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绿谷和轰！你们来学习一下，以后肯定能用到！”小咸鱼超级直爽地呼唤着她的打手们，脸上还洋溢着笑容。
可绿谷实在笑不出来。
他一下就瞥到某本漫画杂志封皮上的图画，肉眼可见的，耳根嘭的红到滴血，热度瞬间窜上脸颊，不知道想到什么整张脸都炸开热气。
轰焦冻皱起眉，有些不解：“学习？”
“轰轰轰君！”
绿发少年甚至因为太过着急，激动地牙齿都磕到舌尖，他痛得连忙捂住嘴巴，可怜兮兮地往木川那边瞄。一双碧绿的眼睛有些害羞地眨了眨，闷闷的声音从指缝中传来：“你还是别看了……”
“本来想着不要带坏好孩子，结果之前轰说过他其实也是懂的，所以这里的好学生只有绿谷一个人！作为我的小弟，必须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行！”木川唯自信满满。
“……懂什么？”
少女打了个响指，对着异色瞳少年比划一个手枪的姿势，还给自己的动作配音：“piu——当然是小黄书啊！每个男生床底下肯定都有吧。”
轰焦冻沉默了几秒后，乖巧地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他们，但是我没有。”
“诶……”
“废话你失望个什么劲！老子也没有！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啊白痴！”
木川唯先是默默和满脸通红的绿谷互相看了几秒，继而瘪着嘴，显而易见的消沉下来，超级气馁地嘁了一声。
“就连我都会去买同人本的啊……你们好无聊……明明是男孩子？那要是看见r25岂不是得原地上天？八百万之前都会和我聊这方面的话题的……”
“……那个八百万同学吗？”绿谷已经彻彻底底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八百万百：我不是我没有。
“而且你们不会觉得很厉害吗？会震惊「哇，居然还有这样」之类的？”
唯姑娘一本正经地蹲下身翻着杂志，没一会又苦着脸把它给丢回原位，嫌弃且失望：“这个世界的漫画果然也是肥宅和高中女生，还以为会有什么新的故事……英雄社会好歹能站体育祭的CP，比如普通的教师相泽消太和平凡的播音员山田阳射之间不得不说的秘密。”
“体育祭？”
轰忍不住出声问道。
“嗯，因为之前雄英体育祭的时候大家都变成名人了，漫展上有卖你们的本子哦。”咸鱼姑娘冲他认真地点点头，神情严肃，“比如你和绿谷的，还有我和其他人的，好多好多。”
三个男生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又奇怪。
“和我有关的本子全都买了，等个性恢复了拿给你们看？”
绿谷出久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
木川唯重新站起身，大概是由于他们几人的动静太大，导致店主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头发花白的老人摘掉眼镜，打量着他们许久，随即笑呵呵说道：“小姑娘是本地人吧？”
“诶？差不多吧。”
“有没有兴趣进我的店看看？里面有适合你的小男朋友穿的衣服哦。”店主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通道，露出自以为了然的微笑。
没等其他人反驳，黑发少女就特别无奈地摆摆手：“别开玩笑啦大叔，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男朋友，他们三个是我的保镖。”
“喂！”
又变成保镖了是吧！
爆豪胜己嘴角抽搐，想都不想就一巴掌拍在她的头顶上，冲着少女威胁似的挥了挥拳头：“给老子闭嘴吧，你才是杂鱼角色！等回去再跟你算账！”
“保镖不许插嘴！”木川不耐烦地伸手怼上少年凑过来的脑袋，使劲往后一推，“还想不想换衣服了，经济大权可是掌握在我的手里。”
女孩子温热的手掌不由分说地罩在脑门上，爆豪被推的一懵，又因为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暂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极了被成功安抚的野兽，真的就顺着对方的力道安静下来了。
轰焦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望着木川唯：“不会太麻烦你吗？”
“没事，钱就是用来花的，啊，对了。”
女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以拳击掌恍然大悟：“你们最好都穿西装吧，这样我才有反派boss黑帮老大的感觉！”
“……”
第78章 C78. Moony
黑帮老大当然不能穿着运动服外套，不然多没威慑力，所以小咸鱼毅然决然地进了更衣间。等她换好行头后，那三个保镖还没出来，于是少女便独自在店内乱逛起来。
窗外的天色有一点点灰亮，远处城市喧闹街道的棱线若有若无，混在云层里淡淡地浮现，有咕咕咕的鸟叫流转进耳蜗。
服装店的最里间地板上摆着好几垛纸页，一捆一捆的，摊开在近处的，是五线谱。厚厚的制纸和方桌一样大，纸面凹凸，纹路粗犷，纹与纹之间夹着真实的米褐色沉淀物与绛红色的印刷痕，像含蓄未开的莲花。
然后木川这才发现，角落里有一台老旧的钢琴。
黑色的漆面键盖早已落满灰尘，几个延长音柔音弱音踏板全坏了，连琴腿托木的位置都斑斑驳驳，看上去已有不少年头，侧板贴着一张纸，上面用约路比安大陆专用的文字写着[欢迎来客弹奏］。
顶盖上是一顶橘色的牛仔帽。
……
几年过去，她还能模模糊糊记得那人压低帽沿笑的样子。那是一个春岛，随处开满了簇簇紫红的杜鹃花，他停在湿漉漉的石板地前，弯下腰拿起柜台中陈设的牛仔帽，戴在了她的头上。
——“哈哈哈哈小木头你真不适合戴帽子啊！”
哭脸笑脸帽子，大大咧咧的露齿笑，黑发自然卷。
她当时说了什么？
忘记了。
掩映在重重春雨后面，尼龙牛仔布料的气味飘散在空中，少年笑嘻嘻地跑去结账，她看着他的背影，黑色风衣上绘着橙色火焰图案，皮影戏一样晃晃悠悠映在眼底。
画面朦胧。
木川伸手抚了一下琴盖，重重的灰尘瞬间扬起，留下两个指印。她抽回手，垂下眼眸看了看指尖，随即往前走了两步，坐在供人休息的小方凳上。
掀开琴盖，试探性地按下中音部的黑键。
低沉古旧的悠长乐声顿时响彻耳畔，没有调音，琴键也有些难按，但总体来说还是好的。
她想起雄英高中音乐教室里的那台立式钢琴，学唱校歌时曾经听老师演奏过，后来为了躲爆豪也和绿谷出久进去呆了一会，那台琴的声音要更脆，更尖，更活泼。
少女抬起手腕，慢慢地落在琴键上。
更衣室的木门吱呀作响，舒缓的钢琴声流淌，是一首很老的情歌。轰焦冻扯着领带的手指松开了，他静静站在铁灰色的金属垃圾桶旁边，隔着满地的乐谱远远看过去。
她从来没说过自己会乐器，就连在学校统计爱好时也没提到过。
绿谷出久阖上更衣室隔间的门，沿着琴声找来，看见轰焦冻正靠在门边。他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黑发少女身着仿佛燃烧火焰般耀眼的红裙，波西米亚风格的设计，裙摆半搭在地上，牵牵绊绊的流苏垂在身侧，衬得她整个人像一朵盛放的玫瑰花。
木川唯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细嫩的脖颈上戴着银色的链子，背向窗台，逆着光，无数浮尘粒子漂在半空中。一头长长黑发的轮廓反而将过于鲜明的脸庞反衬得模糊不清了，双目过度莹润，红色溢出触目惊心。
那双漂亮得不似人类应有的手与黑白琴键互相辉映，唇角紧抿着，露出嘴边若隐若现的酒窝。发丝与发丝之间狭小的缝隙中，可以窥见眼下的一点泪痣。
直到一曲终了，那些如杜鹃花盛开的春天般的情绪从胸膛的空隙里褪去，像潮水渐次入侵大脑，但却不覆盖表面。
木川偏过脑袋，看见几个男生正站在门口遥遥地与她对视，从窗**入的阳光恰好落在眼里，在少女的红眸中点起一滩绚烂的火焰。
“你们好慢啊。”她说。
绿谷眨眨眼，仿佛突然惊醒，感知一点点复苏。他顿了好一会才说：“木川你会弹钢琴啊，我都不知道。”
爆豪胜己领口的两粒纽扣没扣上，哪怕穿着西装都被弄成一种不良的混混模样。那双吊梢眼斜向黑发姑娘，他不耐烦地敲了敲木门：“老子就说不想穿……麻烦死了。”
——超凶但是超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