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手/枪都忘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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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洛娜几乎是冲刺到了马车跟前,把老杜兰托吓了一大跳。
“去圣米歇尔广场。”她喘着气说。
“……小姐?”老杜兰托迟疑着问。
“快!送我去圣米歇尔广场的缪尚咖啡馆,越快越好。”她一边爬上车一边说。
老杜兰托没多问,只是一扬缰绳,催马前行。柯洛娜坐在车厢内,撩开车帘,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搓掉手上沾的细小血痂,口中连连催促着老杜兰托快些,心脏跳得厉害。她自然能想得到,缪尚后厅此时绝不会只有公白飞一个人。虽然工人们集会的地点离圣米歇尔广场还很远,但不用说,有些没能参加的人会去那儿等待消息,有些摆脱了警察追捕的人也一定会去那里,商量下一步的处境。往常缪尚后厅总以ABC的朋友社的学生们为主,今天说不定也会加入工人。
当然,缪尚后厅是一向不允许女性进入的,这点柯洛娜倒不担心。那个洗碗女工路易松是拦不住她的,她只管闯进去――这当口也考虑不了许多了。
她会被人认出来,过了今晚,所有人都将知道她是个女人,这也是肯定的;她不能说一点都不害怕将要面对的事情,可是这也没关系。令她最感到担忧的是,伤者肯定不止古费拉克一个人。当然,她知道有很多医学生都同情工人,都愿意伸出援手,可万一他们当中有哪个人刚好叫走了公白飞,他眼下不在缪尚呢?即使古费拉克的伤幸运地没有伤到内脏,流血过多也会是致命的。深更半夜,她上哪里去找另一个信得过的医生?
她焦虑不安地反复搓着手,不断试图张望车外漆黑的夜色。终于,马车停下了,老杜兰托的声音响起:“到了,小姐――”
她没等这句话说完,撩起裙子就跳了出去。“等我一下!”她丢下一句话,稍一张望,便冲进了缪尚。
缪尚前厅一个客人也没有,却仍旧点着灯。洗碗女工路易松无所事事地坐在柜台旁,被突然冲进来的金发姑娘吓了一大跳。她站起身,刚张开嘴,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柯洛娜已经朝着通向后厅的过道跑进去了。
“哎,等等!”路易松愣了一会,反应过来,急忙大喊大叫地追了上去,“你不能进后面!”
在她愣的这一会,柯洛娜已经冲过了半条走廊。她干脆利落地一口气跑过走廊、撞开后厅的门时,路易松还喊叫着追在她后面,而后厅的人听见她的吵嚷,正从后门离开。
“公白飞!”柯洛娜甚至顾不得看一眼屋内的人,高声叫道。
人们的动作暂时顿住了。
很显然,他们期待着的是全副武装冲进来的警察,而非一个金发散乱、气喘吁吁的美丽少女。他们彼此交换着诧异和犹疑的眼神,但这个短暂的停顿已经足以让柯洛娜辨认出人群中的公白飞。她没有等其他人作出反应,径直奔向公白飞,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跟我走!古费拉克受了伤。”
公白飞被她吓了一跳。“他在哪儿?”他很快反应过来,急促地问。
“我带你去。快走!”
她扯着公白飞就要转身离开,却被一只大手猛然抓住了。“你是谁?你要带公白飞去哪儿?”一个她不认识的工人怀疑地问。
柯洛娜用力一甩,挥开了他的手。对方被吓了一跳:他没有用全力,显然是没有料到一个姑娘会有这样大的力气。“等我把医生带去给古费拉克,随您怎么质疑我,先生!”
“你――”对方扬起手来,但他的手在空中被人拦住了。安灼拉走上前来,他微微皱着眉头,带着一种威严的神情打量着柯洛娜。“古费拉克在你那里?”
“对。”
“很抱歉我怀疑你,但你又怎么能证明这不是个陷阱?谁告诉你来这里的?”
柯洛娜一咬牙,昂起头来。她平静地回望着安灼拉的逼视,神色中看不见丝毫的退缩。她镇定地开口,压低了自己的声线,用回了她假扮男性时的声音。
“是公白飞告诉我这里,是公白飞亲自领我到这儿来。我是柯洛娜・埃弗瑞蒙德,也是柯尔・卡顿。――这个身份足以取信于你,让我带个医生去救古费拉克性命吗,安灼拉?”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披的马甲,当然是要自己揭下来!(这是什么奇怪的道理
第65章 七夕番外・现代AU
【【【现代AU番外,安灼拉和柯洛娜都18岁,刚准备上大学。】】】
【【【【傻白甜,可能OOC,和正文完全不是一个画风,介意可以直接跳过,对正文阅读不会有任何影响,完全的平行世界AU。】】】】
“跟你讲个鬼故事。”弗以伊说,“安灼拉有个女性朋友了。”
古费拉克整张脸一滑,从视频画面里消失了。对面传来一阵叮里哐啷的声音,仿佛他平地摔了一跤。
“等等,啥?!”他大叫,“啥?我没听错吧,安灼拉?!”
“冷静,冷静,是女性朋友,又不是女朋友。”马吕斯说,“至少现在还不是。”
“我觉得他们迟早会变成一对的。”弗以伊补充。
“你不好奇对方是哪个姑娘吗?”公白飞憋着笑说。
“……是谁。”古费拉克问,“难不成我们看过的那些国家拟人的漫画都是真的,然后安灼拉遇见了巴黎拟人?”
“不是。你肯定想不到――听说你和她还认识。”
“而且两个人看起来非常相配。”弗以伊补充。
“到底是谁啊?”
“柯洛娜・卡顿。”窃笑着的马吕斯公布了谜底。
古费拉克差一点再次平地摔跤。
“啥――?!!”
他开始怀疑地盯着视频对面的几个朋友。“这不是什么整蛊节目吧?还是你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你这样猜就太让人伤心了。”马吕斯故作幽怨地说。古费拉克丝毫不为所动地盯着他。
“我就算了。公白飞可是能作证的――你什么时候见过公白飞说谎了?”弗以伊说,古费拉克撇撇嘴,继续怀疑地盯着他们。
“你们真没说谎?”
对面的三个青年整齐划一地摇头。“谁敢拿安灼拉谈恋爱这种事开玩笑啊?”马吕斯说。
“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就只是出去度了个假啊!难道就在短短的一周里你们搞出了一个世界末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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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可贺,世界末日并没有发生。
但音乐节的现场的确热得像是世界末日。几个爱好摇滚的朋友很快就融入人群去狂欢了,留下喜静的安灼拉和公白飞在场边慢慢逛帐篷内临时摆起的各类小摊子,那儿又有树荫、又有遮阴的帐篷,相对来说稍微凉快一丁点儿――也许这种凉快也只是一种心理安慰。
“我后悔了,我们应当下午再来的。”公白飞说。
“巴阿雷最喜欢的乐队在上午表演,他不会答应的。”安灼拉说,但他也显出一种郁郁不乐的神色。“我记得那边是条小河。河边也许凉快一点?”
“你真觉得在七月份的正午有哪里会凉快一点吗,除了空调房里?”公白飞绝望地反问。
安灼拉长叹一声:“这么残忍的事实你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不管怎样,他们还是转了方向,往河边走去。旁边的小摊沿着音乐节的场地围了半圈,为了要去河边,他们不得不从两个临时搭的帐篷之间穿过去。但当他们走近那条路的时候,有人轻轻碰了碰安灼拉的肩头。
“抱歉打扰了。”一个清越优美的少女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叫住了他们。
安灼拉和公白飞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叫住他们的是一个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女,一身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短裤,金发在头上盘了个发髻。她打扮得简单,生得却非常美――就和安灼拉一样,有种日常生活的琐碎平凡所无法掩盖的美。“打扰啦。”她笑着又说了一遍,“请问你愿意作我的素描模特吗?拜托了?”
安灼拉皱了皱眉,显然不太愿意,但少女显然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意图,在他拒绝的话之前抢着开口。“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柯洛娜,学油画,已经被巴黎高等艺术学院录取。做模特可以有偿,时间看你方便,可以今天,也可以我们留个联系方式,你另约时间。”
“可以另约?”公白飞感兴趣地问,“什么时间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