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旭润】思帝乡+番外(3)

作者:人间抽风客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谁都难料他会有此一出,真真是惊倒一片。

丹朱目瞪口呆:“凤娃,你你你……你可是受了刺激?”

洛霖终于忍不住了,怒到极处,声音都在发抖:“二殿下,可不要欺人太甚!”

太微也怒道:“孽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旭凤垂头,是认错姿态,语气却很坚决:“锦觅天真烂漫,之于情爱一无所知,若就此匆忙嫁于兄长,儿臣恐是委屈了她。然锦觅对于儿臣亦无情意,我二人之间实在是清清白白,儿臣亦不能趁机染指于她。”

“混账东西!”洛霖再也顾不得君臣之礼,上得前来,揪住旭凤衣襟举臂便要照脸抡,“你说得冠冕堂皇,却于天下人面前强掳吾女!你劫走她时,可有顾虑过锦觅名声?可有思虑过她今后要如何自处?你对锦觅,何来半点回护之心?!”

旭凤被他拎着,仰起头来,竟然满面灰败,却并不答言。

他确实全然不曾考虑过。

他惯来顺风顺水,长这么大尚无他得不到之物,如今初识情爱,却注定要碰一壁的血,方才知晓求而不得是什么滋味。

故他问心有愧,无话可说。

荼姚心疼儿子,自帘后冲出,尖声叫道:“洛霖,这可是天家骨肉,还不松手!”

丹朱也慌了:“凤娃、凤娃!你可是当真糊涂了?你这样对待锦觅,带走她却又不肯娶她,岂不是始乱终弃?你还有良心吗?”

朝堂上再次乱做一锅粥,帝王气派天家威严早荡然无存,太微都喝止不住。

二殿下这路数实在叫人看不透,堂下一群老人精们继续装死,心下却不约而同地琢磨着,看来这一回,国母嫡系,可是要得罪太傅这一派到底了。

太微惯来好弄帝王平衡术,二十年来浸淫其中倒也一直游刃有余。如今国母同太傅这架势,一看便是不死不休之局了,却不知要如何收场?

一番撕扯,毕竟终究还是旭凤理亏,太微也是头疼万分,只得先令他禁足思过,等候发落。荼姚教子无方,一同禁足。

锦觅着实无辜,圣上便将其认作义女,着先同太傅归家,待日后自行择婿,议定后由皇家为其添妆送嫁,以示补偿。

至于另一位当事人,大殿下润玉,竟形同遗忘了此事一般,干脆避不露面,倒也省去了难堪。

不过有人亲眼目睹,连日来,有白衣男子频繁出入太傅的洛湘府。且数日之后,太微为大殿下加封,封邑八百,将富庶东南之地都划给了润玉。

老人精们都由此嗅到了一个信号:朝中格局,洗牌在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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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过去,旭凤也不再是当初的轻狂年少了。

润玉被他圈在怀中,初时还有抗拒,时间长了,渐渐绷紧的脊背也就放松了下来。

他看似顺从,然旭凤知道,这副身体,握起来纤瘦柔软,一旦反击,便可瞬间形如滑蛇,毒牙利齿,择人而噬。

旭凤还记得,润玉方满十八岁那年春,一向不起眼的璇玑宫竟然来了刺客。

那刺客竟然还是个女人,决断却着实狠绝利落,眼看被重重箭矢所围,再无逃离冲出的可能,便立即毁去面皮,自绝而死。

她来时便已漆身吞炭,自刑之后更加面目全非,纵使荼姚将其吊在城门暴尸三日,又悬赏千金以供指认,也没查出什么线索。

润玉素来身子骨虚弱,刺客来袭又将他打成重伤,旭凤找到他时但见他胸口一片血肉模糊,人又倒在血泊之中昏迷不醒,登时吓得三魂去了两魄。

大约是受惊过度,刺客事件之后,润玉大病一场,卧床数月,一度竟至于骨立形销。

旭凤记得自己那时去看他,他要么冷得瑟瑟发抖,要么便梦中喊着要娘。

原来润玉也会哭。

旭凤从前并不曾发现,眼泪可以如此蛊惑人心。

他同表妹穗禾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幼时也见惯女孩子哭闹,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至觉得哭泣就是不讲道理的代名词。

可润玉的眼泪委实叫他心惊,就好像被一只手轻轻捏了一下那样,惴惴地上下扑打着,来不及自知,已然为之悸动战栗。

润玉太习惯于安静隐忍,就连落泪,都从来默无声息。

于是他的泪光,从来叫人不及防备。

旭凤几次来,润玉都不曾清醒,而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几度撞上润玉眼角泪痕。

眼尾晕了红,似乱红将落的那一点孤清无奈。

清亮的水色,凉凉的,寒寒的,蜿蜒在他脸侧,如月下流光、井上霜练,不经意间冷光照眼,便要刺痛人心。

只在一瞬间,旭凤便意会了,为什么古人要说,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春意太短暂也太珍贵了,终究是不能常驻人间的。

旭凤那时,还只是罕见地怀了一点风花雪月的暧昧情愫,突兀地起了一点怜春惜红的悱恻心思。

后来,旭凤终于知晓了那女刺客的身份,方才真正咂摸出那一时一地的惊心动魄来。

早在他意识到这一切之前,来路就已经走到尽了,脚下就是绝崖万丈,谁都无可回头。

第4章

皇室出了丑闻,难免要下封口令,禁止民间私下妄议。

但京城的老百姓们不干了。

众生皆苦,镇日辛劳,难得闲暇,不就图个乐子吗?官家不给明着嘲,咱就借古讽今。

于是,先有一位无名氏,写出个《松莲并蒂》的本子,开篇就说道,那武二郎打虎归来,眼见得家中竟多了位美貌嫂嫂,一时间惊为天人,心旌荡漾,险些儿魂飞天外……

故事大胆颠覆,讲述那潘金莲虽无奈嫁与武大郎,却爱慕武松英朗不凡,春闺寂寞,又妾有心来郎有意,遂同小叔并蒂连蕊,将好事做成。书中所写风情,种种颠鸾倒凤,极尽香艳之能事,一时间人人争相传阅,竟也有幸京华纸贵一回。

接着城中各大戏班子不约而同加紧排同一出戏剧,弄了个名目叫做《遣兄怀》。那武松扮相也全然不同以往浓眉大眼的武生形象,却画了个凤目,又偏偏穿得一身金红;扮演潘金莲的花旦则一袭紫衫,娇娇娆娆妩媚风流;至于那武家大郎,自然便是个白衣素身的造型了。

这番编派,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着实厉害。动静闹得大了,风声传进宫里,荼姚险些将一口银牙崩碎,又听闻那丹朱知晓此事,竟还敢连连击掌称妙,大叹真情难守,甚至于自家府上专门排这出戏,几欲冲上门去生啖活撕了他。

国母的手段一向简单粗暴,当下就要将那有伤风化的话本列入禁书,只是还没来得及施行,民间又一出剧目《陈平盗嫂》已紧锣密鼓安排上了,场场火爆。

历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太微深知欲盖弥彰的道理,先是重罚了丹朱以儆效尤,又喝止了荼姚以免闹出更大的风波来,接着打发两个儿子出了京去办差。眼不见心不烦,待过得一年半载的,事态渐渐为人所淡忘了,再回来吧。

旭凤身为始作俑者,太微将他丢去西南督修水利,以期干点实绩出来挽回民间口碑。润玉无辜受害,太微特赐御信,着以父之名代天巡狩,前去东南八省察访民情,核查盐税刑讼等务。至于锦觅,则实在无事可做,太傅爱女情深,也只能日日将她拘在洛湘府中,隔绝外界风言风语。

明眼人都瞧出,这起夺妻闹剧,带累得一干人等皆灰头土脸,唯有大殿下虽落了颜面,却得了实惠。独独叫人看不穿的,就是二殿下这一番作为,纯属为人作嫁,也不知究竟图了什么。

半年后,润玉回京述职,又激起一番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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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无后,半生孤单,从来衾枕寒。如今却有个人占了他半张床,烘人温度又煨在身边,确实有那么点熏然欲睡的意思。

只不过一想到旧事,心就冷了,又怎么睡得着呢。

当初,旭凤当众据娶锦觅,而他几番前去洛湘府,只为告诉洛霖和觅儿,他不在意旭凤曾经带走过她,只要她点头,他们可以重新补办婚礼。

可觅儿不肯嫁他了。

锦觅说,“凤凰问我为什么要嫁你,是不是非你不可?我仔细想过了,好像不是呀。”

他听她这样说,既无辜,又无情,还十分的理直气壮,只觉三九天忽至,胸口一阵沁寒冰凉。

锦觅继续说:“我愿意同润玉仙灵修,可我也愿意和凤凰灵修啊,这有什么不一样吗?凤凰还问我,是不是就算他同润玉仙灵修过,我也不在乎?我觉得好奇怪啊,兄弟之间也可以灵修的吗?我又为什么要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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