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把刚才的事情尽量委婉地告诉了她。
李翠芬瞪大双眼,呆愣愣地看了迟蔚良久,终于崩溃一般大哭起来。
***
天气闷热,连树上的蝉鸣声都透着焦躁。
迟蔚看了眼呆坐在饭桌前却完全没有动筷子的意思的李翠芬,深深叹了口气。
小芳仍旧在医院病床上昏迷不醒,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李翠芬本来要到医院去陪她,赵翊他们担心她身体吃不消,找了个护工照看她。
幸好家里刚得了赵大宝的抚恤金,不然这医疗费还真成问题。
刘小军一家都去医院看望过小芳,买了不少东西,还硬塞了些钱。
刘小军更是跪在小芳床前嚎啕大哭,说自己要等小芳醒过来跟她结婚。
连柱子哥和王大妈都去医院看了一次。
王大妈坐在病床前陪着李翠芬抹了不少眼泪。
柱子哥全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他站在离病床一米开外的位置怔怔看着昏迷不醒的小芳很久,沉默不语地离开了。
派出所的小何警官第二天果然带着他的师傅过来一起调查,把全村村民挨个打听了一遍,好像也没查出什么线索。
村子里一开始人心惶惶,都在传村里来了个喜欢在夜里砸人脑袋的大块头,邻村放电影都没人敢去看了。
不过任何事件的热度都维持不了太久,这几天已经没人在怕了。
只偶尔闲谈时提到小芳,半真半假地叹息一声:“那丫头啊,可惜了!”
事情好似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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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冷山(十)
李翠芬呆坐半晌, 只说自己吃不下, 就又回屋躺着了。
迟蔚跟赵翊溜到院子里开会。
“你说这事儿现在该怎么办啊?”
迟蔚瞥了瞥一动不动的剧情进度条, 也有点焦躁。
赵翊想了想:“只有两个选择,等待或者主动出击。”
迟蔚:“等待有用吗是等着小芳醒过来还是等着那个人有新动作?”
赵翊:“你觉得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迟蔚挠挠头:“之前方婶提了一嘴, 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个事儿。”
她想起那天月光下柱子哥朝刘小军脑袋上砸的那一下,还有黑暗中他偏执扭曲的骇人面孔:“是不是柱子哥啊?他有作案动机,毕竟小芳是他曾经的爱人, 现在却跟一个他最恨的人在一起,因爱生恨什么的也有可能啊。”
赵翊:“他的确有嫌疑, 警方第一个调查的也是他。可是他当晚有不在场证明。”
迟蔚:“可他的时间证人是他妈呀!”
没错,根据柱子哥的口供,当晚他跟王大妈都待在家里没出门。
这就算是有了不在场证明,虽然不排除王大妈说谎的可能。
可是疑罪从无嘛,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认定她在说谎。
“而且, ”赵翊补充道:“你不觉得如果动手的人是他的话, 刘小军更应该是那个受害人吗?”
迟蔚想了想:“也有道理!可是,人偏执起来也很难说。”
赵翊点头:“行,那暂时把他列为第一个嫌疑人。”
迟蔚托腮皱眉:“那还有谁有嫌疑?”
赵翊:“根据调查数据, 谋杀案中,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嫌疑最大。”
迟蔚一愣:“你是说刘小军?”
她摇摇头:“不可能, 刘小军没有动机啊,他那么喜欢小芳, 为了她都挨了多少打了, 现在好不容易两家人都不反对了, 他俩可以好好谈恋爱,他砸小芳干嘛呀!”
赵翊沉吟着:“也是。你既然提到动机,那我们就从动机上入手。”
他看着迟蔚,声音冷静平稳:“谁恨小芳?”
“常见的谋杀理由无非是为情、为财、为仇、灭口之类的,小芳一个农村姑娘,能得罪谁?”迟蔚咬了咬下唇,自言自语地分析:“为财不可能,为情的话,柱子哥勉强算是一个嫌疑人。至于其他人——村子就这么点儿打,如果还有别的情爱纠葛,我们一定不会不知道。为了报仇的话?小芳和气乖顺,哪里会得罪谁?”
迟蔚放下笔,头痛地胡乱发散思维:“你说是不是刘建国夫妇啊?他们不愿意儿子娶小芳……”随即又自我否定:“不对啊,就为了这个而杀人也太牵强了吧!”
她痛苦地抱着头:“啊啊啊,我现在也开始相信真的有一个砸人脑袋的大块头了!这得是无差别犯罪吧!”
赵翊一直看着她自顾自地分析着,一会儿提出假设,一会儿又懊恼地把假设否决掉,觉得她嘟嘴望天的样子很可爱,头顶的几缕发丝有些微散乱,看起来毛茸茸的,让人很想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一把。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因为瞬间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有男朋友特权加持。
感觉到对方干燥温暖的大手在自己脑门上轻轻揉了一把,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迟蔚的絮絮叨叨瞬间停了,她脸上浮现一抹薄红,微微低了头。
虽然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了,可毕竟是在游戏任务中,总还有点不真实感。忽然这样的接触,她还有点不习惯。
她觉得自己的样子可能有些傻气,嘴上还是不肯服输:“你别干愣着啊,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赵翊的手掌还停在她的脑袋上,闻言愣了愣:“我不知道。”
迟蔚气恼地瞪他,他却完全不在意似的,大手又在她脑袋上揉了两下,给小动物顺毛似的,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去:“现在线索还太少,没办法下结论。”
见迟蔚又要瞪他,他赶紧调出一个极为诚恳的笑脸:“别急,没线索可以找。这样,你去方婶小卖部跟她聊聊。我去隔壁找柱子哥打听打听。”
迟蔚觉得他的安排甚是合理,但还是想质疑一下他的打探能力:“你去找柱子哥能问出来吗?”
赵翊眨眨眼:“应该可以吧,我觉得我的人际交往能力已经提高很多了!”
迟蔚想起之前的“弦理论”开场白,忍不住逗他:“这次可没有孟笙在哦,你打算以什么话题开场?”
赵翊想了想:“烧伤皮肤的移植和护理?”
迟蔚扶额:“相信我,他肯定不想跟你谈这个。你就去跟他聊聊小芳吧,真的!”
“哦!”赵翊应了声。
迟蔚想了想,装了一些地里刚摘下的豆角递给他:“你就说这是咱家多出来的,给他和王大妈分一点。”
迟蔚带上点零钱去了方婶小卖部。
这会儿小卖部极冷清,方婶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边听收音机边嗑瓜子。
“方婶,我买瓶酱油。”迟蔚跟她打招呼。
“好嘞!”方婶见是迟蔚,展开一个笑脸,却也没有立刻拿酱油给她,只是招呼她到柜台里面去:“迟蔚来了啊,过来坐会儿!”
迟蔚正求之不得,赶紧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方婶朝她手里塞了把瓜子,笑得很和气:“二小这次在家待多久啊?”
迟蔚总觉得她那笑容有点别有深意,有点紧张地回答:“将近两个月吧。”
“哦!”这一声尾音拖得很长,迟蔚觉得可以确信她的确是别有深意。
又听方婶继续问:“二小长得精神,人品也好,在学校里有没有女朋友啊?我听说人家城里都兴自由恋爱。”
“没有吧,没听说!”
“哦?呵呵。”方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迟蔚啊,大宝走了也有一年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她一脸无辜地回望方婶:“啥想法?”
方婶掩嘴笑了笑:“呵呵呵,我就是觉得啊,撇开大宝那一层关系,你跟二小看着还挺……”
“方婶你可别瞎说!”迟蔚赶紧打断她,背上都开始冒汗了,这位NPC您可以不要这么犀利吗!
“方婶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二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迟蔚心里默泪:虽然我俩刚确立关系。
方婶直乐:“我就随口一说,看你急的!”
迟蔚赶紧作出一副正直无比的模样:“方婶,您倒是随口一说,被我们家老太太和村里其他人听了去,我以后还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