怪气。
南方掉头就走。
崔从白赶紧回头捞她:“好好好,我错了。”
“那你们分手了?”崔从白试探道。
“分了分了,能不能别提他了,好不容易清净几天……”
“行。”崔从白脚步都轻快不少,“想吃什么,今天小爷我心情好,上不封顶。”
南方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人品大爆发啊……学校门口有家地锅鸡挺好吃,走吧。”
崔从白脚步停住。
“走啊,愣着干嘛?”南方招呼。
“我穿成这样,你要吃地锅鸡?”崔从白叉腰。
“地锅鸡怎么了?你瞧不起地锅鸡啊?”南方继续向前走,“地锅鸡要做得好吃也不容易好不好……很讲究的。”
于是,当晚,两个人就隔着一锅鸡相对而坐。
许南方最喜欢锅边的面饼,很快就吃了三个。
“我看你胃口不错啊,看来没什么失恋后遗症。”崔从白夹起一块土豆。
“那我得怎样,寻死觅活啊?”
“那倒用不着……”崔从白注意着南方的表情,“如果我是他,我就不会去美国。”
南方喝了口可乐,道:“你也得有那能耐啊。”
“……”崔从白。
“你俩确定分手了?”崔从白皱眉,“我看你还是护短得很嘛。”
南方一愣:“这么多年,习惯了。”
“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你倒是说说看啊。”崔从白继续诱导。
饭馆里面一片热闹,南方的心却突然很平静。
“我喜欢程隽的全部。”
说完,继续埋头吃鸡腿。
崔从白也愣了愣,说不上高兴,“他就那么好?”
“他没有那么好……”南方顿了顿,“在他眼里,我还没有数学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重要呢。”
“我早跟你说了,他这个人不行,不可托付的。”崔从白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哎,你别说他坏话啊……我有条件反射的……哎?宋甜?”南方又看到个熟人。
宋甜看清这桌上两个人后,抬脚就走。
没一个她想看到的人。
“哎,宋学姐,这儿有座。”南方眼疾手快拦住宋甜。
三个不太对付的人同桌而坐。
“学姐,一个人来吃饭啊?”南方问。
“我和朋友约好了,他还没来。”宋甜不甘落下风,嘴硬道。
“哦。”南方不疑有他。
“我们好像还没亲到一起吃饭寒暄吧?”宋甜抱胸。
“是没到那份上,但今天这不是崔从白请客嘛,不吃白不吃。”
“……”崔从白。
“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宋甜狐疑。
南方摇头:“都是表象……他心里指不定憋什么坏呢。”
“……”崔从白。
“学姐,我特意把你拦下,是想和你说几句掏心掏肺的话……”南方一脸认真。
反倒是宋甜听得摸不着头脑。
“宋学姐,你说得太对了……”南方一拍桌子,“程隽,真的不是我这种人能配得上的。”
“我终于知道你说的棋逢对手什么意思了……他去加州大学了,他女朋友应该在什么斯坦福啊纽约大学啊,反正和我是没什么关系。”
宋甜见她消沉,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的意思是……”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啊……”南方把可乐一饮而尽,“我就是燕雀。”
宋甜看着这个把可乐喝成啤酒样的女孩,一时语塞。
“你说我这么多年忙活什么呢,我早该听你的话,我在他身上浪费什么时间啊……反正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洋妞。”说着,南方又牛饮一杯可乐。
“哎,宋学姐,你朋友呢?还没来啊……”南方环顾四周。
“……”宋甜自己都忘了还有这茬。
“你少喝点吧,碳酸饮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崔从白把可乐瓶收到自己这边。
“你不说请客嘛,不说上不封顶嘛!”南方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