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命令，你的意愿我都会替你完成的。”
少年挪开视线，懒懒散散地望着对面的几人，扬起声调就喊道：“喂，突然就攻击我起码也要知道原因吧！”
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马上回话：“先跟我们走一趟——”
条件达成，个性生效。
眼神死，古井无波的瞳孔，垂下的胳膊，一动不动的姿态。其他人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同伴发生了什么，听见心操又问了一句「有没有人要提前投降呢」，顿时感觉自己作为黑帮老大手下的身份被侮辱了，立刻回骂道：“你算什么东——”
挨个中招。
真好用啊。
木川唯不由感概万分。
第81章 C81. 与激荡的感
我们的宗旨是什么？
——能嘴炮的绝不动手。
心操人使站在巷口的青砖墙前，有一支红叶斜垂，从他眼睛旁边落下。他在亚麻色的裤子上方随意搭了一件驼色的衬衫，看上去就像昏暗的猎人世界里的一抹阳光。
他缓步朝前走，木川唯垂着眼眸看少年逆着光线，走过铺着青石砖的街道，绕过红叶与巷口的铁皮垃圾桶，轻车熟路地操控那些黑帮成员离开，慢慢和她拉远距离。
仿佛看见一年前，她拒绝了对方的告白。
青石路变成纵横交错的走道，空荡荡的教室沐浴在夕輝之下，桌椅被镀了一层绚烂的金黄色，两旁座位上的试卷纸页被谁不小心碰掉了，哗啦哗啦撒了一地。
少年背着挎包穿过班级，默默消失在走廊尽头。
……
唯姑娘发现自己这几天总是在叹气。
左侧肩膀上的小人似乎是不耐地拍了拍她的脖颈，少女没有理会，自顾自抬起手掌竭力想要发动有关空间的个性。
白光像是一盏灰扑扑的灯泡，灯丝在烧断之前勉强呲啦地叫着，最后归于黑暗。
她尝试小声喊了八百万的名字。
一片寂静。
心操人使从路灯下的光晕里走回来，木川垂下手臂放弃了动作，朝他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对方抿着唇：“新闻说你被敌联盟抓走了。”
“嗯，这是事实，只不过我又逃了，身体被注射海水，个性没有完全恢复。”少女向前一步，也走到光下，“跳跃空间的能力，用来解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具体为什么能传送，恐怕是因为那个吧……”
她说得模棱两可。
本来安静的少年突然提了提唇角，极淡地笑起来：“我也正好想到你。”
啪嗒——发根又刺痛了一下，稍显污浊的小巷内，只有靠近方形街灯的地方微微有点暖意，模糊不清的红影子趴附在女孩子眼睑下方，搅动起沉淀在底部的泥泞。
——因为发生过关系，所以是自己的东西了吧。
需要传送人类的限制原来是这样，木川唯有点想笑，她摸索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得出结论的东西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知道答案。
挺没劲的。
【反派手册第十二条：手下就是手下，不是其他任何人，发展除此以外的关系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衡量一个人的标准可不就是有没有用吗。
干脆拿走他的个性吧？
木川唯带着恶意如此想到，她伸手正好能碰到他的肩膀，就这么不轻不重地搭着。心操站着一动不动，任她的手放在肩头，完全没有下意识防御。
让木川的手搭在身上，是高危动作。
霸道的黑雾气会环绕四周，甚至笼罩整个人体，直到把你的个性抢夺过来为止，都不会停下。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也只有他而已。
“猜猜这是哪里？”黑发少女蓦地抽回手，她像个任性的孩子那样歪着头看他，还好奇地踮起脚摸了摸他向后梳的头发，“……你居然还用了发胶？”
心操人使看着她的脸凑近，近到连细小的绒毛都能看见，紧接着又像蜻蜓在水面上轻轻停顿那样，离开了。
他的表情纹丝不动：“漫画吗？”
“挺准啊，心**是天才吗？”
少年转过头，秋风吹来，他望向墙角的车前草，嘴角隐秘地勾起。就在他还来不及放下唇角时，便听木川继续说：“……全职猎人世界，高危旅行，穿越小说都不常写的套路，当然，我们A班那三个家伙也在。”
“三个家伙？”
少女没回答，只是半低下脑袋，用手指撩起过长的黑发，露出两侧耳垂。顿时十厘米的小人映入眼帘，左右各一，那鲜明的个人特征与模样彻底表明了身份，某位心理年龄只有三岁的男孩子还很不屑地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终于想起老子还在了——”
心操人使抽了抽嘴角：“他们这是……”
“出了点意外，过一天才能恢复。”木川不顾爆豪胜己巨大的抗议声再度把黑发放下，随意指了指裙子口袋，“然后这里还有一个，正在跟我闹别扭。”
“……”闹别扭可还行。
他默默移开视线：“雄英现在停课三天，其他老师都在商议营救计划，你的个性什么时候能恢复？”
“说不清，大概一天后吧，两边世界时间流速也不同。”
心操瞥了她一眼，慢慢沉下声，欲言又止道：“你和……敌联盟的死柄木……之前认识吗？”
嗯，这是个好问题。
“认识。”她坦言道。
少年被她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噎了一下，扶着额角沉默半晌后再度开口：“作为雄英的学生你起码要跟这些敌联盟的家伙保持距离吧，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设计怎么办？媒体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趁机做文章的。”
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木川还是陷入了迷之沉默……她到底是有多不像雄英高中的学生，怎么最近每个人都想要来提醒她雄英学生应该怎样啊，这种全民执念真是有毒，再这么发展下去未来总有一天雄英会变成堪比教堂的存在吧！
比如每天站在学校门口大声宣誓「雄英高中！请你保佑我考上公务员吧！」之类的。
那就太崩溃了。
脖颈处又是一阵刺痛。
木川唰地拉开头发，斜着脸去看爆豪：“你又怎么了？”
“你他妈的到底要跟这个黑眼圈聊多久啊！有完没完！烦死人了！！！”缩小的少年正在疯狂用小拳拳炸她，麻麻的，被静电电到一样。
木川唯侧过脑袋，想要伸手碰一下他。
“滚开！莫挨老子！！！”声嘶力竭。
难道想岔了？
她揉了揉耳朵，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于是试探着说：“……显而易见，我们都比不上你的头脑，在这里说话也是浪费时间而已，你真棒！以后全要靠你了爆豪小胜！”
……
哼。
于是暴躁老哥又冷淡地把头扭回去了，重新一屁股坐在她肩上。
木川唯&心操人使：“……”
第82章 C82. 蜘蛛丝独占
少女微微低着头，身体站得笔直，远处的霓虹灯光透过层层叠叠的黑暗落在她身上，浓墨般的黑发落在肩头，眉宇间凝成天生如绸缎似瑰丽的流畅线条。
像史书上记载过的流传千年的埃及女王，浑身萦绕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韵味。
由此引来了不少路人的频频注目，有几个胆大的青年站在酒吧后门抽着烟，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是想跃跃欲试地走过来搭讪。
“话说，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木川迈开步伐朝着相反方向走去，微顿了一下脚步，等到心操自然而然跟上后又接着问道，“为什么你们就那么想成为英雄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理由。”
她感觉裙子口袋动了动。
心操人使单手插在裤兜里，瞥她一眼，倒也没流露不耐烦或者其他的情绪，反而顺着少女的意思认认真真思考起来：“……应该说是欧尔麦特吗？说到底这件事需要追溯很久很久以前吧，毕竟社会主流走向是这样，像你这样不想成为英雄的才是少数。”
“因为英雄是要分享的吧？把自己的东西分给别人，我超自私的，所以才不想做什么英雄。”
“英雄和分享也没什么关系？”
“你没听过这句话吗——「比方说有一块肉，英雄会拿去分给别人，但我想自己吃，所以我不要当英雄」这样的。”
“……这是歪理吧。”
“英雄不就是去拯救别人吗？发生天灾人祸了，你们会冲在第一线，累死累活救人还被评价说[那是你们的职责］[英雄就该这样］，没有感谢只有理所当然，万一做错事也只会被骂，多么得不偿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