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的感觉兜头而下,严喜乐猛地倒抽口气,试图挤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笑容,“你、你知道就好,干啥……干啥说出—”她蓦地止住了话语,杏眸瞪得老大,看着由她眼前一晃而逝的黑影,一抹从天而降、眨眼间便消失无踪的黑影。
“厉、厉、厉天行……”
“嗯?”
“我……你……脚、脚……”她的声音零零碎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这样怪异的反应引起厉天行的注意,收敛起戏弄她的心情,他脸色微凛,沉声追问:“究竟怎么了?脸色怎会这么白?”
“我、我的脚……”她额间渗出冷汗,“有、有东西咬我的脚……”
话说完,她身子一晃,眼前一黑,在厉天行尚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毫无预警的向后倒去。
厉天行在吃她的脚!
严喜乐眼一睁,就瞧见他半跪在地,掌上捧着她的腿,温热的唇正贴附在她小腿上。
薄唇覆着点点鲜血,一头墨黑长发散在他俊颊两侧,轻刷她光裸的脚踝,滑至铺了层层落叶的泥地上,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敏感的小腿肚,引发她一阵轻颤。
他专心一致的“吃”着她的腿,直到像是察觉到她注视的目光而抬起眼眸,望着她。
那模样,像极邪魅惑人的吸血魔怪,让严喜乐心跳急促,被他吮咬的小腿漫开一波波热麻,窜遍她四肢百骸,热得她小脸险些冒出白烟。
厉天行仅看她一眼,便将污血朝一旁吐去,然后重新覆上她的腿吸吮着。
严喜乐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么,只知道被他吮着的肌肤活像是要爆开般,即便小腿酸麻,她还是能清楚感觉到他炽烫的唇舌正在上头舔舐。
她甚至产生幻觉,以为这伏在她腿上的男人正扬着邪气的魅笑,而他的舌尖正放肆的在她腿上描绘着,并一点一点的向上挪移,滑过她的腿窝、吻过她的大腿,来到……那想像的画面轰地让她浑身燥热、脸红心跳。
“你在干么……”
一出声,她就让自己娇柔到像是会泌出蜜的嗓音给吓了一跳。
她连忙清了清喉咙,压着嗓又问:“你干么吸我的脚?”即使是刻意让嗓音平缓,语调仍带有一丝娇羞。
直到吐出的血水由黑转红,厉天行才挺起身,深幽的瞳眸没看她,而是瞥向她身旁。
顺着他的目光一望,严喜乐红咚咚的小脸马上吓白,根本顾不得脚还麻着,双手一攀,便紧紧环住身旁男人的颈项,她拚命往他身上偎去,没受伤的左腿则狂踢猛蹭,让自己远离断成两截却还在蠕动的黑蛇。
“蛇、蛇蛇—”她吓得说不出话来。
窝在他怀中的娇躯不断发颤,厉天行不由得拧起剑眉,抱着她远离早已没有危险性的毒蛇。“它死了。”
她却仍抱他抱得死紧,螓首紧埋在他胸膛,颤声说:“可、可……可是它方才还动着……”
见她吓得有如惊弓之鸟,莫名的,他心口紧缩,还没细想,已摘下两片叶子,长指一扬,叶片顿时成了锋利的刀刃,直直往那两截蛇身贯穿而去,让它再也无法蠕动。“现下不动了,你快放开。”
她身上的幽香不断钻进他的鼻尖,惹得他心头浮动,不仅如此,她馨软的身躯也紧紧贴附在他身上,这过份亲昵的姿态无端让他体内泛起热潮,浑身紧绷。
杏眸怯生生的一抬,在确定黑蛇当真不动后,严喜乐才松口气,爬下他怀中,瘫坐在泥地上。“吓死我了……”
萦绕在身上的幽香并未随着她挪身而逝去,厉天行只能屏住一口气,再长长吐出,企图将那股扰乱他心神的气味给排除。
费了一番心力,他才抑制住体内乱窜的热气。撕去里衣一角,将她仍渗着血的伤口扎起,他掏出一颗药丸递给她。“服下。”
严喜乐听话的吞下,苦味让她倏地皱起小脸,“为啥要吃药?时辰不是还没到吗?”她记得不久前才服下一颗解毒丸,怎么隔没多久他又让她吃?
“那蛇有毒。”他简洁的回话。
“喔!”
“起来。天就要黑了,在天黑之前我们要找到今晚落脚的地方。”极佳的眼力让他能清楚的从头顶上介于灰蓝之间的天光辨识出夜幕将至。
严喜乐点点头,爬起身,可才没走几步又跌瘫在地,“哎哟!”
“你—”见她又摔跤,厉天行连话都懒得说了,一股被她打败的无力感充斥心间。此行要找到洛蔓花,恐怕比登天还难呀……
“我的右腿使不上力……麻麻的,没法站也没法走……”
闻言,他薄唇抿得紧紧的,知晓她走不动是因为蛇毒尚未完全消退,不得已,只好弯下身子,“上来,我背你。”
“嗄”小嘴张到能塞下一颗鸡蛋的大小,她脸色涨红,“你、你要背我”
“不然你能走吗?”他斜瞪她,“还是说你要留在这。等我采完洛蔓花后,再回来接你?”
一听他要将她扔在这阴森的恐怖地方,严喜乐哪还顾得了什么矜持,连忙爬上他的背,紧紧环抱住他。“不要!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要是又有蛇怎么办?她不被毒死也会被吓死。
感觉她软绵到不可思议的双峰紧压在背心,厉天行只觉他体内那股热浪再次掀起,由她揽着的颈项一路漫向全身,凡是与她有所接触的部位皆散着大量燥气,令他心口猛烈撞击。
左胸飞快的跃动让那股浮躁又一次袭来,似是有种情愫正在滋长,那陌生的感受让他有些乱,乱得他直想将背上的人抛下。
他猜想,应当是自己不习惯与人太过亲近,情绪才会如此反常,为了及早摆脱这诡异的身心反应,他得尽快将背上的丫头“卸下”。
于是,他背着她站起,双臂扣着她左右双腿,沉声说:“抓紧。”
说完,也不管她听清楚没,便施展轻功往更深幽的林间飞跃而去。
他的背……好温暖。
趴在他背上,严喜乐已渐渐习惯忽而高飞忽而低掠的飞跃,寒风在她耳旁凛凛呼啸,随着夜幕垂降,山里头的气温也直直迫降,寒冷得教人直打哆嗦。
但她不觉得冷,厉天行身上散发出的热气足以为她驱逐寒冷。温暖的气息透过他们贴合的肢体,烫暖了她。
飘过她眼前的墨发几乎和她一般长,随着寒风在夜空下舞动飞扬,拂过她的颊与她的长发纠缠,一同在风中飞舞。
她抬起手,抓了一绺与他缠绕的青丝,卷在手中玩着,看它们缠得紧密,心头竟莫名的泛起一抹甜,粉唇微微勾扬。
绕着、玩着,没一会儿,浓浓的睡意袭来,她的螓首开始点呀点的,最后落在身前人的颈窝处。
厉天行感觉到细浅的温息轻洒在颈间,轻软得就像羽毛拂过,让他血脉沸腾,体内的热潮随着她的呼息愈聚愈密,热得他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加快足下飞掠的速度。
就这样,他足足奔驰了两个时辰才到达山顶,找着一处岩洞。
确定洞内没有野兽的足迹后,他才将背上熟睡的人儿给放在石板上。
几乎是一离开他温暖的背,严喜乐便睁开了眼。她眨着惺忪睡眸,看着他的模糊背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着眼问:“这是哪儿呀?天亮了吗?”她何时睡着的?睡很久了吗?怎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咱们今夜落脚的地方。”一句话回答了两个问题。
拿出火摺子,他将岩洞周围的枯枝集在洞口外,架成火堆。
“又变冷了吗?我怎么觉得好冷。”她搓着双臂,爬下石板,走向他。
“这儿是山顶,气温较寒。”他说,加快手边工作,不一会便升起火。接着,他分了一些柴火到洞里,让漆黑的山洞倏地一亮。
见他忙里忙外,严喜乐也静不住,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他走前走后,“这么快就到山顶?咱们方才不是还在山腰?”
他们走了三天才到达一半的路程,怎么她才阖眼睡了一会儿,就到了山顶?他究竟背着她走了多远的路呀?
他掀唇一讽,“这不算快,若你没跟来,我现在应该已经采到洛蔓花,正赶着下山。”而不是此时才到达山顶。
言下之意,就是她太碍事,拖延了他的脚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