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每天都想闹海+番外(32)

但精卫性子执拗,多番交涉通通无果,万般无奈,才依了南袖的法子。

澜越天生眼疾,不能视物,自是看不着这发鸠山的狼藉模样,但从无遮无拦的风声可以判断出,此地,定是极为空旷荒凉的。

他此前也曾听说这精卫的事迹,打那时起,便对这悲情的鸟儿心生怜悯,如若自己能劝说她放下执念,忘记怨恨,倒也是善事一桩。

摸索着前行,也不知自己究竟行至了山中何处,但,的确听见了除风声以外的其他声响,叮叮哐当的,似是有人在用钉锥凿石。

他不禁心中一动,只怕,这便是传说中的精卫了。

“谁?”

感受到一阵陌生的灵气在向自己逼近,精卫警觉地回身巡视。

声线低沉,满满的防备感,听着…的确像是强硬执拗的主。但不知为何,澜越偏觉着这仙岁八千载的神鸟,竟活似一只惊弓的炸毛小雀...

他不急不缓,微微一笑,轻声说:“在下澜越,误入贵宝地,仙子勿怪。”

第三十四章

瀛洲岛·繁若谷

嫌弃苍龙阁太过吵闹喧嚣,南袖索性于繁若谷中幻出一套竹屋,便就此宿下了,还不忘让孟阙给她捎了一麻袋瓜子,一边开开心心的嗑瓜子一边通过观尘镜监督这精卫澜越二人的感情进展。

精卫的大名早有耳闻,但一直也未碰过面,所以在想象精卫的形象时,难免偏主观了些。南袖依着人间相面的说法,估摸着,这执着的精卫应是颧骨偏高,面相寡薄之人,但事实并非如此。大名鼎鼎的神鸟精卫,却是一副身形单薄,面容精致小巧的文弱仙子模样,怎么着,都跟那传说中,凿空仙山日夜填海,积忿怨世近八千年的愚痴子挂不上钩。

当然,这些外貌世俗的东西都不值一谈,只是不曾想,这看别人谈恋爱竟也是这般的妙趣横生。虽说这俩人终于照了面,但精卫不愧是精卫,压根不理会澜越的一番自我介绍,仍是埋头不知疲倦地凿石头...

南袖就不懂了,一个彬彬有礼温柔似水的大帅哥摆在你面前,你不珍惜,反而去费劲凿什么破烂石头...?

然而下一幕更是让她瞠目结舌,这...这个澜越,居然也挽起袖子要帮她凿石头?

什么鬼??

南袖觉得自己的小脑袋瓜又不够用了,澜越临行之前的承诺言犹及耳,说什么定不负使命...所以,这是在干嘛?欲擒故纵吗?

正当南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处理完阁中事务的孟阙回到了竹屋,只见南袖悠闲地躺在长椅上,双脚/交叠搁置竹案,抖腿磕着瓜子看着直播,好不惬意。就是不知怎的,这面上的表情是无比的扭曲,紧皱着好看的眉,竟是一脸茫然。

“你怎么了?”一脸懵逼的样子...

“孟阙你来看呀!”可算找到别的观众了,南袖忙招他过来,“你看看这个澜越,他...他居然在帮精卫凿石头填海?”

“啊?”这才去了敌营一个时辰,就叛变啦?

闻言,孟阙在南袖旁侧的椅子落座,一眨不眨地盯着观尘镜里所显示的画面,不仅如此,澜越因着双目失明,甚至几度将手指割破,但仍是不愿停歇,竟比那精卫干得都还要卖力…

孟阙失语,这...这是什么路数?

“孟阙,你谈过恋爱吗?”南袖突然很认真地问他。

“我自然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起了势,下一秒便成了泄气皮球,“没谈过...”

“啊?你都三万岁了,连...连恋爱都没谈过啊?”南袖不禁诧异,她那不着调的父母,在孟阙这个年纪,都在欢欢喜喜的孵蛋奶孩子了。

言语间,似乎有那么一丝丝...同情?和怜悯?

孟阙不服气了:“干嘛?怎么搞得跟你谈过似的...?谁还不是半斤对八两啊...”

这倒也是,他们两个恋爱菜鸟凑在一起,自是搞不懂这只海燕到底是用的什么套路,不过,澜越既然郑重承诺过,暂且先凭他自由发挥,再说后话吧。

相比瀛洲这边的和谐观影,白钰最近的日子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先是表白被婉拒,他也不好再发传音符探询仙子近况,再者,最近青丘频频有怪事发生,好些个族人,好似中邪了一般,不知怎的,见人便是要打要杀,胡乱攻袭。

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别现象,随着发魔的人数越来越多,大有瘟疫蔓延之趋势,白钰意识到,这怕是有人对青丘有意而为之的针对性攻击。

看来,是时候走涂山一趟了。

九尾狐族在凡界的名声,向来是两极,一说是求福求子的瑞兽,一说是魅惑人间的妖魔,这明显矛盾的说法,其实并非空穴来风。

九尾狐族虽一脉相承,但后来拆分两支,涂山氏自脱离青丘后堕仙成妖,且自立为王,建立妖界,与天界分庭抗礼,自成一方霸主。

但这事真要论起来,还皆是因他而起。

遐思间,人已来至妖界的入口,白钰抬眸,层层致密的结界,的确是能阻拦不少擅闯者,但,从来拦不住他。他无所顾忌的,进入结界内/壁,同传言中的妖界大相径庭,涂山亦如青丘一般,花红柳绿,生机盎然。

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来这妖王的地界——涂山。

入界即得见,有狐耳九尾半真身的仙子...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女妖,立在五步方外,浅笑盈盈,恭敬道,“青丘狐帝,请随我来。”

妖王宫的规制,同他青丘狐王宫,几乎别无二致,甚至连闲庭花苑,亦布置的一模一样,而他要寻之人,正坐在玉兰树下,闲闲品茗。

“狐帝神色有异,如何,可是感到宾至如归?”

女子放下茶盏,自地席上落落起身,身覆绛紫色轻纱,轻薄如蝉翼,美好胴体于轻纱下半隐半现。而眼角眉梢皆有一线上扬的紫色光影,妆容服饰相得益彰,更衬得人妖媚异常,炽火烈焰一般丰厚的红唇,热辣无比,极具诱惑力。

狐族惯会的魅惑之术,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白钰皱眉,两万年了,他的师妹,怎得越来越不会穿衣服了?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白钰幻出一件白色披风,覆在女子身上,将那曲线毕露的玲珑身材遮了个严严实实...他的眉头总算是稍有舒展。

女子脸上有稍纵即逝的尴尬之色,但随后却是释然一笑,似乎早已料想白钰会有如此作为。她紧了紧肩上的披风,柳眉一挑,媚眼如丝,“师兄此番来我涂山,有何要事?”

“近来我青丘,似有人中了狐妖之术,特来请师妹解惑。”白钰开门见山。

“你青丘皆是狐族,哪有狐族中狐媚术的说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似是听了有趣的笑话,女子掩唇轻笑,一时花枝乱颤。

白钰叹气,无奈道:“纪雅,你明知狐媚术对九尾狐不起作用,那为何从我进闲庭起,便一直对我施这魅惑之术?”

女子一怔,收敛了狐惑手段,表情亦跟着冷凝起来,几度抿唇,似是在组织措辞,终了,却是嗤笑一声,幽幽道:“呵,纪雅?我不叫这个名字很久了,我如今是妖界之主——夜筝。”

“夜筝也好,夜琴也罢,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我的师妹,涂山纪雅。”轻抒却铿锵,白钰目光灼灼,于明媚庭院中站的笔直。

东泽·发鸠山

不知何处来的仙君,虽双目不得视物,却仍是默默地同她一起开山凿石,再同她一起,背着石头飞越至千里之遥的东海之滨,倾筐投落之。

如此往复,接连好几日,整个过程,白衣仙君始终不曾有所言语。但割痕累累血肉模糊的双手,看得精卫实在是不忍,可她语气仍是冷硬的:“快走吧,东泽灵岛无数,这发鸠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澜越却是笑了,迂回道:“传说精卫矢志不渝,移山填海近八千载,能坚持这么久,澜越深以为,这一定是一项顶有意思的事情,所以,便想着追随仙子的脚步,体验其中乐趣...”

“哦?那你可是体会到什么乐趣了?”精卫面有怒色,觉着被人嘲讽了。

“体会到了。”澜越轻勾唇角,系于发后的两尾素绫,随风舒卷飞扬,颇为肆意洒脱,“我体会到,拥有一件能一直坚持下去的事情,也是一种幸福...”

出乎精卫的预料,满以为他会奚落自己所作所为无过是徒劳一场,然而他神情坦然,语气诚恳,没有丝毫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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