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为聘+番外(7)

她看着自己的脸庞明显一愣,而后才悠悠下跪:“参见二皇子。奴婢是受了师父所托,护送二皇子到芜国。”

“你师父是谁?”他问,屹立在她的面前,十足的气场。

“师父说,他是殿下母亲的故人。“易星遥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呈于他的面前。

那玉佩,他自是熟识,母亲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现在,就系在他的腰间。

“你师父还说什么了吗?”他微微软了几分态度。

“师父还说,要我从此尽心侍奉公子左右,做您最锋利的一柄剑。“

这便是他们的相识,一个卑微顺从,一个腹中猜忌。

回廊一寸相思地,再回首,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孟祁玥无言一声哀叹,终止了回忆,迅速离开。

到达寮国用了将近半月的时间。当晚,易星遥就被押入了寮王宫中,他肥硕的身躯躺在貂皮铺陈的软榻上,持酒狂饮。

见了她以后,那右眼里便是猝然迸发的恨意。他悠悠起身,冷笑半晌,忽摔了那酒坛在地,弄得一地碎屑。

身旁的侍女皆是惊颤,便被他呵斥退下,偌大的屋子里,只有易星遥与他。

“易星遥,你还真敢来?”他下了床,踉跄着朝她靠近,掐住了她的下巴,望着那越发水灵出挑的模样,下一秒,便是重重一巴掌打上去。

“不是大王您钦点了让星遥来吗?大王有命,我怎能不从?”她努力微笑,尽力讨好。

“屁话!你就是被孟祁玥这般骗得团团转吧!老子给他的信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给他三个选择,一,10座城池,二,江后来做客;三,交出你。”廓拓满意地看着易星遥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更借着次机会,残忍地撕扯她心中的伤口:“我就想不通你为什么就这般对他唯命是从,在他的心目中,他的江山比你重要,他的皇后比你重要,可能他的一条狗,都比你重要。”

孟祁玥,真的是这般吗?

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里,心已经在泣血,她还是逼着自己微笑。

“这不应该是一个侍婢对主人最好的姿态吗?大王你说是吧!”

“真是一条忠心不二的狗。”廓拓咬牙冷笑,下一秒,便拔出墙上的鞭子,恶狠狠地打在易星遥身上。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让你死,但现在,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我要你生不如死。”他狠狠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停下来时,易星遥一袭白裳已经被血浸得通红。

她趴在地上,已经适应的痛苦却被更为剧烈的疼痛取代:他竟然往她身上倒酒。

“易星遥,这才只是个开始。”恶魔一般的声音,久久在易星遥心中盘旋。

她被关在了一个漆黑的屋子,看不见周围的风景,却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内心。那颗毫无保留全交给了孟祁玥的心,却被他一点一点,分裂成了一块块,那些明明用几分温暖和关爱就能修缮的裂痕,却因为他屡屡无情的伤害越变越大,终于,将她的一颗心碾磨成了一地的碎屑。

她没有后悔用这样的方式爱了一个人那么长,只是后知后觉地明了了:爱谁,都别爱上自己的主人。因为这之间的不平等,早就注定了,这只是一个人的心伤。

廓拓给了她修养的时间。三天以后,易星遥被从地牢中带出,依旧是他的宫中,人却多出了好几个,皆是男人,皆用充满色欲的眼神望着她。

“易星遥,除了我,天下间的男人多得是,我今日就要看着,你拼死为那人留的清白之身,是怎么样被剥夺的。”

看她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便起身,朝她走近:“你放心,我对你还是留了仁慈的,他们都是我最得力的臣子,不会委屈了你的。”他笑着拍拍她的脸,一个眼神的会意,那几人便摩拳擦掌,宽衣解带,垂涎欲滴地朝着她靠近。

第十七章 最疼的地方

易星遥揪紧了了衣衫,咬着唇,想说服自己妥协,想逼着自己死了心,破罐子破摔,可是在第一个男人的大掌碰上自己的肩时,她几乎是尖叫着推开了他,跑向了廓拓,跪在了他的面前。

“大王,我求求你,别这样!”

被猎物求救,这样的感觉着实不赖,廓拓带上了笑容,右眼被黑色眼罩所盖,只有灼灼左目诡异地笑望着她。

他托起她的下巴,戏谑道:“求我,拿什么来求?”

易星遥撑在地上的双手不自己觉地抓紧,纠结和愧疚在她水眸中闪烁,她自我抗争了一会,便沉眸,抬头,望着居高临下俯瞰自己的男人,轻声低喃:“我的忠心,对孟祁玥那般的忠心。”

“你觉得我会相信?”廓拓满脸鄙夷,像是她说了一个多么拙劣的谎言那般。

易星遥咬了唇,带着不顾一切豁出去的味道:“我身体被他下了药,凡是碰了我的男人,皆会是死路一条。”

这种药,廓拓游猎情场,自然是听说过的,对女人无半点伤害,但男人一旦进入女人的身体,便会七窍流血而死,且无解。

“易星遥,在情事上,孟祁玥也是个经验老道的人了,你觉得他会想出如此不切实际的招数吗?”廓拓压抑着浑身怒火,声音虽然平静,却暗含警告。

易星遥的头更加低垂了几分:“他还不知道大王您的伤情,大王若不相信的话,尽管取了奴婢的血去检验看。”易星遥果敢地捋起了袖子,露出鞭痕斑斑的手臂。

他自然是毫不怜香惜玉地一刀划下,取了血交往太医处。

得到了相同的结果,他便沉了眉,冷声质问:“说,他还要你做些什么?”

易星遥不安地扫视了一眼还在一旁候着的男人,廓拓立刻会意地屏退了他们。

易星遥便长吸了一口气,带着极大的负罪感开了口:“他说,要我在三个月内想办法杀了大王您,然后他趁乱出兵,攻下寮国。”

“我凭何信你?”他抬起了她的下巴,目光中已是半信半疑。

“那大王可否一试?”易星遥反问,眸子里淡淡的笑意让廓拓彻底沉默了。

寮国最西的城池被破,周成凯旋回都面见孟祁玥时,也顺道听说了易星遥的事情。

“皇上,您难道不怕易姑娘有了二心吗?”并未是存心挑拨,战场上的人,总是习惯做好万全之策,防患于未然。

这一句,孟祁玥倒是答得及其干脆,毫不迟疑。

“不,阿成,我相信她,她不会的。”

“如此甚好,皇上您了解易姑娘比我多,皇上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便放了心,安心等候皇上的命令便是。”周成告辞退出,孟祁玥的眸光却暗淡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她是他最相信的人。可是讽刺的是,这一次,他却对自己没来由地没了自信。在她心上有了伤痕以后,他常常会不安地担忧:她的一整颗心,是否还在自己身上。这一次事关整个羌国,哪怕心里依旧是对她深信不疑,可他终究还是寻了个令自己安心的法子。

所以,那一天,喂她的药,除了能让男人殒命,也会夺了她的命。若三个月后,廓拓还活着,寮国还没灭,那么她,就会一点点,毒发身亡。

每每不安时,他便用“女人心,海底针,我也是无可奈何”来击退自己良心的不安和谴责。

此刻,周成再度触及心里的柔软,他忽然陷入了一阵迷惘。他忍不住想:此刻的她,在经历着些什么呢?

可他又逼着自己不去想:那只是一把刀剑而已,废了,扔了便是。

内心烦躁至极,他命了曹忠拿酒来,端着酒坛一饮而下,像是要把自己灌醉了一般。

可心里,那个声音一直从未停歇,它反复重复着:“啊遥,你不会让我失望,对不对?”

第二天,给江枫眠送饭的宫女不小心漏了嘴,说出了易星遥的去向,那一贯淡定沉稳的男人竟然寻了短见。

被抢救回来之后,孟祁玥来看了他。

他脸色煞白如雪,视线却刺目得像炎夏的烈日灼灼望着他。见他几番欲言又止,孟祁玥便屏退了左右,屋子里只余他们二人。

“有什么,你尽管放心说就是,我听着。”他站在他的面前,冷薄得像尊雕塑。

“孟祁玥,我真的好奇,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你对易星遥,真的就那么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不仅仅刺瞎了廓拓的一只眼,更是斩断了他的命根。你觉得那样一个极具报复心的男人,会对她手下留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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