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秦绍眉头紧皱,皇帝方才的样子差点就不行了,竟然还有心管这些事,难不成,是在帮谁掩藏什么事吗
秦绍没想到这件事会突然难办起来,但事关容王就是关系到容宿,她岂能坐视不理。
“你再想办法,孤去探望贵妃。”
解铃还须系铃人,秦绍就不信在嘉祥宫查不出什么线索来。
不过她来晚了一步,早在她登门之前,容宿、容闳乃至容岚都登了嘉祥宫的门,可是没有一个人见到贵妃。
贵妃自称病重,命不久矣,把自己锁在了宫中不许任何人探望。
“到底发生了什么父皇、容王和贵妃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秦绍疑惑,这件事在前世半点苗头也没漏过,以至于她现在连条线索都找不出。
“恕我多一句嘴,殿下此时最该考虑的应该是东北的驻军。”玉成先生不愧是裕王特意为秦绍留下的谋士,这个醒提得非常好。
“容闳并无大过,自然该他继承王位,容宿那边,他日孤会予他补偿。”
秦绍也不用做什么打算,容宿既然是她的人了,区区一个容王之位又算的了什么,只不过容家军确实不好处理。
玉成先生点头赞同,“容王若是出事,便是容闳怕也难服众。”更别说名不正言不顺的容宿了。
这些事秦绍隐约是知道的。
前世容宿足足花了两年时间才彻底掌控了容家军,这还是因为燕京城营建的皇城已经建造完毕,皇帝临终前完成迁都,让容宿有机会近距离控制东北的容家军。
如今这场面,皇城才建大半,迁都更是遥遥无期,何谈控制容家军。
“我好像明白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了。”秦绍忽然点通任督二脉一般抓住了一些关窍。
一旦容王驾崩,容宿和容闳对王位必有一争,容家军派系林立正是分裂的好时机,尤其皇帝对容王其实感情颇深,又连翻经历打击必定身心俱疲,若能借机生出些乱子,少说也能支开容宿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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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宿漫步街头,脑子里回想秦绍和他在一起的种种细节,一一想来,似笑非笑,状若疯魔。
“你效忠的只有大秦,只有皇上。”
秦绍那日的低语如今容宿是全明白了,“殿下还是不信我。”
非是不信他的感情,而是不信他的忠诚,对秦绍这个人的忠诚,而非对大秦太子的忠诚。
“殿下要是女人,您可怎么办呐,”大成脑子里一团乱麻,哪有功夫听容宿的疯言疯语,一心想着女人该怎么做皇帝的事呢。
毕竟秦绍如今距离天子之尊只剩一步之遥,看那架势也不打算放弃的样子。
想到此处,大成忍不住竖了大拇指,真女中豪杰是也。
就是不知道这位女豪杰到底想怎么混过陛下那一关。
“殿下这次,只怕混不过去了。”容宿对此并不乐观,事情闹到皇帝眼皮子底下了,验身这件事还不水到渠成。
都是“男人”,陛下就是要秦绍当他的面宽衣也使得。
容宿攥紧马缰,忽然方向一转直奔太子府。
他想知道,是不是他猜测的那样。
“慧宁,慧宁”容宿冲进太子府大喊道,慧宁是秦绍的座上宾,容宿也不是“外人”,很快就有人给容宿引路见到慧宁。
这和尚看起来慈眉善目,只是怀里抱着的黑猫金瞳眨也不眨地有些诡异。
“说吧,都瞒着我什么了”
慧宁微微一笑,恭恭敬敬地把猫放在桌上,还在一旁暖炉里添了些炭火戳了戳才道“四爷别急,稍后自有分晓。”
皇帝寝殿,秦绍奉命而来,太后皇帝都高坐上首,一旁是顾氏和看着她的两个嬷嬷。
“嫂嫂”秦绍十分惊讶,“哦,是顾大夫人为人拐带,竟是皇祖母救回来的”
“太子这话可太有趣了,哀家从行宫回朝不过几日,可没有功夫帮你救人。”
“那就是娘娘掳走的了”秦绍倒打一耙。
太后面色不改“皇帝,还是你来问吧,免得太子要记恨哀家偏听偏信了。”
皇帝挥挥手,周福上前搀起他“太子,顾氏招供说你”皇帝说不出口,脸色冷漠地盯着秦绍。
秦绍微微吃惊“说儿臣父皇恕罪,儿臣斗胆问一句大夫人的病治好了”
“就是你在给顾大夫人吃疯药,那药断了之后大夫人的神智已经渐渐恢复。”嬷嬷替太后说了话,秦绍冷笑“哦你们怎么知道孤在给她吃疯药还知道的这么清楚,到底是大夫人所说,还是你们、胆大包天竟敢监视孤”
太后拍拍手“太子果然好口舌,哀家实在不是对手,皇帝,哀家已经无愧于先帝了,剩下的事就由你来处置吧。”
“送母后回宫。”皇帝没有一句挽留,显然也是早就想避开太后处理此事。
第三百三十七章 诚意
“你这人真是”秦绍失声一笑,善于利用一切资源的容宿,她也喜欢。
“不过眼下还不行,”秦绍略带遗憾道,如今的她力有不逮的事不多,这件恰好中了,“我答应你,一定会查清容王遇刺真相,但不是现在。”
事情牵扯到皇帝就不是秦绍能轻易做主的。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能等的。”伺机而动是每个好猎手的天赋,秦绍抿了抿嘴“不过我想给你提个醒,这次很可能是阋墙之祸,但为何陛下要压住案子我也不得而知,还望你不要试图调查。这件事,只怕谁都碰不得。”
容宿脸色非常难看“殿下怀疑,是贵妃刺杀了我父王”
一语点醒梦中人,容宿忽然明白过来,能让容王这样保护的当然只有亲妹妹容贵妃了,可贵妃又是为何突然要杀父王
肯定和陛下有关,否则陛下也不会出面帮忙遮掩。
“还有一些线索,估计你会想听。”秦绍斟酌一阵,整理语言道“我查到太后曾在年关那晚看过贵妃,出来后,宫里便传贵妃病了要见容王一面。”
“一定是他们搞鬼,挑拨父王兄妹之情。”容宿下了推断。
这事不难猜,而且容宿很快想到,“所以今晚陛下在嘉祥宫我若进去,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陛下只怕不会容我。一箭双雕,可真是好算计。”
可惜太后不知道,秦绍经历过一此变故格外警觉,而容宿对她言听计从,险而又险地避过了这次大难。
夜幕漆黑无比,偶尔点缀的几颗星辰像残破的油灯芯子摇摇欲坠,大半光亮的都隐在黑云之下,就像真相,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窥见真容。
嘉祥宫,皇帝强撑着一口气走出宫门,那脸色就像夜空似得黑沉可怕。
周福搀扶着皇帝抬脚踹了小太监,“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传御辇,不不,就近是嘉嫔娘娘的宫中,陛下要不去嘉嫔娘娘那儿歇会儿”
他的激灵都是皇帝调教出来的,自然深得上心,不过到了嘉嫔宫中,皇帝对那脸上都能开出花来的女人半点兴趣都没有“召太医。”
嘉嫔慌慌张张,以为皇帝病了眼里就蓄起泪水,认真地哭了起来。
皇帝冷冷看她一眼,冰刀似得,“滚。”
嘉嫔哆哆嗦嗦地滚了,太医院的人匆匆进门把脉“陛下肝火太旺,心绪波动,实在有伤龙体,还请陛下停止思虑,臣等定会全力救醒容王”
皇帝前半句还面无表情,到了后续瞬间就结了冰,院正仿佛真听到了冻结的咔咔声“朕思虑容王”
容王生死关头,又是在皇帝落难时便追随的贤臣能臣,虽然跋扈一些但如今性命攸关,说皇帝思虑容王,不为过吧。
“咔嚓”皇帝抓起茶盏劈头砸在太医头上,太医躲也不敢躲,血流顺着额头游蛇似得蜿蜒而落,人则惶恐不已地跪倒叩头“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皇帝深深喘了两三口才匀乎了气息。
“朕要你做两件事。”
“请陛下吩咐。”
第二日,风平浪静,既没有人去查容贵妃的嘉祥宫里到底为什么混入“刺客”,也没有人说容王病情如何,好像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一样。
皇帝还特意下旨,催秦绍赶紧大婚,以平沸议。
这可给秦绍添了好大的麻烦。
说起来,宗遥那边她还没搞定,如今又出了容宿的事,难保两个人不会因为大婚的事都跟她闹起来。
更别说皇帝一道指来的那些姑娘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