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请星?”
谢请星是谢玥和谢阳的妹妹,谢家三小姐,和谢玥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怎么?”
将谢请星一番话说了,南宫孝宽皱眉:“当年谢玥杀姑献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差点被谢氏一族除了名,后来还是他一路扶摇,最后才成了家主的,现在谢氏一门都是他的人,这话不可信。”
卫珉鹇还派人去跟踪聂韶光底下的人了,尚且没有回音,也不好说。
当年肃谦贵妃死的时候,北堂晖远在西戎,北堂曜在崇云府,根本没人知道事实的真相,等北堂晖从西戎回来的时候,棺椁都葬进妃陵了,而他谢氏一门和肃谦贵妃的死有莫大的关联……
当年兰妃的事在宫中是提都不能提的禁忌,阖宫上下都对其讳莫如深,对北堂曜更是躲瘟神一样,只有折桂宫将他要了过来,收养了几年,北堂曜还记得,肃谦贵妃对他说,兰妃是冤枉的,要他一定相信自己的母妃是清白的。
他信了,信了好多年,兰妃如今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再去找线索简直如大海捞针。
而肃谦贵妃才不过过世十来年,若是将她死的谜团解开,是不是还能得到一些兰妃当年被冤枉的线索?
南宫孝宽知道他的执念,虽然对北堂晖总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现在也只能如此。
北堂曜说:“你既然来了登封,便去查一查,别总窝在温柔乡。”
南宫孝宽:“……”
北堂曜用一种莫名的表情看他:“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声不响把人拐到北廷,你好歹给人姑娘一个名分。”
南宫孝宽半晌才说:“……等我报了满门大仇,若还有命在,自然八抬大轿娶她进门。”
北堂曜:“哦。”
“……”
拍了拍他的肩膀,北堂曜只给他留下一个怜悯的眼神,便说回后堂陪王妃睡午觉了,让他哪来的回哪去。
南宫孝宽看他潇洒的背影,差点抄起桌上的壶砸过去。
有王妃了不起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二日大清早,逍遥楼里果然来了消息,红玉递来一方小竹管,北堂曜接过来,展开看了看,思索着说:“消息可靠?”
红玉果然有些犹豫:“不是我们的人查出来的,总觉得有些……来的迅速,派的人查察下,又没有觉得不妥。”
消息也是分很多种的,比如其中有一种北堂曜最不愿意接到的,就是别人故意放出来搅扰视听的消息。
恩济庄的李员外一家没有什么不妥,可他府里有一个老姨娘,多年来深居简出,除了李家内部人士,从未有人见过,若不是她生的儿子高鼻深目得不似中原人,恐怕还没有人怀疑过这姨娘的来路。
“那老姨娘是西戎人?”
“是。”红玉答道,又补充说:“是兰妃娘娘入朝的时候,仪仗队伍里跑出去婚嫁的婢女。”
兰妃从西戎远道来和亲,身边带了许多婢女,西戎荒芜苦寒,贵族女子身边也没几个伺候的人,大部分的婢女都是从部落里临时带来的,她们一心想嫁在富庶的中原地区,所以一路过来,暗地里跑了好多人,这些人大多散落民间,嫁人生子,这个李员外的姨娘应该就是这样的情况。
北堂曜指头轻轻扣在桌上,半晌才说:“安排一下,午后本王与王妃去恩济庄走一趟。”
红玉有些犹豫:“哪里需要您亲自去,何况王妃娘娘不耐舟马劳顿……”
查消息这种事讲究的是兵贵神速,带王妃去做什么……
北堂曜摇了摇头:“你去安排就是,要一骑即可,銮车不用。”
哦,带王妃出去玩玩。
红玉会意,福身下去了。
还是大清早的,天边都才泛了点鱼肚白,北堂曜转身回屋,屋子里熏着冷香,已经凉透了,这个季节的北廷已经十分寒冷,内室里门窗紧闭,他把窗户推开了点,清早寒凉的空气便涌进来。
屋里的床上,卫珉鹇睡得恬静,北堂曜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笑了笑,爬上床把她搂在怀里。
一阵寒风吹过,她无意识地往北堂曜怀里拱了拱,嘟囔着说:“冷……”
手轻轻拍着后背,把锦被给她掖好,凑在她耳边,低头含住白嫩嫩的耳垂,牙齿轻咬,又往耳朵里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嗯……”果然,那小家伙不舒服地扭动着,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撒手……”
轻轻地抬起一角眼皮,见作怪的是她的夫君,便伸手掐了掐北堂曜的肩膀,埋在他脖颈间软软地控诉:“干嘛呀……大清早的……”
两人交颈而卧,十足亲密,她的发丝蹭在北堂曜肌肤上,痒痒的,令他低头,在卫珉鹇发间轻嗅着她的香味,低声哄道:“我今日去一趟恩济庄,你在府里好好休息可好?”
嗯?恩济庄?
这个地名驱散了几分她的睡意,撑着身子,迷迷糊糊地问:“查出什么了?”
北堂曜说:“一些有意思的往事。”
“……”
老是逗她……这个老男人真的……很恶趣味……
低头把自己的唇瓣凑过去,吧唧亲了一口那个坏心的男人,她说:“我也去。”
北堂曜本来就打算带她去的,没想到还意外还骗了个香吻,面上却端着:“不行,行马辛苦,你在府里好好休息就好。”
卫珉鹇知道北堂曜就吃撒娇这套,特别识时务地低头就埋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说:“你成日在外面行走,好容易沐休一日也出去办事,怎么啊,这日子是不是不打算过了啊?”
北堂曜像模像样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然后呢?”
“……”抬头亲他的唇边:“去嘛,带我去~”
笑着点点头,含住了她的唇,强势地按着她的后脑,使两人贴得更紧,撬开舌关,肆意掳掠,直将人吻得喘息如兰,弱弱地求饶:“大清早的……国训曰,不可白日宣淫……”
“嗯。”边答边把手往下探,揉揉她纤细的小腰,卫珉鹇刚睡醒,谁要灭他大清早起来的火啊,仰着脖子躲他的亲近:“今日不是还有事吗……起来啊!”
咬着雪白的脖颈上最脆弱的地方,北堂曜含糊不清地说:“一个时辰足矣,乖,我轻点弄,你别叫得太厉害。”
“……你给我滚出去!”
……
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才晏息旗鼓,脖子上让挠了一道的王爷认命地给小公主揉腰,边揉边说:“你身子也忒弱,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她还是有些防身武艺的,是在国内那几年总是受伤,还中过一次毒才愈发弱了,请了无数医正都说只能好生将养。
身上都是斑驳的情欲痕迹,卫珉鹇的皮肉本来就生得雪白精贵,这一掐一弄要三四日消不了印子的,她冷笑着说:“你这几日就住巡防营衙门吧,府里没有你的位置了。”
她腰侧还有一枚新鲜的牙印,想也知道是怎么来的,果然北堂曜身上有狼的血统,逮住了就到处啃!
北堂曜失笑:“好了好了,乖点,莫生气。”
* *
用过早膳,换过一身利索的衣裳,两人才出了王府门,时辰还不算晚,八月都尽了,天气愈发寒冷,这大清早的呼出的气儿都是白的。
接过採绿递来的斗篷,伸手给卫珉鹇系上,小心扶她上了马,自己才跨上去,将马缰一拉,只留下一句:“若孝宽来了,令他莫再拖拉,去将该查的事都查查,我二人明日回来。”
陆海潘江齐齐称是。
将斗篷帽子胡乱扣她脑袋上,喝一声:“驾!”
骏马四蹄撒开,不多久就走远了。
恩济庄在出城往西三十里的路,紧赶慢赶也得下午才能到,出了城,日头高了不少,也就不那么冷了。
卫珉鹇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望着整洁平整的官道:“您不是多年没回来了吗?走错道怎么办?”
北堂曜微微低头,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笑道:“十里一个驿站,我不会走还不会问问?”
“唔。”
官道虽然平整,但是马儿跑起来毕竟颠簸,折腾一路,到恩济庄的时候她下马都困难,就觉得大腿内侧磨得火辣辣的疼。
“疼!”
北堂曜失笑:“早让你别跟过来了。”
话虽这么说着,却牵着她的手,让她一下跳自己怀里,接了个满怀。
恩济庄是个小庄子,也就五六十户人家,出了李员外家,其余都是租他家地的佃户,下了马,进了庄子,就看见正翻耕的农人,耳背的大爷啊了几声以后,黝黑的指头指着前路:“那儿,拐俩弯儿,最大的房就是!”