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嫣着急问:“难道真的没控制方法吗?”
“精神分裂是相当严重的一种病,当然,她爆发急,一时不好治疗我们也表示理解。反正都这样了,也不在乎更差。”张母说着拿毛巾给女儿敷刚才打肿的脸颊。
“妈,我来吧。”张迪拧着眉,自己把毛巾抢过来贴脸上,并奇怪看张母:“你坐啊,站着不累啊!”
张母点点头笑着坐下。
“张迪,你想起来我是谁了吗?”荣嫣带着期待的语气问她。
“不就是送我裙子的荣秘书吗,记得!”张迪爽快地一拍大腿道。
她先前长发剪短,此时像男生一样的运动头,身体也在药物作用下发胖,脸上还因为内分泌的失调,零星散布着痘痘。
精致的小女孩一去不复返,眼前真的是一位长期吃药模样大变的病人。
荣嫣难以想象张家父母是以怎样的毅力支撑着这一副残局。
“荣秘书,你不要担心她。虽然时好时坏,但我对她病情治疗抱着极大信心,她爸爸最近去了国外,寻找外边最出名的医疗机构,我们打算送她去国外。”张母提到这事就很高兴:“总之,她一定会控制下来的。”
荣嫣奇怪问:“刚才她说的那些话还是年前的,难道你们没灌输新的内容给她?”
那个黑衣人向张迪传达的信息简直不堪入耳,什么站在房门口看到一男一女滚床单,他喜欢用左手打她等……
荣母皱眉叹气:“唉,可能是病发时的记忆太深刻,她那一段怎么都清除不去。不过,我们有给她增加新内容,她偶尔记,大部分时间是无视。”
荣嫣于是试着和张迪聊:“张迪,能告诉我最近这里有什么好玩事吗?”
“有啊,今晚这里会有个唱诗班,你留下来听吗?”张迪这样子又显得极为正常。
荣嫣正要高兴答应,这姑娘又盯着她眼睛突然神神叨叨起来:“荣秘书,你是荣秘书——不要和他结婚!”
张母低斥:“荣秘书才没结婚呢,不要乱说。”
“不要和他结婚!”张迪又喊了遍,一双漆黑的眸死死盯着荣嫣一动不动。
荣嫣一下遍体生寒,唇瓣动了动,“你说……谁和谁不能结婚?”
“荣秘书!”虽然口口声声喊着荣秘书,张迪眼睛又转回地面去,对着地面喊:“不要和他结婚!”
“你不要介意,她就是这样。”张母宽慰。
荣嫣僵笑着点头。
直觉告诉她,黑衣人又出现了,不要和他结婚,是对方通过张迪向自己传达的警告。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谁?
……
晚上回去,荣嫣做了噩梦。
梦见自己从云端摔下来,她在梦境之中只觉得自己狠狠蹬了下脚,接着就听到耳侧有人闷哼一声,吓睁开眼的同时,发现自己躺在家中卧室的床上,而身后闷哼一声的人正是搂着她而睡的季宴洲。
“……”荣嫣一下僵住,她踹到他小腿,直接将他踹醒了。
“怎么了?”他双臂收紧,几乎将她卡进自己胸膛里,脸庞在她后颈窝里磨蹭。
声音低沙性感,好像没醒透,全然不似他正常的样子,荣嫣察觉自己身后异样,一时声音惊惶:“没没事儿……”
“做恶梦了?”他自顾自问,一点不把她的惊惶当回事。
“嗯……梦见从云端掉下来……”荣嫣身体僵硬着。
“假的。”季宴洲话音落,鼻尖蹭她的后颈,轻轻地带着暧昧地笑。
荣嫣心房大颤,两手不自觉握成拳。
他一直以来避免这件事。
睡前搂她和搂荣小与没任何区别,甚至会给她讲故事,聊着笑着一夜平静过去。早上,荣嫣每每又醒的比他晚,她睁眼,季宴洲已经在外头将两个孩子收拾好,她一出去,直接和他们同桌吃早餐了。
哪里像此时此刻,清晨醒来,他气势磅礴贴着她身体,叫她直观感受属于男性的躯体。
荣嫣脸埋进枕头里,他已经将她换了姿势,趴向床铺中,他拥在她身后,一个心热,一个身体僵。
“……你清醒了吗?”荣嫣颤问。
“没有……”他笑。
荣嫣也觉得清醒的季宴洲不会做这种事情,却没料到他一下句:“我想睡你。”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他怎么可以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讲出来?
“……”荣嫣脑袋懵了一秒,接着从天灵盖窜起一朵火,整个人直被烧地灰飞烟灭。
“傻丫头。”男人笑了,怜惜着:“你是我见过最傻的丫头。”
荣嫣知道自己经验不足,哭笑不得道:“家里没套,你最好不要做。”
身后男人低笑着虚撑在她身上,目光包容而慵懒,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中,一遍遍虔诚亲吻她一对漂亮的蝴蝶骨,隔着睡衣。
她不傻谁傻?
略懂皮毛便断定这是男人的欲.望,实则真正的欲.望惊涛骇浪,她会认不得他,而他则以她眼眶泪水分量做为功勋章,颠覆她纯真的墙。
季宴洲的眸子暗流凶猛,厚重的窗帘隔断天光,外面不知今夕何夕,卧室里一盏夜灯禹禹独行,照不透他的情绪,那或许是叫阴霾的东西。
“宴洲……”他久不出声,她声音宛如一只刚出生的羊,咩咩地动听唤他。
“嗯?”他扬眉笑应。
“你是不是结束了?”他停止了贴近她的动作,应该是结束了吧?
一秒,两秒,三秒……身后人寂静。
“宴洲?”荣嫣再好奇唤他。
问题没有回复却忽地听到他猛扬地笑声,这动静绝对是荣嫣自己翻车了,被他抓个正着,贡献了绝无仅有的笑料。
荣嫣脸红地滴血。
“我的宝。”他轻轻低笑,以手臂强势捞住她放松在床上的小腹,往自己身上提:“我不中用到你感觉不到我存在了吗?”
他很中用。
不一会儿碰到他,荣嫣浑身一酥。
只是季宴洲真心疼惜她,只与她胡闹,却不舍得动一根手指头。
荣嫣得以逃脱。
她腰腹再次落回到床铺,听着背后男人低暗的嗓音:“你和他,真的没记忆?”
荣嫣耳膜嗡嗡了两秒,直觉他情绪不对劲,于是第一时间考虑的不是自己心理感受,而认真用心回答他:“不记得了。”
虽短短四个字,却诚挚无比。
季宴洲低头吻她发,轻嗯一声。
心里却醋意横生想,你不记得,有人帮你记得,而且你已经从别人嘴里听了来龙去脉……
傻丫头,却不知道那件艳事主角是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黑衣人其实就是张迪口述中的“清洁工”,他看到了当年在洲上的一幕,算知情人之一。
PS:怕有些娃看不懂,提前点明。
感谢喜欢两个大男孩的营养液!
笔芯!
第67章
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
双方家庭会面的大日子。
荣嫣一早起来收拾,把保姆也放了假,让这一天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人。
季宴洲做完早饭就出去了,他厨艺整体不错但在早餐上显露短板,一水儿西式面包加太阳蛋,牛奶水果核桃仁儿,总之家里有什么加什么做起来倒方便,只是不适合荣嫣的中国胃。
她又煮了白粥,自己单独吃了,荣小树向来不挑,面包太阳蛋搞定,荣小与可怜兮兮,本来是领她正式见季倚然的日子,却蔫儿吧唧的有点感冒症状。
荣嫣给她喂了两碗白粥,让她多出汗多排尿。
“我要撑死了。”荣小与最后塞不下去了求饶着说。
荣嫣直乐:“我看你状态不错,一定能熬到晚上见姑姑。”
“那当然。”小姑娘见风就长的翘起尾巴来。
荣嫣失笑。
过了一会儿,收拾好碗筷,门铃突然响,打开门一瞧,竟然是方炎彬。
已经有一段日子没见他,加上荣芷传来的消息今晚家庭聚会他不会出现,荣嫣已经对他公事繁忙经常睡警局的印象非常深刻,今天虽然是圣诞节,但和中国人无关,还是周一,他一早出现在她家门口,着实令荣嫣惊讶。
“姐夫,怎么这会儿来?”
方炎彬长着一双柔软的桃花眼,与他硬汉的性格极为不符,此时,他对荣嫣僵硬一笑,“你姐在楼下等你。”
“我姐?”荣嫣觉得他表情略有不自然,再对视他眼睛,他却转过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